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雪想的也没有错,安这个字确实是有深意的。
    但是这个深意不是对慕雪,而是对南宫离、
    皇上是要提醒南宫离,有了慕雪你的王府才能安,若是你真的和慕雪夫妻离心而去看重那个不知根底的阡尘的话,那你们王府就没个安宁了.....
    南宫离和皇上是父子,他自然是懂雪安这个封号的意思的。
    “是有深意,不过父皇这是在警醒我,你不必担心,你只管好好的休息,其余的事情都有我...”
    这两个人此刻这样聊天的语气和氛围,好像昨天根本没有闹过什么不愉快一样。
    慕雪也没有再去追问他是怎么打算的,只是追了方才的话题问道:“你昨夜出去喝酒了??”
    她虽扬着调子问,但却操着肯定的语气。
    “昂,去了,不过我没有在外面过夜,差不多了我就回来了,想着自己一身酒气怕熏到了孩子,就自己去书房里面睡了...”
    像是很喜欢慕雪过问自己的行踪似的,慕雪才问,他便忙不迭的交代了昨晚自己的行踪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不相信你不懂吧,况且你这喝了一个晚上,对如今这局势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问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其实就是想问他想要如何的处置阡尘那个人。
    虽然慕雪没有问的那么明显,但是他还是品出了一丝味道来。
    “两全其美的办法目前还没有。”
    他摇了摇头的同时挥了挥手,让这屋内所有候着的下人都退了出去。
    云芝带头,这些人稀稀疏疏的退了下去,房内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但是慕雪的心境却不宽敞,因为她瞧见他在朝着自己靠近,眼底翻滚着她已经许久未曾领教过的戾气与寒芒。
    “小雪儿,这是最后一次我同你说这话,我需要你,心疼你,宠爱你,如珠如宝,以后在我的面前,你真的再不许提和离二字了,我昨天的话不是同你玩笑的。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
    她似乎怕极了。
    在他说话的过程之中低头不语。
    其实昨天晚上冷静下来的慕雪也觉得自己说话过于冲动。
    他分明是最听不得和离二字的.....
    也确实是一直都在想着离开的那一方才会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把和离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说。
    他的手指微热,像临摹传世的名画,他以手指为笔,轻轻的描摹着她的轮廓。
    “不过你放心,阡尘那边我自有方法,我第一先要查清那一夜同她欢好的人是谁;第二是要看她和五弟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第三是我一定要接近她,搞清她做出这一切事情的目的在哪儿.....”
    南宫离今天再开口的这些计划,可见他是没有再将人给送回绵阳的打算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动作不停,手指所过之处皆传来阵阵酥麻的细痒,像穿透皮肉,叫她身子不由自主的软绵了许多。
    所以慕雪软了腰肢儿躺了下来,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斜着他:“所以你接下来是要说叫我配合你,你要接近她了,我是要表现的气急败坏些还是云淡风轻些?”
    “自然是要气急败坏些了,就算是假的,你也必须得吃醋....”
    南宫离还打算多解释些,但是慕雪一个抬手便制止了他,语气之间尽是了然:“我知道,我懂,你不必再细细解释...”
    他以为她说的是气话,预备要再吧啦啦说许多的时候她开口了:“我真的知道,不是气话,你的意思是你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会和她多些接触,让我装一个不贤惠的妒妇....”
    贤惠不贤惠先两说,若是南宫离当真和那阡尘睡过了,那慕雪绝对是不用南宫离写休书的,自己便去下堂做个弃妇,也不会和其他女子共用一个男人,就算他是慕雪在这个社会最爱的男人!!
    “嗯,既你知道我也不多说,先用早膳,吃完之后我要去盛府一趟......”
