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无法苟活
    “你想去南月,我可以让你去。松开我吧,我不会走的。”蓦昭昭微微低叹。
    魅影看着蓦昭昭清澈的目光,里面没有一丝心计,迟疑了一会,魅影还是将蓦昭昭的绳子解开。
    “我可以和你去南月,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还是司空魇的暗影中的一员。”蓦昭昭接过包子太子,轻声道。
    魅影一听蓦昭昭的话,震惊道:“为何?”
    “司空魇说过,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即便有错他也会给你机会改正。他给你机会改正,我给你机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跟你去南月,老实说我并不希望祁连歌出什么意外。”蓦昭昭点了点包子太子的小鼻子,轻声道。
    而魅影一听蓦昭昭的话,从来不曾流泪的人,却在此刻潸然泪下。
    “对不起对不起”
    蓦昭昭不语,这个时候如若还是制止她愧疚,那么便是矫揉造作了。
    而黎萧一行也远远的跟着,并没有打扰。
    一路上,原本从南月进入扬州便耗费了些许时日,此刻只能日夜兼程的赶路。
    即便蓦昭昭与魅影有心,但还是来晚了一步。
    南月都城已破,百姓已经投降,司空魇的军队井然有序的看管着俘虏,并没有出现趁乱的奸,淫掳掠之事。
    但蓦昭昭此刻也来不及查看这些,跟着魅影快步进入了南月皇宫,萧条的皇宫此刻破败不堪,各种珍贵物件被掠夺,宫女太监早已没有。
    “他们会在哪里?”蓦昭昭看着魅影,焦急道。
    魅影看着那桃花纷飞之地,轻声道:“你跟我来!”
    要找到祁连歌很容易,司空魇来到凤栖宫,那躲躲桃花盛开的树下,依旧在软椅上,闭目休息。
    明黄色的衣服,象征着权势的巅峰,墨发高高束起,清风吹过,几缕发丝被拂起,更加显得面容苍白。
    明明经过了一个春秋,却好似恍如隔世一般。
    他们是宿敌,却又有着惺惺相惜的感觉,但上天总是喜欢玩弄人,对于感情都是一样的执着,爱上了,便不会放手的人。
    可偏偏爱上的还是同一个人,他们果真是相似的人。
    野心也好,爱慕也罢,都是那么的相似。
    时过境迁,却依旧不悔。
    听到脚步声,祁连歌并没有睁眼,反而低声道:“来了啊。比朕预计的晚了几天。”
    司空魇听到祁连歌的话,微微勾唇道:“呵还真是辜负你的期待了。”
    祁连歌一听司空魇的话,淡然一笑道:“这有什么,过来喝一杯罢。你我从相识到现在,从来没有这般举杯共饮过啊。”
    祁连歌睁开眼,清明的桃花眸,此刻好似无欲无求一般。
    司空魇想都没有想,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走到了祁连歌身边坐下。
    祁连歌为司空魇斟酒,淡淡道:“这桃花酿,是我认识昭昭的事情,亲手酿的,亲自埋下的。我曾想过,总有一天,会在这为她准备好的宫殿,与她赏明月,然后共饮一壶桃花酿。却不想,果真是事与愿违,我没能与心爱的女子共饮,反而与此生唯一的宿敌,我心爱女子的夫君共饮,这算是天大的讽刺,还是悲哀?”
    司空魇接过白玉酒杯,并没有接祁连歌的话,也不怕祁连歌在酒里下毒,微微仰头,将酒一口饮下。
    而祁连歌见此,也跟着司空魇一起,将酒饮下。
    复又再次为司空魇斟满。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杯接一杯的将桃花酿饮下,直到那一坛坛桃花酿见底,再也没有了桃花酿。
    “你走吧,我答应过昭昭,不会取你性命。你本对昭昭有恩,于情于理我不会杀你。”司空魇将桃花酿痛快饮下,清明的凤眸没有一丝醉意。
    祁连歌一听司空魇的话,端着桃花酿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掩饰极好道:“你就不怕放虎归山?我总有一天卷土重来。”
    司空魇毫不在意,放肆一笑道:“我司空魇既然敢放你走,便不怕你再次卷土重来。即便你再来,这天下还是我的!昭昭也只会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是一样的!”
    祁连歌一听司空魇的话,嘴角漾起一抹苦涩,随即道:“还真是有自信啊,这么霸占了昭昭。江山我可以不要,但昭昭的下辈子,我必定会豁上命去争取!下一次,不可能让你再占先机!”
    司空魇举起酒杯,与祁连歌的酒杯狠狠相撞,却依旧认真坚定道:“昭昭注定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许下她三世,三世之后还有三世,我绝对不会将她让给任何人!”
    说罢,酒杯一放,司空魇干净利落的起身。
    而祁连歌看着司空魇的背影,嘴角依旧带笑。
    司空魇刚刚转身,便听到了酒杯落地的碎裂声。
    刚想转身,便看到了一抹他魂牵梦绕的倩影。
    “皇上!”凄厉的哭喊声,瞬间响彻整个南月皇宫。
    蓦昭昭万万没有想到,她与魅影赶来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司空魇转身的桀骜容颜,祁连歌缓缓垂落的手臂,与那染血的嘴角。
    魅影不顾一切的扑向祁连歌,泪水早已落下。
    而蓦昭昭看着司空魇,眼眸晃了晃,随即将包子太子交给影二,快速走向司空魇,执手为司空魇把脉,发现司空魇没问题之后,高高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耳边是魅影凄厉的哭声,伴随着祁连歌虚弱的声音。
    “昭昭你终于来了啊。”一瞬间清风飞扬,桃花雨下。
    这样的场景,好似曾经。她走进还是太子时的他的府邸,他坐在桃花树下,摇一树桃花,对她说一句“你来了。”
    可惜,如今时过境迁,桃花落下,而他却不能再为她摇一树桃花。
    初见时的翩翩少年郎,意气风发模样,额间殷红朱砂,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绝世无双。
    “为何”蓦昭昭看着祁连歌,眼中染上了一抹哀伤。
    “我是祁家人即便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去,苟活我做不到”祁连歌看着蓦昭昭,断断续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