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进来,刘洁琼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在说完了前因后果之后,忽然站起身来,用力的跪在了地上,说道:“秀兰小姐,我知道,我有错,我忏悔,但是陈文那样的人渣,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老唐脸色铁青,没想到刘洁琼隐藏得这么深,她全程参与了这件事情,却能任由他们得知陈立新的死因之后,痛骂凶手却能够坦然处置。
    “我对不起你们……当初,我真的没有想要杀了老爷子啊……”刘洁琼见面前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心里头便有些慌张了,她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哭喊着。
    秦秀兰和老唐都没有拦着刘洁琼,两个人都冷眼看着刘洁琼的哭喊,面上冰冷得几乎要凝为实质。
    秦秀兰吸了口气,才微微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垂下眼睑,看着刘洁琼的磕头越来越用力,却一直没有伸手去搀扶,反而忽然开口,轻声说道:“你如果要磕头,也不应该是对着我和唐爷爷磕头,应该去外公的灵前,看看外公会不会原谅你!”
    刘洁琼的身子便是猛地一僵,连磕头的动作都迟缓了起来,她往前爬了几步,垂着头,头发遮住她的神情,让人也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秦秀兰看不见,她垂着的脸上,在秦秀兰说完这句话之后,是满脸的惊恐。
    当初陈老爷子在发现了她和陈文勾结之后,那不敢置信的神色,还是让她记忆犹新。
    老爷子到死的时候,都一直没有闭上眼睛,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明明他的手指身体都已经冷硬了,可是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
    就是那副模样,一直留在刘洁琼的脑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洁琼就会回想起来,让她也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记得之前我过去医院的时候,老爷子还对你赞赏有加,觉得你照顾的十分的周到,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竟然是潜伏了两条剧毒无比的毒蛇吧?”秦秀兰声音轻飘飘的,却勾起了刘洁琼无限的愧疚。
    她未婚生子,本来是应该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的,但是老爷子之后就一直让她在这个单人病房里照顾,没有让她去照顾别人,就避免了这种尴尬。
    可是最后,她竟然间接的害死了陈老爷子……
    “真是畜生!”老陈终于是忍不住,他铁青着一张脸,伸出手,手指都有些颤抖的,指着刘洁琼,怒声吼道。
    刘洁琼面如死灰,在听见老陈的话,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像是心已经死了一样。
    秦秀兰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眯了眯眼睛,看着刘洁琼,说道:“你既然借我的手,想要报你自己的私仇,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秀兰小姐,我以后绝对不会说谎了,当初是我太信任他了,所以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来,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这么傻了。”刘洁琼听见秦秀兰的话,用力的咬了咬牙,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秀兰,说道:“秀兰小姐,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老唐咬着牙,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一想应该要怎么将陈文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刘洁琼都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就不担心那么多了。
    秦秀兰抿着唇,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刘洁琼也没有看出来她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只能斟酌着说道:“之前瞒着秀兰小姐,是我的错,但是……但是,我也是没了别的办法才……”
    刘洁琼的话还没说完,秦秀兰便冷笑了一声,她毫不犹豫打断了刘洁琼,说道:“你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是不想让自己趟入这趟浑水里头,想染规章及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不是么?”
    刘洁琼顿时哑口无言,她本就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才撒了谎,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这个谎言就被戳穿了。
    “现在,就算是你想去外公坟前,给外公磕头道歉,我也不会允许的,你还不配。”秦秀兰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一股愤慨的气在胸膛里横冲直撞,让她心口都生疼。
    她心里越气,面上却越冷静,她沉着脸,盯着刘洁琼,在怒骂过后,又转了态度,说道:“不过,我会给你一个亲自扳倒陈文的机会。”
    刘洁琼眼睛微微一亮,但是很快就又黯淡了下来,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虽然给了她机会,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喉咙干涩的滚动了一下,许久,才说道:“我……我需要做什么?”
    “你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证,我需要你去法庭自首,同陈文对峙。”秦秀兰微微垂着眼睛,紧紧盯着还跪在地面上的刘洁琼,她红唇一张一合,便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刘洁琼身子一抖,在听见秦秀兰的话之后,半天都没有说话。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去自首之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杀了人,虽然不是亲手杀人的,但是也是和陈文合谋。
    到时候,她自首虽然能获得减刑,虽不致死,但是下半辈子在牢里头呆着是少不了了。
    刘洁琼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忽然用力的一咬牙,就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连声说道:“我愿意去做!只要能将他拉下水,我什么都愿意做!”
    刘洁琼现在已经是无父无母了,她脸也毁了,孩子也没有了,下半辈子呆在监狱里头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于她来说,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听见刘洁琼的回答,秦秀兰便也不说话了,老唐也沉默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刘洁琼一眼,和秦秀兰一块走了出去。
    或许,让刘洁琼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反思,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正好,她如果能在法庭上完整的说出陈文的所作所为的话,对于秦秀兰这一方也是有利的。
    人证也是有了,但是物证却始终找不到,陈文做事情肯定是滴水不漏,这物证,还不知道从何搜寻起。
    秦秀兰想起上次见到陆裕西的时候,陆裕西说的话,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要去见陆裕西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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