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张的极大的嘴,这才没让他惊动了旁人,只是留下了轻声的呜咽。
    这小厮昨晚喝的茶水多了些,今早上就被尿意折磨的睡的不安稳,实在是憋不住了这才起了身。
    没想到这刚出了门就被这匕首抵住了脖子,当即吓得腿软的不行,更是直接尿了裤子!
    看见这小厮双腿哆哆嗦嗦的站不住,身下更是传来了液体滴落的声音,衙卫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小厮未免也太不经吓了吧?
    将他推着向前走到了拐弯的死角处,声音低沉却又十分冷冽的问道:“县令夫人呢?你可知道夫人的下落?”
    小厮闻言挣扎着点了点头,嘴里支支吾吾的发着声。
    衙卫见状在他耳边沉声说道:“你最好是如实相告,否则……”将手上抵着匕首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当心你的命!”随后才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刚一松开手,那小厮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咽了咽口水后才颤巍巍的开口:
    “大…大人,县令…县令夫人此刻怕是在衙门的牢房里……”
    “怎么回事?说清楚!”
    见这拿刀抵着他脖颈的人忽地凶狠了起来,小厮当下也不敢有所隐瞒,忙将昨日衙门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听罢,衙卫松开了小厮,当即便转身下了楼。
    门口小二瞧见衙卫下了楼,刚想询问他怎得这般快便有了消息,却见他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只得挠了挠脑袋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边衙门牢房内,天刚刚亮。
    夏莲昨儿夜里本是因为冷得紧,睡的极不安稳,接着似是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暖和极了,下半夜倒也睡得很是香甜。
    这番刚睁眼瞧见不远处的草席上没了顾知夏的影子,本来半眯着的眼都给吓直了去。
    想要爬起身时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条褥子。
    “啪!”
    重重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难怪觉得这后半夜暖和的紧,哪是什么美梦啊!是夫人将自己的褥子给她盖了去,心下暗恨自己不争气,自己冻坏了没关系,这要是凉着了夫人可如何是好!
    “轻些拍,这要是给咱们小夏莲拍痴傻了可怎个办哟?”
    夏莲闻声扭头,便看见顾知夏站在自己身后,弯了亮晶晶的眼睛瞧着她。
    急忙从垫子上爬起身来,因着被主子瞧见自己方才的糗样,白净的脸颊上红了几分。
    “夫人,您莫要取笑奴婢了!您怎得把自己褥子分给我了呢?您身子骨娇弱,怎能受了凉?”
    顾知夏见她一脸焦急,笑着出声:“什么娇贵不娇贵,这不久前我同相公还在那曲县摆摊卖货呢!没你想的那般柔弱!你且安心吧!”
    夏莲心里吃惊,没想到县令与夫人还有过这样的境遇,夫人如此才华绝绝,竟还当过街市上的小摊贩?
    夏莲因着着实是大吃一惊,甚至连带着那小嘴都张开了来,目光更是呆滞在了那儿。
    这番模样可爱的紧,倒是惹得顾知夏连连失笑。
    夏莲被顾知夏的笑声唤回了神儿,脸色比刚才更红了,活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
    主仆二人倒是因着这一晚变得更亲近了些,顾知夏知道夏莲刚刚十五岁而已,心里倒是把她当成了自家的妹妹般看待。
    二人在这不大的牢房里活动了会儿身子,刚想喊人来送些洗漱的清水,便瞧见那边拐角处来了人。
    两人以为是狱卒正巧进了牢房,也没放在心上。
    待人走近了,才发现是安县府衙里做差事的衙卫!
    两人来不及吃惊,就听见衙卫说道:“夫人,可算是找到您了!”
    边说边拿着钥匙开了牢门。
    “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钥匙?”
    “方才我将那门口看护的狱卒打晕了才拿到钥匙进来的!”
    边说边从背上解了包袱递给顾知夏:“夫人,这是大人让属下带给您的,交代我务必要送到您的手中!”
    顾知夏看了眼包袱,当即便明白了杨志安的用意。
    这包袱里包着的,正是那皇帝钦赐的尚方宝剑!
    将包袱交与夏莲抱着,自己便直接解了开来。
    揭开最后一层锦布,便露出了一直被保存的极好的宝剑,顾知夏把玩着剑柄上的穗儿,唇角勾了勾。
    都知道这尚方宝剑是上杀昏君,下斩贪官,想必自己像个也是发觉了这知府怕是个贪官污吏!
