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宁一下子从男人的身上弹开,不可置信的睁了睁狐狸眼儿,“我们黄庭长是这位黄老的养子?!”
    “也不算是养子吧,黄老与黄庭长是有血缘关系的。黄庭长的父亲,与黄老是表兄弟。黄庭长的父亲死得早,母亲也早早改嫁。黄老见黄庭长学习刻苦,就一直资助他。后来,黄老就干脆把黄庭长给认养了。不过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黄庭长不愿意借助表叔的势力,从来不跟人说这件事。黄老也最欣赏黄庭长这一点,黄老也从未在黄庭长的仕途上帮过他什么。”
    安宁连连点头,“难怪呢……”
    她就说,以黄庭长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安稳的当好他的黄庭长。不是说黄庭长能力不足,而是黄庭长这样的性格,背后如果没有什么靠山的话,他很快就会被某些弄权之人给排挤出去。
    难怪呢,背后有军方的黄老做以靠山。就算黄老从不帮助黄庭长什么,只要有黄老在一天,那些人再看不顺眼黄庭长,也不敢真的去动他。
    黄庭长要是想要借助自己养父的势力,那他现在还会是一个刑一庭的庭长么?就是他们高检院的院长,也早就是黄庭长的囊中之物了。
    “跟谁学谁。原来养父是黄老,难怪黄庭长会是这样的人呢。”
    “是啊。”陆越川点头,也有些感慨,“黄老与黄庭长,都是难得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这样的人,最值得敬佩。
    就算是对手,也会敬佩这样的人。
    安宁忽然一个激灵,死死抓住权五爷的领口,“喂,权煜皇,黄庭长该不会知道我是你妻子的事情吧?!”
    权煜皇不说话,只是目光浅浅的在她揪着自己领口上的小手上滑过,安宁就乖乖的松了手,还伸手帮他抚平了领口。
    “不知道。”权煜皇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渗人的目光,“黄老并不是这种多嘴的人。”
    “所以黄老是知道我的咯?”安宁顿了顿,把目光挪到了陆越川的身上。
    这种问题,权五爷是不屑也懒得回答她的。她还得找万事通陆师爷。
    陆越川解释,“黄老自然知道五爷的妻子。却不知道五爷的妻子,就是嫂子你。”
    安宁一摊手。
    寥世伯都说了,权煜皇把她保护的很好。人人都知道权五爷娶了妻子,却很少有人知道,权五爷的妻子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模样儿。
    尤其啊,是军方和政界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个人,但有关她的具体资料,就一概不知道了。
    想想看她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挺悲哀的!
    人人都知道她老公娶了妻子,却没有人知道,她老公的妻子是谁。
    这事儿也就是搁权五爷的身上才说的通了,要是随便换一个人,你瞧着吧,妻子指不定该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安宁‘哦’了一声儿,又重新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权煜皇,为什么一件挺简单的事儿,到了九处的身上,就这么的麻烦呢?”
    人都已经到了,直接就进去谈判啊。还要摆下马威,还要等,还要让人家来催。
    总觉得,把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了。
    权煜皇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把玩着她的黑发。好像她的头发,是一件多么名贵的古玩玉器一样。
    安宁发现,这位权五爷无聊的时候,就很喜欢扯她的头发玩儿。
    什么毛病?!
    听到她的话,权煜皇从鼻尖儿嗤笑一声儿,“牵扯到了九处,凡事都这么麻烦。”
    陆越川也叹气,“谁想这么麻烦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谁都不想。可没有办法,嫂子,你听过这句话么?”
    安宁挑眉,试探性的反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错了。是——”
    “人红是非多!”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办公室里的四个人都齐齐转头望了过去。
    安宁一愣,一惊,“师父?!”
    冯教授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旁边还有两个身穿九处黑色戎装的人,很明显,冯教授刚才是硬闯进来的。
    九处的人应该是知道冯教授的身份,知道他是权五爷妻子的师父,所以才没能把他给揽在办公室门外。
    不然就以冯教授那小身板儿?
    若不是因为他是安宁师父的身份,冯教授早就给九处的人架走了。就是被暴打一顿,估计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九处的人办事儿,一向是这么嚣张惯了的。
    管你是谁请来的教授,敢硬闯权五爷的办公室,就是先斩后奏,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真的,一点儿都不夸张。
    陆越川冲两个人摆摆手,“你们下去吧。”
    安宁一下子从权煜皇的怀中跳了起来,怒火儿,一下子就涌到了天灵盖,“死老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硬闯权五爷的办公室有多危险?!”
    冯教授似乎对自己的危险浑然不觉,他耸耸肩,懒洋洋的走了进来,“有什么危险的?在军方,他们九处的人也敢撒野么?”
