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激动吗,喜欢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吗,是不是已经看见了?”东方郡若快乐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道。
    整个人是疯癫而又猖狂,发髻还有些撒乱,那些簪子她觉得碍事得很,也顺道一起拔了丢在地上。
    黑发的乌,肌肤的白皙如雪,还有衣裳红的似血。
    “朕只后悔,当初发现你下毒的时候,没有一刀杀了你这个贱人!”皇上出言怒斥道。
    原来这个女人其心当诛,当真是将太子妃与圣女一并绑了。
    他误会楚凤璃了。
    “你不用后悔,你后悔的事情多了去,最后悔的事情是不是失去了我的母亲,你也配?”东方郡若摇摇晃晃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当着他的脸便吐了一口口水。
    “贱人!”皇上何曾遭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便要强行起身给东方郡若好看。
    可是他的手臂还有双腿都被两个僧人给牢牢地按住了,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地接受东方郡若的侮辱。
    “你到底要做什么,贱人,有本事就杀了朕!”
    东方郡若伸长了手指,在烛光下静静地观摩着,“你以为我不干杀你?只不过是这场戏人还没到齐呢,想来过不了多久,人就会到了。”
    成千染听此,心下隐隐有些不安,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未到齐的人会是谁——
    楚凤璃。
    “贱人,贱人!”皇上还不断在口中叫骂着。
    东方郡若兴许是听得厌烦了,抬手便狠狠地给皇上一巴掌,“谁家的狗这么能叫,叫得我头都发痛了。”
    “皇上,”东方郡若忽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收回了手,满脸期待的问道,“不知晓你好不好奇,你那个亲儿子,在太子妃与你之间选择,会选择哪一个。”
    “你到底要做什么?”皇上的发冠已经撒乱开来。
    明黄色的龙袍上也不知何时沾染了血迹。
    “只不过是个游戏,你难道就不好奇吗……只准你将人当成棋子一般利用,不准我也来试试?”东方郡若笑得一脸灿烂。
    成千染一听这话,便知晓东方郡若定然是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现在她打心底最恨的人,应当就是当今圣上了。
    “我也算是陪伴在你身侧有些时候的女人了,你那些个鬼话,能有几句是真的,我现在是分不明白了,不过我知晓的是——你对不起我母亲,更对不起我。”
    皇上目光里满是怒意,他若是可以动的话,必定要抽出长剑一剑了解了这个贱妇。
    若不是他心慈手软,也轮不到她做出这般发疯的事情了。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问上太子妃你一句了……过了这么久,你不该与我说说,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东方郡若一把将成千染口中的布给扯了出来质问道。
    成千染抬眼静静地看着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此事与你有关系……不是吗,你还是与我老实交代吧,好歹能在死之前将心事都坦白了。”东方郡若上前扯出了成千染的衣领,满眼的凶意。
    成千染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面色未改道:“我没什么好坦白的。”
    东方名和又不是她杀的。
    至于最后死了,那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罪有应得。
    “呵呵,事已至此,你还有脸跟我装?”东方郡若的目光落在了成千染微微鼓起的腹部上。
    而后露出了恶意的笑容,满脸欣喜地朝着成千染的小腹用力地踹去。
    “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贱人,到底会不会说实话!”
    成千染一心要护着腹中的孩子,只能蜷缩着身体,受了东方郡若好几脚。
    “怎么样?还有话要与我说的吗?我可有的是时间,你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东方郡若蹲下了身子,用力地捏住了成千染的下巴警告道。
    成千染只觉得腹中有些疼痛,不断在心中祈祷着,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行,不愿说。”东方郡若甩了一巴掌在成千染的脸上,随后又站起身来,朝着她又踹了好几脚。
    口中还不断叫骂道:“不愿说,我让你不愿说,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脚硬!”
