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功引起了压抑已久的顾知夏满肚子的怨气,“你是嫌弃我大字不识一个,满肚子草包,不够知书识礼?”
    说这话的时候顾知夏恨不得揪杨志安的耳朵,怀个孕却被当做犯人一样看管,真的很不爽!
    闻言,杨志安立刻扔了书本靠了过来,还小心在她完全看不出什么的小腹上摸了又摸:“娘子,你现在可不能生气,你生气了将来孩子性子暴躁,可怎么好?”
    顾知夏无语望天,她想到这种日子还要过八个月,她就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不过,好在顾知夏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几天,杨志安已经被封为安县县令,总是要去上任的,到时候在路上总能透透气。
    但顾知夏这几天被杨志安困在家里,她不知道的是,皇帝因为顾知夏怀孕,不宜奔波,特地允许杨志安留在京城两个月,待她满三个月的时候再随行上任。
    所以,待得杨志安原本要上任的十好几天顾知夏就兴冲冲地吩咐刚买来的小丫头春桃收拾东西。
    却不想杨志安见状,才告诉顾知夏实情,“因你孕期不满三月,皇上特许我多留京城两个月,待你孕期满三月再动身上任。”
    “什么!”这对于满心以为能出去放风的顾知夏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咬牙,心中暗暗的又将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个皇帝当得这么闲的吗,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管?
    正在御书房的皇帝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不过他这会儿正高兴呢,也没当一回事。
    而是看着眼前来报的官员,“你说的是真的?檬州下雨了,大旱真的缓解了?”
    皇帝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檬州的官员为了刷业绩报上来的假消息。
    毕竟,檬州接连着干旱了数月,驻地官员上报灾情甚是严重。
    其中因灾而死的民众不计其数,当中更是民愤冲天。
    朝廷多次商议救灾计策,多次拨粮送水援助,也只是尽力救助一些百姓,治标不治本,对于天灾,就算他是皇帝也毫无办法。
    经国师测算,他多次登顶泰山设坛求雨,都无功而返,曹安国那老贼更是利用这事,常常明里暗里暗示他德不配位,引得上天震怒,降灾檬。
    皇帝为此已经愁了许久,眼见若檬州再不下雨,他都要下罪己诏了。
    没想到,今日檬州官员突然来报,檬州下雨了。
    皇帝惊喜过后有那么一点不敢相信,这莫不是在骗他吧。
    可皇帝随即又想,这檬州已经干旱了数月,当地百姓不好过,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檬州的官员没必要蒙骗自己,不然朝廷断了给檬州的物资,这官员也落不到好处。
    想清楚这些,皇帝心中大喜,下令设宴庆祝,宴请百官。
    这对顾知夏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当即也不骂皇帝了,收拾收拾高高兴兴地参加宫宴去了。
    对此,杨志安无可奈何,谁让自家娘子是正儿八经的四品言官呢,她要参加宫宴,自己这个未到任的七品县令还真没法说什么。
    这檬州的问题不止困扰着皇帝,也困扰着群臣,毕竟大荣国开国以来,就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旱情,若引发动-乱,大臣们也焦头烂额得很。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宫宴,闭关多时的国师竟然也出席了。
    就连皇帝也很意外,问国师,“国师突然提前出关,可是有何要事?”
    国师是胡子雪白,身着道袍的老者,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皇帝对他很是崇敬。
    国师听了这话点点头,“不错,贫道夜观星象,见紫微星宿初放璀璨异芒,心知紫薇星即将降临,为大荣带来福气,正位东宫,特来告知陛下。”
    闻言,皇帝惊讶了,这紫薇星降临,凡应运而生的必是真命天子,施福缘于大荣。
    可是,这太子已定,何来正位东宫一说啊。
    听了这话,太子脸色也是一黑,太子也被称为东宫储君,他被立为太子已经有了几年,这国师如今才说正位东宫,不就是暗指他这太子之位不正吗?
    相对于太子,皇帝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原本就对太子不满意,这东宫正不正的对他倒无所谓。
    若皇后能生出嫡子,他便废长立嫡,若没有嫡子,只要太子不出大错,他便也能容忍。
    他在意的是国师的一句,为大荣带来福气。
    在皇帝看来,他最大的福星莫过于顾知夏,可这顾知夏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子,又并非他的皇女,如何能正位东宫?