    “撒野?”安宁怒极反笑,“别说撒野了,就是在军方的本部,九处杀上几个人,那都不算是九处撒野。你信不信,九处的人刚才在门口一枪崩了你这死老头,军方的人也不敢找九处理论!”
    看她说的煞有其事,主要还是她气的小脸儿都红了,冯教授愣了愣,“真的?”
    “你可以为呢?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女婿的身份啊!他可是在京城一手遮天的权五爷啊!姓权的手段有多残忍,军方的人没跟你说么?”安宁气的咬牙切齿,“你这女婿,就是个杀人集团的头子!他的办公室你也敢硬闯?别的不说,权煜皇的办公室里有多少机密,就这一条,杀了你,都不算委屈你。”
    小追命张了张嘴儿,有点蒙圈儿。
    “那什么嫂子……冯教授本来就挺误会老大跟九处的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啊。这不是更加让冯教授误会咱们么!”小追命目瞪口呆的问道,“你不是还打算跟冯教授解释么,你这就是主动抹黑老大跟九处啊!”
    “呀——”安宁低呼一声儿,“忘了。”
    忘了?!
    陆越川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屎。
    吐,吐不出。吞,又吞不下。
    就卡在嗓子眼儿,别提多难受了。
    至于那位权五爷,表情就比较值得玩味儿了。
    他英俊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对于她的本末倒置,还挺饶有兴趣的。
    那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冯教授听到了她那番话,会不会对他,对九处的误会更深一层。
    “死老头,反正你以后不要再乱闯人家的办公室了!就算抛开你女婿不提,这儿也是军方的本部,是军机重地!不是你能随便乱闯的地方。别以为自个儿是人家请来的法律界大教授,就把人家不当回事儿。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都没法儿给你收尸!”
    冯教授听了她的话,气的跳脚,“死丫头,有你这么诅咒自个儿师父的吗?!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闺女!”
    “我是担心你好不好!死老头,别恩将仇报。我是担心你又到处乱跑,回头死了我都没机会给你收尸!”
    “死丫头,我跟你不谈。你起开,我找女婿说两句话。”
    安宁一愣。
    她师父找权煜皇谈的是什么?
    在这个节骨眼?
    马上就到谈判的时间了,还有一会儿就到谈判的时间了,她师父这时候找权煜皇谈的是什么?
    就是她这一愣神的时间,冯教授已经绕开她,走到了权煜皇的面前。
    对于冯教授,权煜皇是十分尊敬的。
    还是那句话,像冯教授、黄庭长还有黄老这样的人,值得被任何一个人尊敬与敬佩。
    甭管是身份多金贵的人,权五爷从来都是等人家跟自己问好,人家跟他问好了吧,他权五爷还是爱答不理的模样儿。会不会搭理人家的问好,那也要看权五爷的心情。跟对方的身份,压根就没有一点儿关系。
    权五爷今儿心情要是好了,甭管你是谁,都会多给你一个眼神儿。要是他权五爷心情不好了,管你是谁,一概不搭理。
    但是今儿,在冯教授的面前,权五爷主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问了句好儿,“冯教授。”
    权五爷都主动问好儿了,陆越川跟小追命早早就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也跟冯教授问好,“冯教授,好。”
    小追命问好之后,还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冯教授,你平常就是跟嫂子这么说话的吗?”
    冯教授看着小追命就喜欢,没有理由的。
    他一看到小追命的眼睛,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心底纯良的。就特别的喜欢。
    所以语气也很慈祥,“小家伙,你是谁?”
    “我叫追命,是九处行动处的处长。”小追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冯教授,我虽然杀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我没有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啊。你不要对我有什么误会。”
    冯教授被小追命的自我介绍给噎住了。
    有些颤颤巍巍的回头,冯教授看着安宁,“这家伙儿……?”
    “没错儿。”安宁有些憋笑,“是九处行动处的处长。杀人无数,没有上千,几百总是有了的。”
    冯教授心肝一颤,望向了笑容灿烂的娃娃脸陆越川,“这个家伙呢?”
    安宁继续介绍,“九处的二把手,陆越川陆部长。九处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出自这个家伙之手。别看他长了一张娃娃脸,好像牲畜无害的,其实九处里最阴险的人就是他了。九处公认的,不能惹的第一位。不然,他能背后阴死你。对了,活体实验标本,就是在这位陆师爷的策划下,一手促成的。嗯,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陆越川脸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嫂子,没你这么介绍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必说了。”
    安宁挑眉,“我可不想骗我师父。你们都干了什么事儿,我师父得清楚。而且本来活体实验就是你在负责,不能让我老公帮你背黑锅。”
    冯教授吞了吞唾沫,“这里边,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家伙?”
    安宁想了想,手指一点,指着自己的鼻尖儿,可语气却特别的不肯定,“我?”
    冯教授一摆手,“你?边儿去,你也不干净。都成了权煜皇的老婆。你能干净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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