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沙雨坐稳后,一边扬声说道,一边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哎,姑娘,到城门了。正在排队过检,姑娘,要送到哪?”老伯一边马车,一边问着沙雨。
    老伯牵着马车,蜗牛似的慢慢向前挪动。
    “老伯,今天人可真多,看样子,这过检少说也得一刻钟,我和姐姐商量了再告诉老伯。你看可好。”
    “姑娘,你说行就行。”老伯笑起了满脸的皱纹。
    “姐姐,您看到京城了,我们是直接去王府呢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歇脚,等安顿好了再去王府。”沙雨进了马车厢,急迫的开口道。
    沙雨开了口,应曼云顿了顿才说道,“本来是想着到了京城马上就直奔王府的,这也好有个庇护之地,但是又想到,万一夫人在王府的情况还没打听好,要是我们这样贸贸然的直奔王府,不知道会不会给夫人带来麻烦。……所以我还是觉得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脚,你之前就在王府呆过,找些人打听消息应该不是问题,打听了夫人的情况后,我们再看情况再来决定怎么做,你看如何?”
    “行,我觉得姐姐这主意不错,要说打听消息,我到是知道个人。”
    砰的一声,茶盏落地应声,碎片四溅,在旁的众人心中都猛的嘭了一声,但是面对盛怒中的苏王妃,却都是有怒不敢言。
    到是机灵的丫环看到了,连忙上前收拾茶盏碎片,可是却被苏王妃苏止柔让人打了板子。
    “谁让你收拾了。”苏王妃苏止柔虽然是淡淡的言语,越是这种淡淡的言语却更让人心中不安,虽然王妃的名字带止柔,人看起来也娇娇弱弱的,可是手段却一点都不柔弱,阴狠起来更是杀人不眨眼。
    于是有点年纪的嬷嬷连忙让人拉正在准备收拾的丫环,原本是想着救丫环一命的,谁曾想着苏止柔却还不肯罢休。
    “来人,拉去打十板子。”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王妃饶命……”那名丫环连连跪地磕头求饶,可是又有什么用,迁怒之气可不会一时半会就会消的,何况是长年累月积累的怒气。
    丫环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剩的众人可都是一声都不敢吭声了,顿时整个子安静得就连一根针掉来也能听得见。
    苏王妃却不理会众人的心思,此时她也没有心情去理会众人的反应和心思,何况她也不用理会,她还用得着吗,向来只有别人捧她,哪有她去观察别人的。
    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她无论是怎么努力去讨好,努力去察言观色,那人始终对她都是淡淡的,就连新婚也是例外。
    可是如果他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那也就是罢了,可是偏偏,可是偏偏,每一个新来的都会有得宠的时期,偏她就没有。
    她好恨,好恨,可是也好爱。
    想着想着,坐在梳妆台前上的她不由自主的掰断了一个梳子,在旁的丫环目不转睛,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通过刚才那个丫环的场,现在谁还敢在没有苏王妃的发话之,擅自行动呢,那不是找死吗,
    “姜嬷嬷,王爷今晚又去孟侧妃那了?”虽然知道,但是苏止柔却还带着一丝希翼的问着姜嬷嬷,希望听到姜嬷嬷的否认回复。
    作为老人的姜嬷嬷怎么会不知道苏王妃的心思呢,可是,她不能不实话实说,但是说了恐怕又会把王妃的心情惹得更加糟糕。
    不说又不行,王妃都问话了,不回话那可是欺上的大罪,轻则打板子,重则逐出王府。
    这姜嬷嬷为难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娘娘,折煞老奴了,老奴身为人,不敢也不能去过问王爷的行踪啊,那可是生死大罪啊,求娘娘绕了奴婢吧。”姜嬷嬷不亏是经验老道的老人,一子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行了,每次问你,你总是敷衍我。你们都去吧。”苏王妃苏止柔令。
    在场的丫环奴婢得令纷纷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嬷嬷,你这总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如果连你对我都不说实话,那我还能相信谁,信任谁?”
