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了发髻之后,孟菲霏自己亲手上妆,她喜欢淡妆,不喜欢这里的装扮,白的白,红的红,活像画里的仕女,一点都不真实,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孟菲霏曾想,不知道她们卸妆后,自己还认不认得出来,就连妆上后的模样,也是千篇一律的,难怪审美疲劳。
    不过有一个人到是例外,晚上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想来,那位侯惜惜姑娘,似乎也是个不着妆的,府里不着妆的,就只有府里的人,因为要劳作,妆花了反而显得不美。
    “看看曼云来了没?”孟菲霏吩咐青寒,青寒得了令就守在了门边看着门外附近的几条入口处路径。
    妆完后,应曼云还是没有来,孟菲霏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走到装着披风的衣柜箱,打开衣柜,细细的挑选着。
    挑选过后,孟菲霏选了一质朴无花纹连帽兜的白色披风,她之所以选这样的一件披风,是因为这样的一件披风实在是很常见,她就见过府里的其他夫人曾经穿过,一模一样。
    她这是为去要华舞坊而做准备,因为她本身就受关注的缘故,之前的一举一动总是被人看在眼里,虽然这个月因为冷落而少了其他人的虎视眈眈,但她还不想大张旗鼓的被人得知。
    中途还要准备几件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好随时秘密去见顾秋月。
    “娘娘,曼云姑娘来了。”青寒在见到应曼云来了之后,立刻快速踱步到孟菲霏身边说道。
    “知道了,你先去吧。”孟菲霏吩咐青寒,青寒得了令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和应曼云错身离开。
    应曼云看着青寒离去之后,这才走到孟菲霏身边,低声说道,“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孟菲霏出门前还是给顾成王爷带了口信说自己要出门了,顾成王爷只派人传话过来说是知道了。
    其他的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于是孟菲霏和应曼云抄径路从后门低调的出了去,由于孟菲霏带着帽兜,再加上冬天了,在外面游逛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一路走过去,只除了遇见一些洒扫的丫环婆子们外,其他有些分量的人物是一个也没见着。
    出了后门,早有应曼云安排好的马车在守候着了,由于是悄悄行事,所以并没有报备王妃,更别说动用王府的一车一马了。
    这样也好,孟菲霏踩着马鞍上了马车上的时候,心里如是想,少用他一份东西,就少一份人情,从现在开始,要渐渐的划清距离了。
    马车启动,尽管这里是平坦的石板路,光滑可见,但是马车没有现代化的抗震功能,所以无可避免的还是不够平稳,有些摇摇晃晃。
    “娘娘,就快出巷子了,我们现在要去哪?”应曼云见马车快驶出王府的巷子了,但是娘娘还没有发话去哪里,所以不禁有些着急的提了提。
    “去见秋月,你把秋月安排在哪里了?”孟菲霏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行去见顾秋月,再去花街买胭脂,买了胭脂再回府。
    “泰江路旁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应曼云回道。
    孟菲霏上扫了一眼应曼云,应曼云被瞧得心惊胆战,深怕哪里说错或又做错了。虽然主子从来没有真正的责罚过她们,可是她们就是在主子面前莫名其妙的就是感到害怕。总觉得主子生起气来是很可怕,后果不堪设想的,有的时候,她们都觉得主子比顾成王爷还要可怕。
    顾成王爷虽然威名赫赫,可是那只是对敌人而言,对老百姓,从来都不会滥杀无辜。可是主子就,就不同了,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孟菲霏不知道,自己尽管在他人面前已经够做到亲和了,可是作为特工,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嗜血生涯,所以不自然的还是做不到不够自然的亲和。
    “在去客栈之前,我们先找个绣坊买身普通老百姓穿的衣服,然后再乘其他马车去客栈,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孟菲霏招了应曼云过来,悄声吩咐。
    应曼云听了之后,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主子的意思就是,这辆马车可能不安全,去绣坊换身老百姓的衣服悄悄去会见秋月,然后再回来绣坊换了出府来的衣服乘着这辆马车再去花街买胭脂。
