第二百零七章:复仇大计
    沐阳长公主当年也是一个不逊于男子的传奇女子,眼下亲眼见过女儿平安,心思也开始转向复仇大计上来。轻拍雨昭柔荑,目眺天边红霞,“我生在皇宫,见惯了尔虞我诈,嫔妃们的各自为营,面上的姐妹和睦,背地里恨不得吃肉喝血。而我,耳濡目染,为了帮母妃争宠,早早的就沾染了阴损之事。”
    回想起自己自豆蔻年华起为了皇室做的事,因秦飞宇是女儿挚爱,故而沐阳长公主跟杨家没少帮当年还是七皇子的秦飞宇铺路,甚至自己借着替父皇监视各众臣的职责,替七皇子铲除异己。可到最后,秦宇飞翻脸不认人屠尽杨家众人,自己虽然身为长公主,可却只落得退居公主府的下场,本以为秦飞宇会对自己的阿昭有几分情谊,谁料想,宇文凝紫那个贱人趁乱掳走了女儿,差点致使母女二人天人永隔。
    “当年,秦宇飞多次在长公主府外求见,可我恨极了他,从来不曾见他,可没想到,他每月守在长公主府外,随我进护国寺,逼问你的下落。”沐阳回想起秦飞宇的当年的虚伪,银牙紧咬,俏面含霜“他只当自己手段玩的高明,可亲眼见到了他不念旧情杀我丈夫爱子的我如何看不出他的虚伪。他生母卑贱,若不是得了你的助力,如何能坐上皇位?!如此猪狗不如的畜生,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沐阳越说越气愤,狠狠的一掌拍在桌上,茶盏翻覆,香茗倾尽。
    杨雨昭很是心疼母亲,可当时自己远在边疆,浑身筋骨寸断,有心给母亲递个平安的信也不敢,唯恐途中被秦飞宇或宇文凝紫截获。见母亲气红了眼,忙抚着母亲胸口宽慰:“当年是女儿识人不清,害了父兄,母亲不必自责。”没想到秦飞宇当年还有这一出,满满的都是厌恶。“他跟那宇文凝紫,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杨雨昭的话提醒了沐阳长公主,沐阳长公主冷笑连连,眸显寒光:“当年,秦飞卓负你,宇文凝紫折辱你,如今,我虽然不涉朝事,可当年埋下的暗线都在。自从你消失后,我花了几年,终于找到一个跟你极为相似的人,叫鲜儿,如今是宫里的贵人,只可惜,她眼界不高,当年封为贵人后,一时忘形,让宇文凝紫狠狠的打压了下去。自从知道你平安后,我开始指点鲜贵人复宠,眼下初具成效。”
    杨雨昭一听,喜上眉梢,凤眸圆瞪:“原来那鲜贵人竟是母亲的人?!我来时还想与您商量可否选一个信得过的送进宫去分宇文凝紫的宠爱。如今可谓是极大的惊喜了!”
    宇文凝紫不是痴恋秦飞卓吗?如果让她亲眼看着秦飞宇被一个神似杨雨昭的女人重新得到,她会如何?!这辈子,她宇文凝紫都走不出杨雨昭的阴影!
    “秦飞宇当年既然心有不甘,那如今正好利用鲜贵人!我要让宇文凝紫亲眼看着她痴爱的男人,灭了她赖以依靠的母族!我当年所受的苦楚!我要让她加倍奉还!”
    眼下复仇大局事半功倍,杨雨昭便细细与母亲商讨:“那鲜贵人如今空有一副皮囊,不如让女儿进宫去,化作她的侍女,让她,彻底变成杨雨昭!”
    沐阳长公主却有几分心软,“你若想用鲜儿,只管送信去指点就好,何苦自己入宫去?若再有些什么闪失,为娘如何心安。”
    杨雨昭甜甜一笑,将贴身放着的扳指取出来,虽然说得话是想让母亲安心,可到底带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这是战连城送我的信物,他知我返齐,就把身边最精锐的暗卫调来护我安全。如今我身边高手如云,齐国皇宫怕什么呢?”
