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然是撕心裂肺的哭声,人群之中带着监视的双眸这才终于是隐匿退去。
    顾知夏不的双眸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在此时此刻,她已然是无任何可言。
    杨志安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道,他在极度隐忍着,但这一切,实非他的本心。
    若非是为了大局,他也决计并非如此。
    “这下你满意了?”顾知夏缓缓转眸,看向了杨志安,一双眸子之中没有丝毫温度。
    她只感觉自己的天地已然轰塌,如今,自己已然是没了任何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以及支撑。
    “知夏,你听我说。”杨志安见顾知夏如此,他刚出声时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然哽咽。
    “没什么好说的!”顾知夏一把甩开杨志安正要伸过来的手,突而,便就在此时,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整齐有序的铠甲声,顾知夏心中听的一颤。
    如今,这又是有什么事。
    团子都已然没了,接下来,她心中已然没有了任何倚靠以及倚仗。
    更是心如死灰。
    前面带队的人道,“顾大人,你这跟我们走一躺吧。”
    这些人虽说也能看出是皇室龙卫,但如今却是来抓顾知夏的。
    只是可笑的是,昔日龙令还在顾知夏手中,但如今刚是转手,便成了抓顾知夏来用。
    “可以。”说完,她抱着团子一步一步上前,众人眼见着她还抱着团子,顾知夏只低头看了一下,她眼神泛着红血丝,里面倒影着团子紧闭双眸的面容。
    “团子,娘亲定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顾知夏压低了声音,重重出声,但此时实在并非自己出手之时。
    同时,她看向了杨志安,两人眼神对视之间,没有丝毫情意流动,有的,只是杨志安眼中的愧疚,与顾知夏眼中的冷漠。
    既自己如今是没有合适的场地,便只有是将团子交给杨志安。
    想到此处,顾知夏只得是将团子交给了杨志安。
    她眼泪再是忍不住滑落,只觉自己脑海中有什么崩塌了一般,随即胸口之中一阵翻江倒海,空中一片血雾弥漫,她便再无了任何知觉。
    但最后一眼闭上之时,只见到了杨志安担心的都快疯了的面容。
    最后一眼闭上之时,她脸上逐渐带着冷然,真好,闭上眼睛后,这世界便当真是与她无关。若人生之事,也能同这般容易结束,该是多好。
    杨志安身体在颤抖,在龙卫面前,他一再是不愿放手,但龙卫坚持,杨志安身体僵硬,只得是任由龙卫将顾知夏给带走,他一双眸子之中的光芒更是慢慢退却下去。
    此时,杨张氏上前来,她见着杨志安怀中抱着的团子,一双眸子中的眼泪已然是忍不住了。
    她重重摇晃着杨志安,并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儿媳在哪儿?”她的目光四处找寻,却仍旧是没有找到顾知夏,众人一旁的闲言碎语再是多了起来,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杨张氏能是听清楚。
    她一双眸子再是恨铁不成钢,重重的剜了杨志安一眼,随即便是到了牢房之外,准备正是进去见顾知夏,但没有皇上的命令,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让她进去呢?
    “拜托你们了官大人,便让我进去吧。”杨张氏一直是在外面苦苦哀求着,但这些官差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是叹息道,“老妇人。这也并非是我们想这样,你这样为难我们,也实在是没有用,再者,您家那位杨大人都还没有动静呢?”