    南宫离还要去将那些跟随着南宫良的几个官员的犯罪证据给送到那盛府去呢,刚好碰上了年下核减官员品格的时候,到时候一口气能够拉下来好几个,于离亲王府也是一件好事。
    “好。”
    说老实话南宫离还是很喜欢现在这种有商有量的感觉,不喜欢昨夜那种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感觉。
    南宫离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从那盛府回来了之后便拐去了东大街的街角,果然在这个街角他还是瞧见了这蜜菊斋的老店。。
    阡尘在这个王府的五年,就非常的喜欢这家的糕点。
    其中玫瑰乳酥和加了珍珠圆子的汤茶是她的最爱。
    南宫离亲自乘着马车去给阡尘买糕点和汤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府、
    其实这件事情让阡尘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惊讶的同时又有些窃喜。
    想着自己那日感觉他不喜欢自己这件事情肯定是感觉错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做出买糕点这样屈尊降贵的事情来。
    行动和语言比心底一切不着边际的想法都要来的切实际。
    感受的也更加的强烈。
    其实她此刻是钻了盲区。
    只是她心底相信南宫哥哥还是喜欢着自己的,所以他的一切行为都会汇聚成喜欢二字。
    像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对自己多些关注,多些帮忙,有些女子就会在心底很窃喜的猜测那男子是不是很喜欢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其实这都是错觉!
    真正的喜欢便是嘴里不说,也会从眼睛里面跑出来。
    除了糕点和汤茶,南宫离还命人将这庭院照旧五年前的布置来布置,新叫人添置的屏风和窗帘,都是自己喜欢的风格和颜色。
    看着房间的物件儿一点点恢复成五年前的样子,阡尘的心底说不感动是假的,便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记得五年前这个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且他还一直都记得自己的喜好,这铁定是还爱着自己啊、、
    其实此刻的阡尘还没有感受到南宫离的恐怖。
    被一个男人记得自己所有的喜好,难道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吗??
    可是此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根本没有功夫去想这许多的事情。
    这个房间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恢复成五年前她中毒时候的样子,阡尘尤记得自己当时就坐在那半开的窗楠下,只喝下一碗汤茶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此刻她强撑了病体,在红菱的搀扶之下来到这窗楠下面的藤椅上面坐着,跟前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茶。
    “南宫哥哥,我不敢喝汤茶了.....”
    虽然汤茶和糕点的师傅都没有改变,应该还是从前的味道,但是阡尘却说不敢喝、
    这让这个男人怀疑。
    不过她要的就是让他怀疑,她就是要给他线索,让他一步一步的将当年的事情给调查的清楚明白,好破坏皇上和南宫离之间的父子之情!
    其实她现在也吃不准南宫离,所以根本就不敢在南宫离的面前贸贸然说当年害自己的人就是皇上,那他不一定信,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皇上不喜欢她才胡乱攀蔑的。
    现在给了线索,让他自己查。
    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可信度更高。
    而且她想要给南宫离找些事情做,叫他忙碌起来,省得他发觉了那夜的事情。
    “怎么了?是凉了么?”
    他知道她的心脏,脾胃,肺腑都非常的脆弱,确实是不能喝冷的。
    阡尘故作为难,眼底还闪烁着惧怕之意:“我不敢喝,当年我就是因为喝了这个汤茶,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的....”
    duang~
    一声....
    南宫离觉得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嗡嗡的响了下来,像是那暮鼓在耳边沉闷的敲击。
    他最近这一阵儿都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也没有和从前一样再执着的要去追查了。
    这么突然一个提起,他才倏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对跟前这个病病弱弱的女子真的不是爱。。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阡尘以为自己说的话奏效了,他肯定是要急着去查这件事情了。
    可是她千千万万也没有想到他脑子里面狠清晰的认知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南宫哥哥,现在该说六年前了,六年前害我的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找到,我在这京城里面住着其实也害怕的很,南宫哥哥你会好好的保护我的吧?”
    说道好好保护我的时候,阡尘往南宫离的边上靠了靠,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整个身子便要往他的怀里靠,仿佛是想在他的怀抱里面寻一个温暖的港湾。
    不过后者很快就往后面移了移,甚至从椅子上面起了身。
    他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并无一丝凌乱的衣领,意有所指的开口反问:“不管背后的黑手是谁,如今我在京城,定无人敢对你动手。且你只要安生的在王府里面待着,你又能够出什么意外呢?”
    前面的那段话还好,她甚至还能觉得他有些霸气,她挺喜欢这种被人霸气维护着的感觉。
    但是后面的那一句话,她很快就品出了其他的意思来。
    尤其这眼神,锐利的好像刺透了自己的皮肉,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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