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会儿下着雨,但是春雨蒙蒙,本就下不大,对灭火毫无帮助。更不用说李月寒是把好几桶火油全都倒进了粮草里,确保一滴都没有浪费之后才发出信号点的火,根本救不过来不说,还得防止火势蔓延。
    季青面色阴沉的眼睁睁看着粮草被烧了个精光,气得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还能端一端祁王妃架子的马烟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了,静静的站在季青身后的远处,看着天亮起来,而火势还没有小下来的趋势。
    山谷易守难攻,但是同样也资源不充裕,没有足够的水来救火,只能就地挖土去填埋。
    不仅如此,还得防着孟祁焕借此机会带兵攻击。
    而且山谷并不算很大,几十万人的军队想要自由行动还是有点困难的。
    重重因素叠加在一起,原本的优势不复存在不说,反而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粮草被烧。废了一个晚上的功夫,最后也只救回来一部分的粮草。
    粗略估计,连一天都不够吃。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军师梁岩平日里足智多谋,面对眼前这个困境也没了办法,只能求助季青,看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把祁王妃带过来。”季青冷声道。
    马烟被人押到了季青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冷静的。她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表现无懈可击,季青必然不会怀疑她。
    “久闻祁王妃足智多谋天下无双,如今面对如此困境,本将军想听听王妃有什么过人的见地。”季青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怒意,反而面色十分和善的看着马烟,似乎是在真心实意的请马烟出谋划策。
    马烟怎么也没料到季青会来这么一手,顿时也愣了愣,随后端着架子道:“小郡王这话说得奇怪,我一个弱女子罢了,能有什么见地。”
    “我一直很好奇,”季青话锋一转:“军营之中大家都喊我将军,为何祁王妃一直喊我小郡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本就是烈岚国小郡王,我身为王妃,这点还是知道的。”
    “哦?是吗?”季青似笑非笑的看着马烟:“看来王妃的确见识过人,就是不知道面对如今的困境,王妃若想活下去的话,可否有妙计?”
    话音落,季青身侧的近侍长剑倏然而出,抵在马烟的脖子上,随时都可以将她贯穿。
    马烟心里一紧,但是面上还是不敢表现出分毫。
    毕竟传闻之中的祁王妃可是能和祁王一起进入童生岛迷天大阵的人,定力自然非同寻常人,怎么可能因为被剑指着就大惊失色。
    但是马烟也没说话。
    她脑袋迅速的转动,分析如果是李月寒的话面对眼前的局势会有什么态度。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若果是李月寒的话,她必然会有自己的傲气,不可能因为被人用剑指着就妥协。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是没有办法了。”季青说着,冷冷的看着马烟:“说实话,我一直很怀疑你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祁王妃,而我个人的判断来说的话,你绝对不是祁王妃,但是又有人为你作证,我也就暂时相信你几分。”
    “可眼看你来我军营里已经这么久了,半点作用都无,如今让你出谋划策一下子,你都推三阻四,想来你必然不是祁王妃了。”季青说着,屈指成爪,捏住了马烟的脖子:“或者我猜猜看,你应该是那位马家大小姐,马烟吧。”
    马烟大骇!
    “黑衣的德性我很清楚,我本下的命令就是把你和祁王妃一并带回来,他却说你死了。那只能证明,要么他没找到两个人,要么,他就是被骗了。”
    “又或者,是祁王妃早早发现了你有异状,所以用你李代桃僵,让你被黑衣抓了回来。但是你和她的年纪差这么多,她又该怎么让黑衣相信你的身份呢?”
    “所以,王府的暗卫才会追了你们一夜。黑衣跑了一夜,自然对你的身份深信不疑。但是没带回来你这一点,他自觉无法交代,所以只能推说你死了。让本将军最意外的是,你居然为了活下去,假冒祁王妃,还顺便吊出了我这里的三个间谍!”
    说着,季青将马烟丢到地上:“来人!把关庆云那几个东翰人给我押上来!”
    “将军,他们昨晚被烧死了。”军师梁岩很是时候的说道。
    听了这话,季青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内充满着杀气。
    “昨晚火势太大,他们三个为了立功一直在救火,后来被大火卷了进去,只剩下三具焦尸了。”梁岩又补充道。
    季青怒极,险些当场杀了马烟。还好梁岩眼疾手快的拦了一下,马烟暂时还是有一点作用的,说不定能解除眼前的僵局,季青这才暂时作罢。
    没了粮草,梁岩吩咐将士们去附近的林子里打些野味回来充饥。大家神经紧绷了一个晚上,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又得拿上自己的刀剑上山去了。
    此时,山谷外,东翰国军队。
    孟祁焕看着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关庆云和范悉,心里最后一口悬着的气也松了下来:“二位辛苦了,这一趟烈岚国卧底之行凶险万分,回去之后我必为你们请功!”
    “小事儿小事儿,”范悉连连摆手:“以后还有这种好玩儿的事情记得再叫我就行了,请功还是算了,咱们说好的,把我的案底销了就成,我可好不容易从国都逃出来,再回去说不定我爹娘又要逼着我娶妻。”
    范悉之所以离开国都,并不是真的犯了人命案子。范家早有收敛声势的想法,借着新制的东风,他们主动把自家犯的事儿都交代了。范悉当时正在议亲,但是他压根儿不想娶妻生子,所以找人做了一出戏,生生给自己搞了一个人命官司出来。
    实际上那死者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范悉给了死者家属一大笔银子,让死者家属去告范悉。
    当时风声紧,范家人也不敢多做手脚,只能赶紧把范悉给送了出去,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