    皇帝不解,看向在杨志安的照顾下只顾埋头苦吃,丝毫不曾理会这大殿上暗潮汹涌的顾知夏,更觉得这不可能。
    别说这顾知夏不是他的皇女,就算她是,这大荣也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
    皇帝思忖着,稍后他还是私底下问问国师为好。
    这场宫宴因为国师的到来,上到皇帝太子,下到百官都食不知味。
    太子殿下能想到的事情,大臣们怎么会想不到。
    太子一系人心惶惶就不说了,这是肯定的。
    其他的大臣们也在心中盘算,皇帝的皇子中有谁可以和太子抗衡的,倒是可以观望一下。
    众人心思百转,唯有顾知夏夫妻两个不受影响,仿佛真的只是来参加宴会的,该吃吃,该喝喝。
    宴会结束后杨志安夫妻两个出宫回家,国师被皇帝叫到御书房询问。
    听了皇帝的话之后,国师也很纳闷,卦象上就是这样显示的啊。
    国师不相信,甚至当着皇帝的面再卜了一卦,结果显示依然如此。
    国师只能对皇帝道:“此乃上天注定。”
    其实,皇帝叫国师来也只不过是问个缘由罢了,并不是真的担心顾知夏会夺了他的皇位。
    见状也只摆摆手让国师回去,心中却打定主意,要好好留住顾知夏为大荣带来福运。
    他心中未免有些可惜,这顾知夏成亲成得早,若是迟了,许配给他的哪个皇子也好啊,这样就不怕她跑了,都是自家人。
    宫宴上,国师一句话,搅动了一池水,东宫更是不能平静。
    太子一身夜行衣来到曹尚书府,脸上的表情既焦躁又愤怒,还有无法掩饰的气急败坏。
    他对曹尚书说:“你赶紧想想办法,本宫若是从太子之位上跌了下去,你做的事情也别想再隐瞒下去!”
    曹尚书这会儿心里也正恼怒着,但面上还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安抚太子,“殿下无需太过担心,不过是一个卦象罢了,陛下未必就有废太子的心思。”
    然而,太子殿下并没有完全被安抚到,反而更加气急,“金矿的事情父皇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若不是你行事不周密,父皇怎么会这么快查到本宫头上?现在又出了紫微星的事,你必须给本宫解决了,否则的话……”
    面对太子的威胁,曹尚书也是心中不快,他们开采的金矿,大头都在太子殿下那里,凭什么出了事情他就要负全责?
    曹尚书的语气不怎么好,“太子殿下莫要只顾着责怪下官,金矿的事可不是下官泄露给皇上的,也并非下官监管不力。”
    太子冷哼一声,“不是你还能是谁!”
    若说曹尚书将事情泄露给皇帝,太子觉得不太可能,但是监管不力,泄露了消息这的确是他的过错。”
    曹尚书淡淡看了太子一眼,道:“顾知夏。”
    “顾知夏?”太子殿下有些意外,“她一个女子,如何会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莫不是你为了推脱责任而随口扯的谎吧。”
    面对太子的质疑,曹尚书不慌不忙,道:“下官这样说,自然是有根据的,据探子来报,陛下开始调查金矿一事的前一夜,顾知夏夫妻两个曾出了城,到了金矿附近,而且还抓了几名敌国探子,由皇帝龙卫教由皇上。”
    “龙卫?”太子闻言惊讶了,“那不是父皇的近卫吗?怎么会跟顾知夏扯上关系?”
    这曹尚书就不知道了,他摇摇头道:“这下官不知,只是无意间查到这陛下的龙卫竟然乔装打扮在杨家做护卫,这才起了疑心。”
    闻言,太子这才惊觉自己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
    他太轻敌了!
    他以为,那顾知夏就算能得父皇青眼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可从没想过她得父皇青眼的原因,莫不就是因为她发现了金矿的秘密?
    这一认知让太子殿下紧皱眉头,“顾知夏此人务必尽早除去!”
    曹尚书颔首,“下官也正有此意。”
    ………
    自己新买的家里,顾知夏 躲在角落里看着楼下王县令留下的护卫,正和一帮蒙面杀手撕杀。
    这种事情她经历了也不是一两回了,从最初的惊慌害怕,到现在能够躲起来看护卫们解决刺客,真是不小的进步。
    顾知夏不由感叹,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生长在红旗下的她,如今可以看着一个个人在她面前倒下,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了。
    这三更半夜的,突降这么一帮杀手!
    杨志安其实也是吓得六神无主,但是看自家娘子如此镇定的样子,他也就不好表现出害怕,跟她一起躲着看热闹。
    春桃那个小丫头,和灶上做饭的婆子见如此阵势,都老老实实躲在房间里 ,以免被殃及丢了性命,
    所以,这次的刺客就算阵仗大了点,总算没波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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