    苏止柔看着梳妆台镜中的自己,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却又点名姜嬷嬷。
    “娘娘,那老奴就倚老卖老,实话实话了。其实王妃您都知道,又何必来问老奴了,问了老奴,也还是一样的答案,还那能让娘娘您更伤心。”
    姜嬷嬷走到苏王妃苏止柔身边,拿着梳妆台上的梳子,慢慢的,一边梳着苏止柔的长发一边说道。
    “可是,嬷嬷,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对我看一眼呢,不管我怎么对他,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到底我哪里做错了?”苏止柔越说就越来怨气,这么多年了,她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娘娘,你应该问问王爷的。”姜嬷嬷出主意。
    “嬷嬷,你以为我没有问过吗,每次一问他,他还反过来问我,他哪里对我不好了?”苏止柔怨气十足。
    ”他哪里算是对我好了,可是我有苦说不出啊,表面上相敬如宾,私底冷若冰霜。别人家都那样,难道我还能更出格吗。堂堂我一个王妃竟还不如那些夫人得宠。”
    “那些夫人虽然没有地位,没有赏赐,可是她们有王爷的宠爱,王爷从来,王爷从来……”苏止柔说到这里说不去了,这么丢脸的事情,饶是娘家陪嫁过来的姜嬷嬷,她也是羞于提及的。
    姜嬷嬷明白苏王妃苏止柔的言之意,就是王爷从来不在王妃这里过夜,不在王府的时候还好,在王府的时间里,哪怕是每逢初一、十五虽然是来王妃这里就寝,可是都是和衣就寝的,从来就没要过水,换个床单。
    姜嬷嬷想到这里,就更心疼苏止柔了,她也算是看着王妃从小到大的了,虽然不是奶娘,可是自从作为陪嫁嬷嬷过来后,她也算是王妃最亲近的人了。
    “娘娘,那都不是你的错,别想太过了,好好睡一睡,明天还得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个妾侍。”姜嬷嬷劝苏止柔就寝,一睡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嬷嬷,我哪里还有心情睡得,如果是平常也就罢了,可是这个孟侧妃,手段确实了得,这么些日子了,王爷就尽去那了,其他人那里可都没去过,这让我心里着实不安,王爷可从来没有这么专宠过一个人,哪怕的新来的人,得宠期间也没见王爷专宠过。”苏王妃越说就越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哪里了,这个孟侧妃,让她感觉到威胁了,“我怎么能安心。”
    姜嬷嬷毕竟是人,看人看事的角度自然是和苏止柔的不一样,“娘娘,老奴这就不明白了,王爷这样专宠,娘娘更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苏止柔不明白,看着镜中的苏嬷嬷,静静的等待着苏嬷嬷的解惑。
    “娘娘,您还不明白吗,府里的老人新人加起来,虽然没有百把,几十却是有的,王爷专宠,最不安心的是谁?就是那些妾侍啊,本来王爷的宠爱就有限,这全被一个人霸占了,你说她们能安心吗?她们本来就是奔着荣华富贵来的,没有了王爷的宠爱,她们的荣华富贵从何而来,自然是要拼了命的联手来对付那位了。”
    姜嬷嬷的一番话,自然是解了苏止柔的困惑,而且苏止柔越想就越觉得有理,情绪也有所渐渐的好转。
    “何况,王妃又可以趁此机会拉拢拉拢一些人,拉拢不了的,自然会有人收拾她们,我们旁观就是了。”
    苏止柔这才绽开了笑容,“姜嬷嬷,你说得有理,是我魔障了,我老了,心也乱了,也看不清楚了,今日要不是有嬷嬷的开点,我还不知道要走火入魔到什么程度呢。”
    苏止柔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到窗边,姜嬷嬷亦步亦趋的跟在苏止柔的身后,“娘娘哪里的话,没有老奴,娘娘也一样能想明白的。”姜嬷嬷不敢居功。
    苏止柔看着漫天的星空,心情也渐渐的好转,一整天的抑郁之气随着清凉的夜色随风吹散,和姜嬷嬷聊起了家常。
    “嬷嬷,你知道吗?我还在闺中的时候,就曾经想过,将来的夫君会是怎么样的,他会不会像我爹爹一样疼我宠我,会容纳我的无理和刁蛮。爹爹说,会的,会的,他一定会给我找这样一个夫君。我信了,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爹爹给我挑一个疼我宠我的好夫婿。”
    姜嬷嬷知道苏止柔并不是对她说的,所以她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心中却在盘算着此时是要继续待在王妃身边伺候呢,还是赶紧找了理由给撤去,主子的秘密和心事知道得越多,越是死的快啊。
    最怕的就是秋后算账,亲兄弟都如此,何况主子和人间。
    “爹爹的眼光自然是好的,他找的自然是好的,他确实疼人,宠人,可是疼的确不是我,宠的也不是我。我向爹爹诉苦,爹爹却怪我,是我自己当初要一意孤行,非认准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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