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沈南意觉得手背一暖,萧北棠竟拉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错愕地去看他,又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拳头。
    萧北棠什么都没说,但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时候,武帝就摆了摆手,一脸累心地对沈翊青说:“行了行了,没用的废话不要讲。这满京城,只知你定远侯府有个嫡次女叫沈云斓,却不知还有个沈南意。你今日若能说明白了,此事便了。”
    沈翊青:“陛下可还记得天盛十年?”
    武帝闻言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勃然色变:“沈翊青,朕让你解释为何会有两个嫡次女,你扯什么天盛十年?”
    沈翊青道:“因为小女生于天盛十一年。十年的时候,我为陛下去南楚,却恰好碰上南楚赫连氏篡权,被困异域。甚至有传言我已被乱军杀害。夫人不信我死,便乔装离京寻我,后来夫妻相聚就有了楠楠。”
    赵贵妃道:“此事我倒是听过,侯爷与夫人蒹葭情深令人动容,只是既然有了孩子,为何不带回来呢?”
    “娘娘问到了点子上。”沈翊青说着,顿时老泪纵横:“这正是微臣与夫人的心头之痛啊,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锦儿体弱,不足半岁便夭折。楠楠出生后,身体如她长姐般不好,大夫都断言不长久。”
    “我们将她小名取为楠楠,是希望她能与楠木般健壮长青,可天不遂人愿,她却越来越虚弱。但就在我们夫妇快绝望时,我们遇见了楚临渊老先生。”
    楚临渊这个名字,当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竟是神医圣手楚临渊吗?”赵贵妃惊呼起来,“这可是个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杏林好手呐!”
    武帝脸上也露出了震惊。
    沈翊青点点头:“正是。他说小女先天不足,欲活命就只能交给他抚养。若能养过及笄,我们还认她,便去归于认亲。我与夫人虽不舍骨肉分离,却也不忍小女丧命,便答应了。”
    贵妃点点头:“有道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沈南意暗暗地呸了一声,沈翊青他有个屁的父母心。
    他说的这一通,几乎全是假的。
    事实的真相是,沈翊青与人生下她后,生怕被赶来的洛氏打断狗腿,就匆匆让人将她送走。
    后来她遭逢大难为楚临渊所救,将养了好些时日,沈翊青又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便找上来认亲。
    即便到了那时,沈翊青看重的也不是她这个流落在外的血脉,而是与名动天下的楚临渊有一份关系。
    不过,的沈南意虽心中不屑,却也不会拆穿他自毁长城就是了。
    武帝却没这么好糊弄:“你说了这一通,与朕给沈云斓和我皇儿赐婚有什么关系?即便都是真的,也是你拿养在外面的女儿换了娇养在家中的女儿出嫁。以次充好糊弄我皇儿。沈翊青,你胆儿真肥呐!”
    沈翊青泣不成声,却还抽抽噎噎的反驳:“微臣没有糊弄宸王殿下,圣上下旨要我侯府嫡次女嫁给宸王殿下,但那时,老先生已寄信来说,楠楠亭亭玉立,一切无碍。我与夫人喜不自胜,高兴地接回了楠楠,为她认祖归宗。可等冷静下来才反应过来,楠楠比澜儿大一岁,比早夭的长女小两岁,那不正是嫡次女么?”
    听了半天的陈嬷嬷冷笑:“沈侯爷家这序齿挺乱的,早夭的计,活生生的却因为养在外面不计。”
    皇后以庶女替嫡发作,若被他们如此糊弄过去,此事怕对皇后不利。
    沈南意道:“那是因为我师傅养我时有个条件,就是不许父亲和母亲与人说我的存在,不然他若养不活,便砸了招牌。父亲重诺,自不能在我安然前为我序齿。”
    陈嬷嬷道:“即便这些都是真的,可赐婚就是赐婚,岂容你们改来改去?即便圣旨未指名道姓,生辰八字却做不了假。钦天鉴为二人合庚帖时,想来沈南意小姐还未归府吧?若那生辰并非沈南意小姐的,侯爷这可就是你们侯府欺君罔上的罪证了!”
    这话算是击中了沈翊青要害,他脸色顿时一白,但勉强稳住了:“即便臣有疏漏,也绝非有意欺瞒,陛下,臣戎马半生,是个粗人,办事没那么细腻,但对陛下的心日月可鉴!”
    武帝沉吟道:“朕也知爱卿是个忠君爱国的忠臣。只是皇后那边既然有疑惑,那便请钦天鉴的人把合婚庚帖送来吧。”
    “慢——”一直没说话的萧北棠终于出声,“父皇,合婚庚帖封入姻缘祠后不得再启,再启于新人有妨,陈嬷嬷三言两语便拿儿臣冒险,不付出点代价,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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