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谨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条手帕轻轻掩住了宜栖的口鼻,“不然还是算了吧,其实我可以……”
    他想说自己可以在那些骗保的人里依次排查下去,总会有结果的。
    可是宜栖却摇头拒绝了,“他们拿了那么多钱,再想让他们吐口太难了,如果能找到严若凡的遗孀,换个方向或许更好解决。”
    他们按着宜清告知的名字挨家挨户的问了下去,可不过走了两三家,就被人告知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宜栖本就没抱着什么希望,这会儿听到这个答案便彻底绝望了。
    “或许改了名字也说不定。”洪助理说道,“她既然害怕被追杀,一定也不敢再挪动居所,改了假名字也说不定。”
    宜栖点点头,继续找了下去。
    如果她真的还在,那么自己提到这个名字他们一定会有反应,至少是恐惧。
    躲躲藏藏二十多年,她日日夜夜都活在恐惧中,哪怕时过经年,也不可能不害怕。
    等待着他们的是一无所获,宜栖正要泄气,忽然又留意到了角落里一间破败的小房子。
    这里虽然是个小村落,但家家户户几乎都盖了瓦房,相比之下,这间房子就有些过于破旧了。
    那墙体上还糊着黄泥,房顶堆着干草,别说是住人,就连放不用的旧物件都会担忧被雨淋湿了。
    可是宜栖的直觉却在告诉她,这里一定有她想找的人。
    她径直向那间草房子走过去,却突然被人拦住了。
    “哎呦姑娘,你去那里干什么啊?”一个正在喂鸡的热心大妈跑了过来,“那里住着的是一个老太太,疯疯癫癫的,平日里都靠着我们给送些饭过日子,里面脏得很,还是别进去了。”
    疯疯癫癫的老太太?这似乎更印证了宜栖的猜想。
    “没有人管她吗?”宜栖疑惑的问道。
    大妈叹了口气,似乎对这件事极其惋惜,“她原本是有个儿子的,可是前些年他儿子进城打工,再回来时就剩下个骨灰盒了。哎呦,那个老太太当场就疯了,好好的房子也不住,非要躲进那个窝棚里去,眼睛也哭瞎了……”
    儿子?宜清直说严若凡有一位遗孀,并没有说他还有儿子啊。
    大妈转过头,指了另一间房子给宜栖看,“老太太来时就怀了孩子,她来我们村子落脚时还是挺富裕的,是我村最先盖了瓦房的,后来就生了个儿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母子二人从来不肯出村,儿子还爱和同村的孩子们打麻将,钱也渐渐败光了……”
    宜栖的心头遏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这可不就是她想找的人嘛!
    “可是她的儿子为什么死了?!”宜栖拉着大妈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出门打工,死的不明不白。”大妈边摇头便叹气,“老太太疯了以后也总是说疯话,说什么她都说过外面不太平,这孩子非说没关系,唉……你说这个世道,有什么不太平的呢?”
    席谨忱心头一跳,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阿姨,请问他儿子是什么时候死的?”
    “也就……”大妈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也不过半年吧。”
    半年!
    宜栖和席谨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冲向了那间草屋。
    刚推开门,二人就被里面传出来的难闻气息给劝退了。
    这味道熟悉得很,是各种食物腐烂后,夹杂着各种排泄物的气味。席谨忱皱了皱眉,许严就是把扣押着他的房子弄得这样一团糟,只是一个是刻意而为,另一个却是实打实的疯疯癫癫的了。
    宜栖想到这儿,就禁不住心头一酸。
    就算严若凡死有余辜,可他们母子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
    草房子里一片漆黑,接着门口的光,宜栖勉强看清楚了里面一地的狼藉,在最靠里面的地方有一张破旧的小床,床边是个柜子,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张床上铺着很厚但也很破旧的被子,被子下面鼓起一团,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宜栖深吸了一口气,秉着呼吸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地上的东西走到了床边。
    “阿姨……阿姨?”宜栖试图叫了被子里的人两声,可她却突然炸起,掀开被子怒视着宜栖,把宜栖吓得当即瘫坐在地。
    “小栖!”席谨忱连忙冲了上去把宜栖扶了起来。
    “她……她的眼睛……”宜栖颤颤巍巍的指着老太太。
    席谨忱疑惑的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老太太的双目发白,显然是白内障。
    “小心一点。”席谨忱把宜栖挡在了身后,他微微低下身,对上老太太空洞的眼,“阿姨?”
    老太太歪过头,似乎是在打量着席谨忱。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失明,还能看到一些东西。
    “小虎!”老太太忽然抱住席谨忱痛哭失声,眼泪顺着她浑浊的眼睛滚滚滑落,“儿啊!我的儿啊!他们都说你死了!”
    看来是真的疯了……
    宜栖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她心头发酸,眼泪也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席谨忱愣了一下,转而伸出手回抱住了老太太,他极有耐心的安慰着老人。
    “别哭啊妈,我回来了,我没死。”
    宜栖终于忍不住,掩面跑出了屋子。她站在太阳下望着天,努力的把泪水憋回去。
    老太太是真的疯了,她还不知道她抱着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并不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儿子。
    方才那个热心肠的大妈疑惑的凑了过来,“姑娘,你们和那老太太是什么关系啊?”
    宜栖勉强的对着她笑了一下,“她是我父亲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啊。”大妈了然的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席谨忱就也走出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席谨忱走到了宜栖面前,对着她摇了摇头。
    “不行,疯的太厉害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宜栖为难的向屋内看了一眼,他们也只是猜测,可什么都问不出来,就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严若凡的遗孀。
    一时间,场面又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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