    这样的行动,如果这个马夫是王爷或者是王妃的人,对主子出府行为的禀告大概就是这样,侧妃出了府,先是去绣坊买了衣服,然后再去花街买了胭脂。
    可是应曼云觉得主子要不要这么谨慎啊,多麻烦啊,后来,曼云才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主子的谨慎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绣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绣娘在绣坊后的院内静静的绣着花,前面接待的正是绣坊的老板娘。
    所有的事都是交给应曼云去处理的,不知道应曼云是怎么跟绣坊老板娘说的,只见孟菲霏在绣坊的偏厅等了片刻之后,应曼云就和老板娘过来了,并同时还给了两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并指明了绣坊后门的小路。
    在换衣服的时候,应曼云就跟孟菲霏交代了,“少东家,我是这么跟老板娘说的,我说我们才送塞外搬迁进来,对京城不是很熟悉,希望老板娘能同时指点一二,并且还给了5两银子。”
    “在和老板娘的闲谈之中,得知老板娘这家绣坊快要经营不去了,打算再过几个月,就把绣坊卖了,投奔儿子。”应曼云一边给孟菲霏换衣服,一边说。
    “打听她儿子的情况了吗?”孟菲霏问道。
    “打听了,据老板娘说,她儿子在江南一带做官,具体做什么官她说她是一介民妇,也不是很清楚。之前她儿子几次三番的来请她去江南养老,她一直放心不绣坊,还有绣坊里的绣娘,她要是走了,绣坊的人可怎么办。可是现在,就连绣坊的生意也渐渐惨淡,难以经营了。”应曼云拿了根青色腰带给孟菲霏拴上,正准备挂上腰饰的时候,被孟银摆了摆手。
    “这个就别挂了,她是怎么打算的。”孟菲霏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又低声问应曼云。
    应曼云也是低声的回,“她一直想找个可靠的人把绣坊给卖了,可是一直没有中意的人选,旁人不是嫌绣坊的地段偏,就是还要留着几个绣娘做累赘。不嫌弃的人呢,开的价又太低,几乎是等于白送,这样来,最终就没有人买了。”
    “老板娘有没有说什么价卖?”孟菲霏开口问。
    “一百两银子,连同这间绣坊的房地契,就是要有个条件,就是要留着这几个绣娘,给口饭吃。”衣服已经整理好了,曼云说完之后,往后退了退,站在孟菲霏的身侧,“主子,衣服已经换好了,曼云已经交代老板娘叫了辆马车停在后院,从这个小门出去,就直通后院门口。”
    “嗯,你出去,给点银子给马夫,让他喝点小酒,吃点饭,过一个时辰再来接我们。”孟菲霏打算施舍点小恩小惠给马夫,希望他能识趣。
    “是。”应曼云应了。
    之后,孟菲霏和应曼云在一刻钟之后,在泰江路一家小客栈前了马车,一马车,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顾秋月。
    只看到顾秋月见到孟菲霏和应曼云,激动的跑上前来,跑到之后,又往后退了,不安的看着周围,又看看孟菲霏和应曼云。
    孟菲霏给顾秋月使了一个进去后再说的颜色。
    “小儿,有包厢吗,要隔音的。”应曼云快步走到柜台前,询问站台的小二。
    “有,有,客官随我来。”来了生意,小二陪笑着招呼。
    一行人随了小二来到二楼最后一间拐角的厢房,“客官,就是这里了。二两银子包房费用,内有一壶绿茶,一碟酥油花生米,承惠。”小儿陪笑着说道。
    应曼云先是看是孟菲霏,孟菲霏微微点头示意之后,应曼云才掏出了钱袋,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小二伸过来的手心里,“给。还有,把你们的招牌菜也赶紧送过来。”
    小二一边打开包厢的房门,一边回应曼云的话,“哎,几位客官里面请,小的这就去给几位客官准备十八罗汉,十八罗汉是我们有名的招牌菜。”
    应曼云点点头表示听到了,随后,侧开身子让在一旁,等孟菲霏进去之后,才和顾秋月一同携手进去。
    进了包厢,应曼云才送了口气,慢慢的缓了缓僵硬的表情,“秋月,我和主子在王府里的日子可真难过,你不知道,王府里的那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你要说话软一点,准得踩到你头上来。我可真算涨见识了。”
    听到应曼云的抱怨,顾秋月原本见到旧友的激动之情顿时化为了担忧之情。
    孟菲霏见到如此情况,不得不出声了,“秋月,你别太担心,我们现在的日子还算不错,要银子有银子,要势力有势力,虽然这势力算是傍着王爷的,但好歹我现在也是个侧妃不是,说话也能算顶的上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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