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兴许是说到了慕容添的心坎上,惹得他愈发不悦,挣扎着身子要起身,可是他下半身就像是没了知觉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自从知晓父皇这个念头后,儿臣也是尽了几分力的,只为了让父皇长生不老。”慕容兰话里有话道。
    慕容添微微一愣看向慕容兰,“你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父皇以为今年怎么会炼制出来这般多的五行散,先前姑母求药的地方,我找到了……长期服用此药的人,至多一年的寿命。”慕容兰仔细解释道。
    “姑母当时也未与父皇说这些,恐怕就是担忧父皇不再服用,不过不要紧,姑母死了后,我便将所有的事情都瞒了下来,姑母所说的药效还没有它本来药效的十之一二。”慕容兰说到此处,笑容愈发灿烂。
    “在没了性命之前,会如同遭受万蚁噬心之痛,父皇晕厥了这几日,脸色可比从前难看了许多,应当是感受过了吧,至于父皇这双腿,不止是腿,还有手臂,渐渐父皇会变成一句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慕容兰的声音如同刀刃一般划破了慕容添的血肉,他欲挣扎着起身,却无奈动弹不得。
    口中充满离开怨愤之言,“朕白养你一场,竟然将你养成了这副人面兽心模样,竟然敢对天子动手,毒害天子的性命。”
    脸色苍白一片,嘴唇干裂,右手捂着胸口处,呼吸急促,一副心痛难忍的模样。
    这一切都发生在慕容兰的眼底,后者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可那五行散,不是父皇最爱的东西吗,从前我还没动手的时候,父皇便已经服用了,我不过是添了些剂量,早死晚死,总是要死的。”慕容添拿着帕子擦了擦身上的墨渍。
    随后便将桌上的药瓶拿到了眼前,打开瓶盖后,一股难闻的气味便散发了出来。
    “真不知道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父皇年年难忘,莫非是为了长生不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慕容兰的脸上写满了讽刺之意,随后便将瓶子里的药丸倒了出来。
    慕容兰捏着药丸送到了慕容添的嘴边,“父皇不是喜欢这个吗,儿臣这就给父皇用了。”
    慕容添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吃了下去,即使知道这药丸的后果是什么,但他不得不吃。
    无形散就像是对他有千般蛊惑力,若是不吃,就会全身难受。
    但只是服用一颗便可以压制住毒瘾,慕容兰却一颗接着一颗往慕容添的嘴里塞。
    慕容添不肯再吃,慕容兰便强行扒开他的嘴一一塞进去。
    末了后,这才拿起了毛笔,慢悠悠地在圣旨上写字。
    “你谋权篡位,来位不正,慕容子孙皆可讨伐你,朕倒是要看看,你能在这皇位上安坐几日。”慕容添恶狠狠地盯着慕容兰说道。
    “这就不劳父皇担心了,我自有我的说辞……”慕容兰快速在圣旨上书写着。
    总算是将封太子诏书写好了,慕容兰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圣旨奉到了慕容添的面前,脸上写着一抹得意。
    “你!”慕容添惊诧地看着圣旨。
    上面的笔迹与他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些日子父皇倒下了,那些折子都是大臣们推给我批阅的,他们可比父皇你识时务多了。”说到此处,慕容兰还眯了眯眼。
    为了震慑那些墙头草的大臣,他也是砍了几个不识相的这才达到了目的。
    慕容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昏了过去。
    “来人,传御医,父皇又晕了过去!”慕容兰快步推门而出,脸上写满了焦急。
    兵荒马乱后,御医们查验过慕容添的病情后,纷纷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更深走了出来。
    慕容兰急忙凑了上去,急迫地询问道:“我父皇如何了,他的病情可稳住了?”
    御医们顿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推搪道:“皇上……”
    “皇上常年服用五行散,积毒已深,加上年岁已至,便——”
    慕容兰微微一愣,不敢置信道:“怎么会,五行散有毒?我二皇兄还让父皇多吃一点,可千秋万岁,难道都是假的?”
    “献王竟然说出这种话来,歹毒之心早已显露!”