    众人也就只是当玩笑一般说出来,但却当真是伤到了杨张氏。
    她老脸一红,见这些人当真是没有机会让她进去,她只得是转身离去。
    回到了杨府后,她心中的情绪便是再也忍不住了,她冲到了杨志安面前,指着杨志安,并道,“你这是弄得什么事,那是你媳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为什么,偏偏就是你不知道一般。”
    杨志安怎会是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么,他只看着眼前的冰棺之中,团子非常宁静的面容,一双眸子里面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波澜,而袖口下的手已然是握紧到指甲深深嵌入了肌肤之中。
    杨张氏转而见团子再也是醒不过来的面容,最终是直接给晕了过去。
    她怎么能是接受,自己宠着长大的团子,如今竟是说没就没了。
    她一双眸子之中更是浮现出了泪水,扑到了这冰棺旁,开始是大哭而道,“团子,你怎能是去的这般快,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杨志安的袖口渐渐是滴着血,杨张氏见状,更是悲痛不已。
    “你心中既是知晓疼爱,又怎能是眼睁睁瞧着这一切发生!”说完,杨张氏再是忍不住,自己晕厥了过去,杨志安的面容仍旧未动,但地上滴着的血,却已然是暴露了他此时真实想法。
    他此时不能倒下,整个杨府,如今都还得是靠着他而撑上,若是他此时倒下,那杨府便当真是无人了。
    这事,有人传旨来皇上召见,杨志安进了宫后,两人在御书房谈论。
    “知夏一事,朕也只得是抱歉,你应是知晓的,如今这个形势,朕更是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皇上这般说完,杨志安自是知晓,他只低沉着声音应下。
    此时,什么话也不能表达出他心中的悲痛。
    “此事,是朕亏欠于你们。”皇上也只得是垂眸,顾知夏并未什么错,但他只得是让人将顾知夏带入大牢,第一,是怕有人伤害顾知夏,在此时,欧阳心柔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便是担心顾知夏会去破坏如今这个情形。
    “皇上,此事您也实属为难。”杨志安躬腰道,说完后便告退了,他一路回府途中,挺拔的身姿看似毫无情绪波澜,实则他已然麻木。
    他一路回到了杨府,便已然坚持不住,整个人一阵天昏地暗,临闭上眼前,他仿若见到半空中浮现着当时一家三口幸福的场景,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双眸子之中再是忍不住浮现出了泪水。
    若是这世间之事,都能看的如此简单,便是最好了。
    待杨张氏醒来过后,听闻杨志安已然是昏倒了过去,她心中再气,却也耐不住心疼自家儿子。
    她强撑着精神,照顾着杨志安,但出口问一番关于团子之事,杨志安却是避而不谈,杨张氏怎能是忍住,见杨志安如此避而不谈的模样,她便心中再是忍不住,只得是道,“你若是不愿多说,也便是算了。”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缓慢起身,这时,她头上的白发显得格外起眼。
    不知不觉间,杨张氏的头上也已然是有白发了。
    杨志安眼神一紧。
    “娘。”他终于干哑出口。
    杨张氏听闻,身体只僵硬了一下,随即起身仍还是背躬着。
    “有空,你去看看儿媳吧,她如今一个人在牢中想来滋味定不好受,我去看看团子,顺便给她做点饭菜。”说完,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起身便是缓缓离开了这里。
    虽说团子已然不在人世,但杨张氏却仍是当做她在一般,每天不仅给团子做饭菜,更是为团子洗漱,更换衣物,冰棺能保证尸体一个月内不腐化,如今看杨张氏是走不出来的。
    杨志安总算是可以任由眼泪涌出,细细涓流而出,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悲痛,团子一事,无他而言怎能是不伤心。
    他悲痛欲绝。
    但想到此时,更是需要他坚强之时,他便不得是任性妄为。
    入夜后,陪伴了团子一天的杨志安到了牢中。
    顾知夏神色平静,但过于平静,让人心中反而是生出多疑。
    “你来了。”没有丝毫惊奇,只淡淡出口,杨志安低下头,应声而道。
    此时,顾知夏缓缓勾唇浅笑,想到两人之前的美好,心中大抵是快乐的,但随着笑容渐变,最终眼神中仅剩冷漠。
    “团子怎么样了。”顾知夏淡淡出口。
    “还,不错…娘按时为她做饭,更衣。”说完,两人的眼泪皆是不约而同奔出。
    “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吗?”顾知夏继而问道。
    杨志安点头道,“查清楚了,是欧阳心柔串通了国子监师傅,在团子的饮食之中放了…”说到后面,都可是感觉的到杨志安握拳,以及声音中的颤抖。
    顾知夏闭上眸子,眼泪再是忍不住狂奔出来。
    这国子监的师傅,实在是胆量过人,竟是敢在团子的饮食之中放剧毒,顾知夏心中怎能是不愤恨,但想到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顾知夏更是眼眶通红,咬紧牙关,她决然不会放过她。
    杨志安看的出来顾知夏是在想什么,她想复仇,但此事并非是真正能如两人所愿。
    且这件事还未是确定下来,他们便只有隐忍。
    感受到了杨志安的欲言又止,顾知夏转身,一双眸子中满是悲痛与冷决。
    “此事,你当真是满意了吗?”顾知夏出声,便就是想要看出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杨志安摇头,一双眸子之中满是真挚。
    但顾知夏决然不会再是被他欺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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