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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安妮都一只飘荡在大长公主身边。
    通过小丫鬟的八卦,大长公主和康嬷嬷偶尔的对话,安妮大致摸清了原主的性情。
    她试着站在原主的角度去想:如果她是安霓郡主,忽然惨死,死后又会许怎样的心愿。
    呃,虽然不想用极品的大脑去考虑问题,但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幸好,极品做得多了,也就有了心得。
    极品嘛,虽然形式上有各种各样,但都有一个基本的准则,那就是“自私”!
    是的,极品都是非常自私的,就因为她事事都只想着自己、而不会股及其他,一旦表现出来,言行为什么的才会那样的极品!
    而自私的人——
    安妮悠闲的坐在堂屋的房梁上,默默的看着大长公主和康嬷嬷讨论事情。
    “……殿下,您说那个叫阿初的女孩子,跟郡主一样,也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康嬷嬷听到这一节,也很激动。
    中老年妇女嘛,都是有些迷信的。
    尤其是失去了最珍爱的宝贝,她们的人生都似乎没了目标。
    内心的空虚、精神的缺失,生活也变得灰暗、寂寥。
    当然,大长公主有权有势,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至少大长公主稍稍释放出一点意思,别说奴婢、下人了,就是那些权贵家的小姐们也会争相跑到她面前献殷勤。
    大长公主根本不缺吹捧、巴结的人,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慰藉她的人。
    如果那人跟安霓郡主还有些相似,或是能够让大长公主在她身上看到安霓郡主的影子,那就更完美了。
    其实,就在亲眼看到安霓郡主下葬的时候,康嬷嬷也彻底绝望——郡主真的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康嬷嬷便想着,要不给殿下找个替身,好歹让殿下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还不等她暗地里行动,居然就有人自己跳了出来,那人或许长得并不像安霓郡主,但一颗同样位置、同样大小颜色的泪痣,也足以让大长公主侧目了。
    “是啊,刚看到她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大长公主回忆着那日看到阿初的场景,十分感慨的说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我差点儿以为霓儿又活过来了!”
    “阿秀,是不是霓儿不放心我,所以特意把那个阿初送到了我的面前?”
    康嬷嬷将大长公主的话重新理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殿下,您不说,老奴还不觉得。听您这么一说,老奴也觉得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您看啊,那个孩子之所以冲出来,是因为看到那尊白玉雕摔了出去。而那尊白玉雕是当初您为了郡主及笄的时候,特意请人雕琢的。”
    “这尊白玉雕更是被供在慈恩寺九九八十一天,由诸位高僧功德加持——”
    而安霓郡主意外惨死后,大长公主直接把那尊白玉雕抱在怀里,日日摩挲,俨然将它当成了女儿的替身。
    如今,因为白玉雕而冒出一个跟安霓郡主“相似”的人,怎么看都是一种莫名的缘分。
    大长公主本就有些意动,这会儿让康嬷嬷这么一“分析”,她愈发觉得自己那个计划可行。
    霓儿走了,她实在太空虚了,身边要是有个霓儿的替身,好歹也能寄托一下感情。
    嗯,不就是个被亲爹继母虐待的可怜孩子嘛,也不费什么力气,权当养只猫儿狗儿了。
    “这样,你去安排一下,找个时间,让那孩子来给我请安!”
    原本,大长公主不必这般心急。
    但她是个聪明的人,只看当日那孩子的模样,就知道她过得并不好。
    且不管那日是个什么情况,那孩子的举动都有打齐王府脸的嫌疑。
    而齐王妃,可不是个良善、厚道的人。
    大长公主怕自己若是出手晚了,齐王妃再动点什么手脚……好不容易来个有缘分的孩子,兴许就错过了呢。
    “是,殿下,老奴明白!”康嬷嬷利索的答应了一声。
    随后的事实证明,幸好大长公主出手快,否则,还就真的迟了!
    康嬷嬷派去接阿初的人,抵达齐王府的时候,齐王妃正满脸快意的命人对阿初行家法。
    粗粗的藤条,抽在瘦弱的小身体上,只一下就打得人剧烈颤抖。
    阿初疼得想哭喊、想呼救,可她的嘴被帕子堵着,除了呜呜的声音,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深宅大院,一个不被亲爹看重,继母又恶毒的女孩子,哪怕被活活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当然,齐王妃也不会真的直接打死阿初。
    不管平时怎么糟践,但名义上,阿初都是齐王府的嫡长女。
    人活着的时候,齐王、或是周遭的人不会在意一个没娘的小可怜。
    可是,人一旦死了,还是死在继母的手里,这事儿就有些麻烦了!
    齐王妃虽然又毒又蠢,可她到底还没有蠢到家,就算要弄死这个碍眼的小贱种,她也不会让自己的手上沾上人命。
    嗐,在这个风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想要无声无息的弄死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像此刻,齐王妃就想着,先狠狠打阿初一顿,既出了气,也能让阿初受伤。
    而人若是受了伤,就很容易发炎、发热。
    到时候,她只需把人往柴房里一锁,不给吃饭喝水、吃药看诊,用不了两天,那个小贱种就会自己咽气。
    人死了,却不是被她打死的。
    有人问起,齐王妃还能装模作样的哭诉:“唉,我也是有心管教孩子,稍稍打了她几下,没想到她这般福薄,竟、竟——”
    “说到底,还是怪我不好。可我也是为难啊,我一个做后母的,对前头留下来的孩子,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于是,话题就会被扯开,众人会针对“后母难为”这个话题展开讨论。
    如果人群中也有那么一两个做继室的,纷纷帮腔,那齐王妃的处境就更好了,大家兴许还会格外同情她。
    至于那个惨死的孩子,众人顶多也就是可怜的叹息两声“福薄”,然后就会被人丢在脑后。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齐王妃糊弄,孩子到底因她而死,她逃不开“心狠”的嫌疑。
    背地里,大家少不了要议论几句,说她不够慈爱、厚道。
    但,也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