    果不然,边听那衙卫接着说道:“大人让属下告知夫人,那知府怕是有意寻夫人毛病!”
    顾知夏点点头,心下也暗暗有了计较。既然这宝剑在手,也休怪她不客气了!
    夏莲方才就一直仰着脖子盯着那牢房门口儿看,此时也朝那大牢出口看了好一会儿,不自觉的喃喃道:“大人怎得不见得一同前来?他竟是对夫人如此放心的吗?”
    顾知夏正是打算询问杨志安的消息,听见夏莲的话,便用眼神询问着那衙卫。
    “属下该死!未能护好大人周全!”衙卫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
    见此,顾知夏的心脏都险些停了,忙问出声: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你且快快说!”
    衙卫便将昨夜遭遇刺杀一事一一告知,想着这杨志安身旁还有龙卫,想必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事,可顾知夏还是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可这要是直接走了,怕也是要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思索片刻后,顾知夏当下便直接领着两人直接去了衙门后院儿,欲找那知府问个清楚!
    几人刚走到衙门后院的凉亭边,便瞧见那昨日里去安县请她的通判进了那左侧的屋子,鬼鬼祟祟的掩住了门。
    放缓步子靠了过去,因着顾知夏向来耳力便是极好,刚走到那f昂门口,便听见了屋内知府的说话声。
    屋内差不多应是有个三人,顾知夏比了手势让两人先噤声,自己俯身细细听了起来。
    这北侧的屋子乃是知府自己的书房,今日卯时便收到了太子的传信儿,也顾不上睡个安生的懒觉了,忙差人去找了通判过来,几人在书房里商量了起来。
    “大人,这太子殿下是传了什么令?竟让您着大清早便将我与同知大人邀来?”
    这厢通判看了院子里并无他人,关了门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一旁的同知脸色也是不甚好看。
    他对于这知府一大清早扰人清梦的行为很是不满,片刻前他还软玉在怀,在自己府上侍妾的床上睡的正香,却被这知府派去的人给喊了起来,说是有天大的要事要他来这府上商量。
    他到要看看,是什么天大的事竟让人连觉都睡不得了!
    强忍着心下的不耐烦开了口:“是啊,这次太子可是又有什么指示了?”
    知府自收到了太子殿下埋在安县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急得可谓是焦头烂额,见这两人均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心下更是火大,当下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二人吼道:
    “什么事?这事儿要是捅了出去,莫说是你我三人的官职了,怕是那小命,也得是交代了去!”
    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骂都吵的有些发懵,回了神意识到知府话里的严重性后,脸色“唰”的都变了色。
    同知这才意识到怕是真的出了大事,颤颤开口询问:“大人,莫不是……那开采一事被人发觉了?”
    语调里更是带着遮不住的颤音,额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知府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却也并未出声表示反对。
    二人这更是彻底慌了神,“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他这般问询,知府心下更是恨死了杨志安与顾知夏夫妻俩,那槽牙都被他咬的吱吱作响,似是要碎的彻底了。
    “还不是那好样的安县县令!昨日里竟是在安县李府公子的卧房里翻出了我等交易的条款细文出来!”
    两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李府公子不是已经被太子殿下给处理了吗?怎得还会翻出证据来?
    知府啐了口,又恨恨道:“那李家公子竟是未曾听着太子殿下的命令,将那往来信件给烧了去,反倒是一封不落的保存的完整得很!还就将那般重要的物件儿压在了自己床底下!当时是怎么寻到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执垮子弟来作接应的!”
    屋内三人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的法子。
    屋外的顾知夏刚开始听到对话心下更是止不住的震惊,她万万不曾想到这知府竟同那太子私下里勾结,也万万不曾想到那李家公子竟还参与了私掘金矿的勾当,还被那太子派人灭了口!
    既然几人都有所勾结,这起先想不通的一桩桩事件间的脉络此时却是全然清晰了起来。
    顾知夏当即也不忙着进去了,在门外继续仔细听着,心情也慢慢变得波澜不惊。
    此时听见这知府的一番言语,心下甚至觉得有些许好笑,这李公子将可以判自己一家人杀头大罪,甚至是足以拉太子下位的证据都完完整整递到了杨志安的手里,着实是蠢得很啊!也怪不得太子心狠手辣的想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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