    雅诗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挣扎。
    看着成千染的下场,心中更是慌乱一片,她的下场定然不会比成千染好到哪里去。
    原本还是有些镇静的她,顿时被吓得眼泪狂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东方郡若,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兴许是她哭得太厉害了,所以才引得东方郡若格外的注目。
    “我这还没动手呢,你便已经哭上了,真是好戏吗啊……”东方郡若笑得一脸讽刺。
    踹完了成千染这处,好似没有完全出气,拳脚又朝着雅诗而来了。
    瞧着雅诗那张玲儿的脸,心中愈发可气,便用力地揪着她的脸,还打了好几圈。
    看着雅诗疼痛万分叫出声的模样,她的心也微微平复了些。
    “人还没来?”东方郡若玩的有些不耐烦道。
    眼前的这三个人,她要亲手送进地狱。
    只可惜了,还差一个。
    “娘娘,太子并不在屋内,也不知晓去了何处。”僧人小心翼翼地上前回禀道。
    “还是太子明智,眼下的场面他就不掺和了,可谓是极有眼光的,我虽然是遗憾了些,但想着黄泉路上并不孤单,心事也放下了几分。”东方郡若耸了耸肩膀一脸无畏地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也该上路了。”东方郡若拿起了酒壶倒了一杯酒水独自饮下。
    接着又拿起了案桌上的拉住,朝着观音像后走去。
    那里放的是炸药的明线,只要点燃,整个屋子都会在一瞬间内被炸得四分五裂。
    雅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恐慌一片。
    而成千染直面死亡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心态突然变得莫名平和起来。
    还有一种莫名的隐隐期待,她不会就在这里死的,不会的。
    成千染微微弓着身,依旧想要护着她腹中的孩子。
    就在烛火要接触燃线的那一刻,成千染闭上了眼,随后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夫君。”成千染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喃喃叫道。
    他还是来了。
    “留住他!”东方郡若的眼中涌现出了疯狂,人果然出现了,她就知晓,他会出现的。
    僧人们不要命地朝着楚凤璃扑了过来,只是人还未碰到他,便被强有力的物什撞了个满怀。
    “嗷~”
    “琮北,你也来了。”成千染惊喜地叫道。
    琮北无暇与成千染打招呼,它必须帮助楚凤璃拦住这些僧人,而后顺利脱身。
    而此时燃线也已经被点燃,整个屋子都陷入了危局之中。
    “太子,救救朕!”皇上朝着楚凤璃伸出了手,想要获得一线生机。
    成千染抱住楚凤璃的脖颈,扫视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皇上。
    而被皇上叫到的楚凤璃,却是充耳不闻地飞出了门去。
    东方郡若听着燃线点燃的优美声音,情不自禁地舞动了起来,她也曾做过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的她穿着大红色嫁衣,耳边是庆贺的爆竹声,就像现在这样……
    睁开眼时,漫长的梦已然惊醒。
    引入眼帘的是皇上那张惊惧万分的面孔,当真是可笑至极,活了这么久,她还没见过这个老男人这副模样——
    “哈哈哈,看到了没,没选你。”她的声音化成了碎音。
    皇上颤抖着身子已经忘记了躲闪,只能眼睛发直地看着观音佛像朝着他倒下。
    一切就像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高楼坍塌,整个屋子都陷入了火光之中。
    好在是在坍塌之前,琮北从屋子里飞了出来,只不过运气实在不好打,它的毛皮被烧焦了一块。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得四方之人从梦境里惊醒。
    “快去找水桶来,救皇上。”楚凤璃声音冷淡地吩咐道。
    成千染看着面前炙热的火光,眼下救不救的,已经不影响结果了。
    谁能从这么大的火光里脱身呢。
    除非他是神。
    成千染倚靠在楚凤璃的怀中,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火光冲天。
    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场面。
    “快走!”容色出现在二人面前,“祈福寺的其他地方也埋藏了炸药,数量不多但是分散,属下不能确定所有的地方都清理干净了。”
    话音刚刚落下,不远处的屋子突然也炸了开来。
    楚凤璃当即便抱着成千染踏着墙头飞出了这一块是非之地。
    经过一夜的动乱,第二日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土味。
    整个祈福寺大片已经被燃烧成了灰烬,死在这一场动乱里的人并不少。
    可最重要的是,皇上去了。
    一时之间,悲恸朝野,众人浩浩荡荡的跪在了祈福寺的门前泪流满面。
    楚知礼呆呆地坐在地上,还要去扒废墟,坚称父皇还活着。
    兴高采烈前来祭祀祈福的队伍,回去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
    大理寺的人前来收敛尸骨的时候,已经分不清皇上的尸骨到底是哪一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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