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温师叔。”
    “你醒啦?”楚临渊慈爱地望着她,关切道:“今日感觉如何?”
    “感觉好多了。师父、师叔,你们是何时到的?”沈南意心中略有些好奇。
    “昨日。”温宁温柔注视着她:“一收到藏锋的消息,我们就启程来了。”
    对上温宁的眼神,沈南意的脑子里顿时浮现他刚才的话——我还给她换过尿布。
    那才不是她呢!
    她是在原身一岁发高烧死后穿越过来的,当时的她已经被养母带到长原县,还真的不知道,温宁师叔他们居然早在她出生的时候就见过她,甚至……
    想到这,沈南意忽的一愣。
    温宁师叔那么早就认识她,那是不是见过她亲生母亲?
    沈南意晃了晃脑袋,直接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无所谓了。
    她生身母亲从不曾养过她,她也不欠那位的。
    她欠的从来只有养父母。
    沈南意走到楚临渊坐下,语气有点感慨:“对不起啊,当年承蒙你们所救,得了一身特殊的体质,如今却又累得你们千里迢迢过来。”
    楚临渊摆了摆手:“别说对不起,还是先想一想如何活命吧。”
    听到这个问题,沈南意的神色也不由地垮了下来。但也不过是一瞬,她强打起精神来:“医者不自医嘛,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就全要仰仗师父和师叔啦。”
    如今她这幅身体,就跟喝了百草枯一样,体内的五脏迅速腐朽。
    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她只是会虚弱而死,不会特别痛苦。
    温宁想到一些事,就忍不住有点火气:“你自己也没办法,仰仗我们又有什么用?”
    楚临渊却问:“千年雪仁可否一试?”
    沈南意沉吟道:“大概能延缓一段时日吧,可是,这世间的雪仁也不过一株,放在我身上多浪费啊。本是可救命的东西,于我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片刻安慰,没有必要。”
    沈南意这幅身体,之所会崩溃,原理跟现代白血病差不多。
    后换进来的血液,完全没办法供养体内五脏的消耗,无奈之下五脏只能消耗原本储存的能量。
    而当能量耗尽后,人这个大机器自然完蛋了。
    千年雪仁,不过是给她注定要耗尽的电池冲点微末的电量罢了,早死晚死都是死,何苦浪费一株宝药。
    “怎么没必要?”温宁不赞同地皱眉,“我记得南楚还有一株千年人参,既是吊命,这个应该也可。是了,北境还有一株千年雪莲,如此,只要能将时间拖住,我和师兄总会想到办法的!”
    沈南意却道:“千年份的药材何等珍惜宝贵,便是知道有,想得到也是难上难,何必……”
    “你不必管。”温宁却干脆地打断她,“师兄,我且先去联络,楠楠就交给你了。”
    楚临渊点点头:“去吧,在此之前,我且用百年份的顶一顶。”
    这二人三言两语便定了治疗方案,又各自忙碌开了。虽然沈南意心中不报什么希望,但见他们如此奔忙,也觉得心里暖暖。
    晚间,萧北棠带了那千年雪仁回府,将东西亲手交给楚临渊之后,便又形色匆匆地要走。
    转过回廊的时候,沈南意恰好撞见他,一把拉住:“欸,你等等。这匆匆忙忙地上哪儿去?”
    萧北棠本来一身冷意,一回头见是她,眼中的森寒便化作了无尽柔情。
    “还有些小事要稍做处理,你乖乖在家将养,我去去便回。”
    留下这句,他便匆匆走了。
    沈南意见他去的如此急,也知是不可推脱之事,否则他肯定就留下来陪她了。
    半个时辰后,萧北棠果然又回来了。
    只是,这次他并没有马上去见沈南意,而是先往浴房去。
    然而,沈南意几乎大半日未与他相处,觉得想他想得紧,早让青柳留意他回府动静了。
    他前脚进王府,沈南意后脚就得了消息,自然便早早迎出来。
    如此,两人在中庭便碰了面。
    辅一照面,萧北棠下意识就扭头要避,沈南意却眼尖:“萧北棠,你给我站住!”
    “唉哟楠楠,你怎么过来了?真巧啊。”萧北棠好像现在才发现她一般。
    “你做什么躲我?”沈南意迎着他快步走去。
    萧北棠却急急后退了两步:“你先别过来,我……我方才与人打马球,弄得身上有点脏,待我洗洗,洗干净了再与你说话。”
    “马球?”沈南意满脸不信,“一场马球少说一个时辰,你出来进去拢共也就半个时辰,是打了半场不到吗?为何骗我?”
    “这……”
    沈南意忽然动了动鼻尖,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事到如今,萧北棠也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道:“方才处理了一波刺客,稍微受了点小伤,但是你不必担心。真的不过是小伤而已。”
    “伤哪儿了,我瞧瞧。”沈南意听到他受伤了,整颗心都揪起来,忙不迭地冲过去就要掀他衣服检查。
    萧北棠赶紧拦住她:“真的只是小伤,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里跟你说话么,走走走,你非要看咱们就回屋去看。这里不合适。”
    说着,他一把就将人揽住,打横抱起往房间去。
    这样,也算是证明自己确实并无大碍。沈南意一开始还要挣扎,可后来又怕乱动反而撞到他伤口,便乖乖地由他抱着了,只是眸光紧紧黏着他,心中的担忧也越发浓郁。
    将沈南意放下来后,萧北棠抹了一把她眉心:“傻瓜,本王难道是什么随便能被人重伤的草包吗?真的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你快别放在心上了。楚神医说,你不可忧思过度的。”
    “不想我忧思过度,那你就爱惜些自个儿的身体。”沈南意没好气道,“便是刺客又如何,那些明卫暗卫的,难道都是养闲吗?”
    她嘴上说着,便要去检查伤口,直到确认真的只是皮外伤,语气才好一点。
    小心翼翼地换药之后,沈南意忽然道:“萧北棠,就是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北棠捂住了嘴,然后又被他强硬地纳入怀中。
    “你会一直在。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听。有楚神医在,一定可以找到救你的办法的。”
    他手收的极紧,沈南意都快没法呼吸了,但她没挣扎,反而也拥紧了他。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能拥抱的时候,就多抱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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