    御医们本来是光看成分,查不出来无形散对于人体的害处,本以为这罪责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听到慕容兰如此说,便顺势将所有的源头都怪罪在了慕容恒的身上。
    “你们一定要好好救治父皇,若是真有什么不测,我作为太子,一定也会为他讨回公道!”慕容兰冷声宣告道。
    御医们跪了一地,叩首道:“拜见太子。”
    “你说什么?父皇将太子之位传给慕容兰那个小崽子了?怎么会,父皇不是一向都看不上他的!”慕容恒说到此处,脸上的肉抖了抖。
    他阴沉着脸,一脚踢翻了凳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无情了,本来想着这死老头给我写传位诏书,我便奉他为太上皇,留他一条性命。”
    何洛附和道:“殿下,既然国都城那处传来这种消息,想必他们已经自暴自弃了,据臣了解,七皇子已经调来了禹城的防卫兵,不过区区三千人。”
    “做事务必小心,防止慕容兰还有一手,这小子如今是愈来愈不好对付了,本以为他会识时务点,没想到还趁着这个机会坐上了太子之位。”慕容恒冷声道。
    何洛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那个女人该如何解决。”
    “那个贱人吗?”慕容恒粗胖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了一丝狠厉,“屁用没有。”
    “属下一开始以为七皇子并不是那般无情无义之人,好歹是从前跟着自己的女人,没想到在性命攸关之时,他连见一面都不肯。”何洛叹了一声说道。
    慕容恒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别提了,这小子如今变得这般狠心,也是从前隐藏的极深,不过那个贱人——”
    说到此处,慕容恒的话音顿了顿,又想起了一件要事,“既然他已经成了太子,我这个做皇兄的,自然也要献上贺礼。”
    远在营帐内的成千染无端一阵恶寒,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一般。
    她双手双脚带着铐,坐在外面晃着小腿晒太阳。
    营帐空旷的地方还有不少士兵在操练,不时用目光赤果果裸地盯着成千染看。
    毕竟这是在男人堆里,很少见着女人,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何洛握着手中的刀朝着她走来,竹笠遮掩了神情,不容拒绝道:“进来吧。”
    成千染伸了个懒腰,瞧着何洛状态不对,便故意慢吞吞地往营帐内走。
    “不知何大人——”
    话还未说完,便被何洛打断了。
    “你的死期到了。”
    眼瞧着刀就要袭了过来,成千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等下!”
    何洛冷笑出声,“都这个时候了,早死晚死的,不都是一样要上路吗?我的刀法很好的,保证你不会感觉到痛。”
    “我死了当然感觉不到痛,但这样的死法,是不是太血腥了,尸首分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成千染脸色苍白小嘴却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
    “都快死了,还有这么多话?”何洛好笑地问道。
    “不知何大人为何要我的性命,难道这是献王的意思,献王觉得我无用了?”成千染试探性地问道。
    何洛端倪着成千染,兴许是觉得她今日必死无疑,索性也不准备瞒着了,大大方方地回道:“多你一个人,还浪费我军的粮食。”
    成千染无语地看着他,他难道是不知道她到底吃得有多差吗?
    “杀了我,你们就真的拿捏不到慕容兰了。”成千染笃定道。
    “现在抓着你,好像也拿捏不到他。”何洛有些不耐地拿着帕子擦拭着刀锋,还不断拿着刀在成千染面前比划着,好似在量角度,到底从何处砍角度刚刚好。
    成千染立即反驳道:“谁说我拿捏不到他,他对我还是有几份情谊的。”
    “呵。”何洛笑出了声来,“楚国的太子妃竟然是这等放荡的货色。”
    “那又怎么样,慕容兰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成千染洋洋得意,余光还不断偷瞄着何洛的动向。
    何洛擦好了刀,再次出手。
    刀锋快而利,成千染闭上了眼,叫出声道:“等一下,我有证据!”
    何洛的刀停留在了距离成千染脖子一尺处的地方,耳畔的碎发已经被刀刃割断。
    “什么证据。”何洛面无表情地问道。
    成千染将胸口处的一封信取了出来,“要不是为了保命,我才不把东西给你看。”
    何洛伸手直接将信抢了过去,待看清信上的内容后,这才朝着成千染询问出声道:“这当真是七皇子写给你的?”
    “何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话,尽管拿着这封信去找献王,献王想必一定是认识慕容兰字迹的。”成千染盯着何洛那危险的刀锋与她拉开距离后,这才安下心来。
    若是被他这么砍一刀,多半是来生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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