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萧姵的话,天庆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追踪梁若儒的确重要,但若是因此让桓二公子有了什么闪失,桓老郡公那边很难交待,于大魏而言更是得不偿失。
    桓郁笑道:“陛下毋须担忧,祖父得知消息后派出了不少人手,他们在明微臣在暗,安全可确保无虞。”
    天庆帝想了想,对一旁的小年公公道:“去取朕书案上的金牌。”
    “是。”小年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桓爱卿,凡事多做些预备总没有错。既然你不愿多带人手,朕便赐你一面金牌,沿途各郡的驻军皆可随意调度。”
    桓郁站起身行了个礼:“微臣谢陛下。”
    小年公公很快就回来了。
    天庆帝将金牌亲自交到桓郁手中。
    “爱卿此行任务艰巨,朕盼你早日凯旋。”
    “微臣定不负皇恩。”
    出了皇宫,萧姵和桓家兄弟各自上马。
    行至岔道口处,萧姵拉住马道:“桓二哥,你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
    “小九打算来送我一程?”桓郁也将马拉住。
    萧姵笑道:“我可不敢来送你,万一忍不住一同去了,肯定会被姐夫和祖父训斥的。”
    桓际凑过来道:“我觉得小九若是能与我哥同行,擒获梁若儒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萧姵翻了个白眼:“你可别尽捡我爱听的话说,我要是去了,那些笨得要死的队员你一个人带啊?”
    桓际笑道:“你都说笨得要死了,谁带还不都是一个样?”
    萧姵懒得与他瞎扯,朝桓郁抱了抱拳:“桓二哥多保重,归来后咱们再痛饮一场。”
    桓郁还了一礼:“小九的这顿酒我记下了。”
    萧姵踢了踢马腹,骏马立刻奔跑起来,一人一骑渐渐远去。
    “哥……”桓际甩了甩马鞭,欲言又止。
    桓郁收回视线:“小九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一个劲儿地怂恿她?”
    桓际嘟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小九武功好人又聪明,而且那些流云国的人根本不认识她,若是她能与你同行,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桓郁抖了抖马缰,骏马缓缓跑了起来。
    “哥——”桓际赶紧跟了上去。
    他刚才的话的确是出自真心。
    哥虽然厉害,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帮手贵精不贵多,小九那样的人一个能顶百个用。
    当然,若是他们两人单独相处后能发生点什么就更好了……
    “阿际,不如此行让你去?”桓郁偏过头看着他:“擒获梁若儒后,你顺道还可以去拜访老国公,到那时祖父的那批军马差不多也该凑齐了。”
    桓际忙摆手:“哥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除了交接那批军马,我估计自己啥事儿都做不好。”
    别说擒拿梁若儒,单是拜访萧老国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谁知道他老人家是个啥脾气?万一又要考校武艺兵法,他可不想再去丢人了。
    桓郁道:“我离京之后,府里便只剩下你一个了,要多听林伯的话。
    另外,梁若儒北上的可能性虽然极大,但他未必没有其他的安排。
    你留在京中也要提高警惕,万一事情有什么变化,要及时与祖父的人联络。”
    “知道了。”桓际点点头:“哥,方才陛下分明就是想给你指派几名高手,你为何要拒绝呢?”
    桓郁笑道:“陛下身边的暗卫个个身手不俗,能有他们帮忙当然是不错的。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那些暗卫是陛下的人,未必会真的听我们指挥。
    与其到关键时刻出问题,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用。”
    弟弟性子单纯直爽,有些话只能点到即止。
    自古以来皇帝的疑心病都是最重的,桓家几十年来虽然深受帝王信任,却也不能不提防。
    “哦。”桓际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
    萧姵一路打马飞驰,很快就回到了信义坊。
    进了国公府侧门,她把马缰扔给了门房。
    门房接过马缰,将荣王世子一大早就前来拜访四老夫人的事儿告知了她。
    萧姵的眼睛眯了起来。
    难怪今日一直觉得心里毛毛的,原来那糯米团子竟趁自己不备杀进府里来了!
    门房小心翼翼问:“郡主……”
    萧姵道:“无妨,你将我的马送去马房,让他们好生照料。”
    “是。”门房喏喏退下。
    萧姵轻哼了一声,迈开大步朝内宅走去。
    距离二门还有几十尺,一个月白色身影从她左前方的大树背后突然跳了出来。
    “呔!你往哪里走!”
    萧姵半点都没有被吓到,冷眼看着对方。
    “萧小九……”魏鸢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她面前。
    “糯米团子,你一大早跑到我家里来,究竟想做甚?”
    “我今早替小姑姑出了一口恶气,所以来告诉四叔祖母一声……”
    “打住!”萧姵怒道:“那是我的小姑姑,我的四叔祖母,你可不要胡乱攀亲戚!”
    魏鸢眨巴着眼睛道:“可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呀,你大姐姐是我皇嫂,你外甥是我侄儿……”
    萧姵深吸了一口气:“你替我小姑姑出了什么恶气?”
    魏鸢看了看四周:“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去我住的院子里说。”
    萧姵的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字一句道:“你、在、我、家、住、下、了?”
    一个不小心,自家的庙竟叫外来的和尚给占了!
    魏鸢笑眯眯道:“是呀,我为了替小姑姑出气得罪了广陵王,只好到国公府避一避风头。
    三婶婶对我可热情了,不仅亲自派人给我布置了房间,还给我送了好几身换洗的衣裳……”
    萧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把捏着他的胳膊去了客院。
    刚一踏进院门,众芳就带着几名丫鬟小厮迎了上来。
    见丫鬟小厮全是自家府里的,萧姵松开魏鸢的胳膊:“糯米团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连个随身伺候的人都不带。”
    魏鸢大呼冤枉:“父王此次入京来得匆忙,本就没有带多少下人,他们全都去王府打扫屋子了。
    这两日我住在宫里,伺候的人全是皇兄安排的,我怎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萧姵瞪了他一眼,这才对众芳道:“姐姐下去歇着吧,我有话和荣王世子说。”
    “是。”众芳带着丫鬟小厮们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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