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高妙玲被突然出现的人撞了一下,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眼见着就要撞在石狮子上,宁锦璇紧走了两步,可伸出的手还是够不着。
    还是反应过来的田祺然连忙伸手去拉高妙玲,这才避免了高妙玲撞上石狮子的后果。
    宁锦璇提着的一口气还未松下来,就发现田祺然人是救住了,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将高妙玲抱了个满怀!
    “抱歉,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刚才唐突了!”
    田祺然松开高妙玲后,也是不好意思去看她,面色通红,还急着道歉,好一番忙碌。
    高县令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但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田祺然也不是故意的,只瞪了田祺然一眼,便带着高妙玲离开了。
    在上马车之前,高妙玲还后头看了一眼,只见田祺然耷拉着脑袋站在赵冀身边,一脸愧疚。
    而赵冀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面上是无奈的笑。
    收回视线,高妙玲想起宁锦璇说起的和周衡白的见面和那个小道消息,搭在膝盖上的手,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田祺然那天回来后,便向赵冀辞行,回了府城,说是府城那边发生了事情,田知府派了人来接他。
    具体发生了什么,田祺然也不知情,赵冀也没有留他,只叮嘱他路上小心,让后又让司墨去查了下,才知道,周衡白和周小姐的婚事虽然传了许久,可不知为何,两家一直没有定下来,在放榜当天,两家又提起了亲事,可周小姐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当场用簪子刺伤了周衡白。
    有了这事,两家的亲事自然也是作罢不再提。
    骆正便是有心惩罚周衡白在之前府学月考上授意祝桓使坏的事情,也不好再逼着周衡白娶一个想要杀害他的女子。
    周衡白受伤,不能参加鹿鸣宴,田知府便把田祺然叫了回去,也好让他探望下周衡白。
    宁锦璇听说后,冷笑一声:“我就好奇了,周衡白能那样听话的和周小姐成亲,原来,还有这个后招呢!他倒是下得去手!”
    也不怕周小姐真的把他给刺死了!
    这个想法一出,宁锦璇便被自己吓了一跳。
    内心深处,她竟然还有这样恶毒的一面?
    见宁锦璇这样气愤,赵冀心底反而高兴。周衡白对宁锦璇心思,想来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可她却很是反感周衡白。
    “他当初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利用祝桓,如今便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使出苦肉计,这也并不意外。”
    周衡白看上宁锦璇,无非是她的美色和财富。
    便是宁锦璇这条道走不通,那周衡白也能有别的选择,比如高妙玲。
    虽然高县令只是个地方小官,可到底是官家,而且高县令政绩清明,日后也能升迁。
    可周小姐,能给周衡白带去什么利益?
    什么都没有!
    周衡白便不会那样顺从的娶她!
    只是为了平息骆正的怒火,他依旧要虚与委蛇。
    “这样大的事情,估计也是瞒不住,这样一来,高县令那边也定能打听到,高小姐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赵冀点了点头,也赞同宁锦璇的话:“高县令虽然重视前途,可也还是有分寸的。”
    说着这话,赵冀想起周衡白想要和高妙玲联姻,眼中便是寒芒一闪。
    连骆惜儿都能放弃,高妙玲又能给他的前途带去多大的助益?
    周衡白算计的,怕是依旧是宁家!
    毕竟,宁家的祖业在勤宁县!
    不过这些,赵冀并没有和宁锦璇细说,没有证据的事情,没必要让她再多一分忧心,只要这门亲事不成,周衡白便算计不了什么。
    鹿鸣宴这天,余氏已经好了,但她的面色看上去依旧有些憔悴。
    李瑰华也因为愧疚,更是上心的照顾余氏。
    要不是余氏劝说,让她不必在意,也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绣坊里的事情,李瑰华说不定真能对余氏寸步不离。
    鹿鸣宴是地方官祝贺考中贡生或举人的“乡饮酒”宴会,宁锦璇自然是不会去参加的。
    只是,她不去,可却还是有人忍不住去了。
    最先过去宴会上找赵冀的,便是赵家大老爷。
    当然,赵家大老爷已经中风瘫痪了,自己肯定是去不了的,他是被赵大夫人推着过去的。
    这些事情,也是后来听司墨说起的。
    “赵冀,听说你考中了解元,你大伯执意要来恭贺你,他一直关心你的学习,在家里时就说,但凡你能高中,他便是去了也能瞑目了。如今看你这样好,我和你大伯也能放心了。”
    赵大夫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一脸欣慰的样子。
    便是坐在轮椅上的赵大老爷,都是努力挤出了一脸笑容,看向赵冀的神情,也是一脸慈爱。
    司墨见状撇撇嘴,那两人装的就像是真的一样!
    大好的宴会,这两人突然出现,赵冀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但对两人依旧克制有礼。
    “赵大老爷和赵大夫人一片心意,赵冀心领了。我看赵大老爷身体不好,赵大夫人还是早点送他回去吧,免得夜里风凉,再冻坏了身体,那就不值当了。”
    赵家如今的现状,勤宁县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以往,赵冀还没有发达的时候,赵家的人不要赵冀,把他赶出了赵冀,后来赵冀和宁锦璇成了亲,还害的赵冀进了监狱的。
    如今赵冀中了解元,赵大老爷一家竟然还做出如此模样,不少人对他们两都是看不上眼的。
    只是,一群人里,总有那么几个想法不同的。
    尤其是,好些举人还不是勤宁县城里面的人,对赵家的情况,也并不是太清楚。
    “赵解元,我看赵大老爷如今这样子,也是可怜得很,你好歹也是姓赵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过越糟糕,都不帮下忙?”
    “可不是嘛,听说赵解元和宁大小姐在府城的时候,可还得了圣上钦赐的积善之家的牌匾,这样的大善人,总不会是连自己的亲人的不顾的吧!”
    最先挑话的,是严高飞。
    他勉勉强强在乡试中考了个靠后的名次,家里人欢欢喜喜的也要给他摆宴席,可却听说宁府为赵冀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他当即就掀了桌子。
    “摆什么摆,上赶着丢人被笑话吗?”
    在县学里的时候,除了赵琤,便是他和柴朋义两人最针对赵冀了。
    可如今,赵琤被关进了死牢,柴朋义更是早早就因为赵琤残废的事情在监狱里自杀了,以往的三人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平日里碰到昔日的同窗,他们一个个都不拿正眼看自己。
    这一切,都是赵冀造成的!
    在他看来,便是赵琤和柴朋义的下场,也是赵冀害的!
    有了严高飞带头挑事,氛围顿时就有些变化了。
    说实话,他们今天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的恭贺赵冀,可实则,也有不少人心里在冒酸水的。
    赵家大房两人见有人帮自己说话,更是底气足了。
    赵大夫人顿时捏着帕子哭诉了起来,丝毫没有往日赵家当家主母的样子。可不能就不管你大伯了呀!你看看他如今这样子,如果连你都不管他,这样下去,你大伯还能有命在吗?”
    赵冀瞥了赵大夫人一眼,冷声道:“那不知赵大夫人是何意,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们?”
    闻言,赵大夫人面上一喜,果然就该今天过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冀便是不愿意,也不得不顾及名声和面子,这不就松口了?
    大房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默契的野心。
    “我和你大伯也不奢求太多,你只要替你大伯分担一点,让赵家不要继续败落下去,免得日后我和你大伯去了地底下,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那就可以了。”
    这话说的简单,可让赵家不继续败落下去,还要能对列祖列宗交代,那需要付出多少?
    这胃口,可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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