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夜没睡,忧心的不行,想来想去,拂晓的时候还是去了冷宫。
    大臣们上朝的时候才知道冷宫里的舒氏早产了。
    首领太监到宫门口通禀:“今日免朝,诸位大人请回吧。”
    “为了一个舒氏,皇上竟然不上朝?”赵国丈极度不满:“这是不是儿戏了?”
    陆相白了他一眼,拱了拱手准备走人。
    “陆丞相。”赵国丈喊住他:“齐国兵犯,这个时候免朝,是否不妥?”
    陆相回头看着他:“国丈,下官觉得,今日免朝并无不妥,这个时候,皇上即便是来了,也是无心上朝的。”
    他走人,不再搭理赵国丈。
    冷宫里,赵秋容赶到,冷宫里却静悄悄的,没有哭喊,没有惨叫,细细听,只有婴孩微弱的啼哭?
    生了吗?
    唐嬷嬷很忧心。
    赵秋容急忙进去,结果屋里血腥味浓重的吓人,血水从床榻一直流到地上,两个嬷嬷抱着一个襁褓跪在地上,太医院正站在床边,垂着头一言不发,手上全部都是血。
    神宗坐在床边,怀里,是已经没了气息的舒氏。
    赵秋容惊得不轻:“皇上...”
    “你可满意了?”神宗看过来,神色冷漠,眼中毫无光彩。
    赵秋容愣在原地:“臣妾惶恐,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是如你所愿了吗?”神宗替舒氏拉了拉被子,把她抱起来,血水滴落,他身上的龙袍彻底脏了。
    舒氏的胳膊无力的垂落着,面色苍白如纸,头发全部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她闭着眼,嘴角都还有血迹。
    剧痛让她,几乎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神宗抱着她过来,赵秋容吓得本能一退。
    “恭喜皇后,终于除掉了自己的死敌,朕恭喜你。”
    他抱着舒氏往外走去,赵秋容回头大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信我,我没有。”
    “信你?”神宗绝望的笑了几声,声音颤抖,掺杂着哭腔,他没回答,抱着舒氏走出冷宫。
    嬷嬷抱着襁褓跟上,唐嬷嬷立刻问道:“是男是女?”
    嬷嬷不答,只管跟上神宗,太医院正也急忙跟了上去。
    瞧着满床榻的血迹,赵秋容抓住唐嬷嬷的手:“是不是昨日母亲进宫又做什么了?”
    唐嬷嬷咬牙:“夫人都是为了娘娘。”
    赵秋容如遭雷劈,推开她,急忙跟上去。
    长长的宫巷,地上的积水还没扫洒赶紧,泥土的腥味还在,吹来的风也还是湿的。
    一夜大雨,满宫里的人都在雨夜安睡,唯独他,抱着舒氏,亲眼看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孩子,亲眼看着她含笑死在自己怀里,一句话都没留下。
    神宗慢慢走着,血水滴落,在地上混着雨水晕开。
    所有人都安静的跟着,谁也管出声,只有襁褓里的孩子,声音绵软的低微啼哭。
    沿路,所有的宫人都慌张的跪在地上,谁也不敢抬头去看。
    神宗把舒氏抱回了华仪阁,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拢好头发,摸着她的脸,俯身抱住她已经冰凉的身子。
    “对不起,朕对不起你。”
    他哽咽,贴着舒氏毫无血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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