    沐阳长公主瞧出女儿的羞意,心下稍安,这个战连城倒是比秦飞卓好许多。只是还是不安,眉眼一转,想出一个法子来。:“为娘当初埋在各府里的眼线如今都在,这些日子理了理,留下能用可信的,你日后再宫里,若有什么事要吩咐他们办,就借着宫婢每月与家人暂聚的机会,送信出来。”
    杨雨昭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外头长公主的婢子轻声禀报:“长公主殿下,夜已深了,慕小姐也该回去歇着了。”闻言沐阳长公主极为不舍,还是杨雨昭主动起身,带好幕笠,“母亲,待我们复仇成功,女儿就接你去白国,好好弥补这几年的时间。”
    沐阳长公主也知道今日不能再留女儿了,便起身送她出门:“今日与慕小姐相谈甚欢,下次有空再聊。”杨雨昭欠身告退,趁着夜色,直接回了木府。
    之后的几日,杨雨昭利用名下的药材铺子,搬进府了许多药材,挑出一些可以改变容颜的草药,制出药粉来,先找一天试了试,就连慕婉婉都没瞧出来,连呼惊奇:“这五官也不曾变化,怎么就跟原来如同两人了呢?!”杨雨昭得意的一笑:“你当我这几个月的医书都白看的么?”除了改变容颜的药粉,又挑了好些别的,都紧着处理好,藏在首饰内,只待入宫后不时之需。又让子衿办成慕离的模样留在府里,当一切都准备好后,又等了好多天,沐阳长公主那里传出消息来,宫里小选,可趁此入宫,已经安排好了,入宫就会被送到鲜贵人身边。
    眼瞧着入宫的日子到了,杨雨昭换上浆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裳,带着平素无华的几件素银首饰,等在宫门外静候守卫盘查,杨雨昭早早的就把容颜做了手脚,以姜黄涂脸,又敷了好几天草药,将面容整的平凡无奇,任谁瞧了,都不会把她跟那个当年齐国第一美女杨雨昭联系上。守卫仔细打量了片刻,杨雨昭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看起来果然就跟平常百姓一般无二,所携带的包袱也没查出什么违禁品,便被放行了。
    再次踏足皇宫,杨雨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眉顺眼的跟在教引嬷嬷身后,入了一处宫室,领了宫女服饰,自去偏殿换了,再出来时,发现里头已经有了好几个已经换好衣裳的宫女。杨雨昭规规矩矩的站在队列里,余光却将众人打量个遍,看手部,看发质,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姑娘,可偏偏有些人如今不过是刚入宫就瞧着不老实的模样,眼神四下溜达,动作目光毫不掩饰,只当上头坐着的老嬷嬷都瞧不出来似得。见此,杨雨昭心中有数,这太过活跃的,只怕今日要被送去好好学学规矩才能伺候宫里的那些宫妃了。
    待人都齐了,那坐在上头的老嬷嬷阴沉着脸,慢条斯理的跟在下头站着的新宫婢训话:“今年宫里放出去了一批到岁数的老宫人,故而提前小选,你们如今有幸入宫伺候宫里的娘娘们,是你们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抬眼扫了一圈,自从他们进门开始就已经在打量她们,如今这话说了一半,就瞧见几个姑娘已经喜滋滋的露了颜色,心下有数,口里不停:“如今宫里头的皇后娘娘是护国公家的姑娘,伴君多年,帝后感情极好。另有静嫔娘娘,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姐,入宫时间虽然短,却也是后宫仅次于皇后娘娘的主子,另有鲜贵人,顺常在等小主。一会就有各位主子宫里的嬷嬷来挑人,你们都记着方才嬷嬷教导你们的规矩,入了宫,这命就是主子给的,规规矩矩的忠心护主,才有日后的体面。”
    该教的都教的差不多了,那边说皇后宫里的人已经来了,那嬷嬷不敢托大,尽管来的只是个宫婢,却仍让了主位,脸上带着几分谄媚的笑迎上去:“竟然是花年姑娘,你可是皇后身边的忙人,怎么还亲自来了。”
    花年很是瞧不上这嬷嬷的势力,可又极受用,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主位上,杨雨昭用余光看过去,只觉得一举一动都是刻意模仿着她家主子,心里一动。就听花年在上头拖着调子,做出一副腔调:“哎,让别人来,话都学不明白,只能我来跑跑腿。”杨雨昭在下头站的腿酸,在心里翻着白眼。那嬷嬷就顺着话问:“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花年眼睛一点不错的挨个瞧着这些新宫婢:“皇后娘娘说了,如今入宫了,就都安安分分的,天威难测,莫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杨雨昭一听,险些乐出声来,那宇文凝紫如今竟是到这个地步了?连宫女都要防着?偏偏身边就跟了个最有上进心的丫头。
    “行了,娘娘的意思我也带到了,嬷嬷,娘娘说栖梧宫人手还够,这次就不要人了,将他们分给静嫔娘娘跟其他小主吧。”说罢,花年也不顾那嬷嬷谄媚的模样,径自去了。于是那嬷嬷领着一队宫婢往各宫去送人。幸而因为鲜贵人所住的宫室是最近的,如今又是后宫里的新宠,故而那嬷嬷有心卖好,第一个就去了鲜贵人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