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龟庞大的尸体缓缓下沉,薛婳游过去,将那把剑抽出来,抚摸着剑柄上的花纹,磨了磨牙。
    裴寂!这是见被她认出来了,所以打完了就跑吗?
    薛婳挥手将旋龟的尸体收进空间,上了岸,招来仙鹤骑上去,向岸上众人宣告:“河怪已死,诸位不必再担心。”
    说完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河怪死了!太好了!”众人一阵欢呼,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仙人留步啊!”
    “多谢仙人!”
    被薛婳救过的那些人纷纷朝着她消失的方向跪下来,磕头如捣蒜。
    薛婳恢复本貌,继续寻找裴寂,最后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他。
    他脚下鞋子没了一只,头发也乱了,一张白皙的俊脸也弄脏了一块,像个小可怜似的蹲在墙角,身上没有一点湿意。
    看着这样的他,薛婳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来了,先前那个威风凛凛一剑结果了巨兽的黑衣人,真的是他吗?
    裴寂看见她,惊喜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她,将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像只撒娇的大狗狗,“婳婳,我好怕,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薛婳闭了闭眼,怒极反笑,裴寂啊裴寂,你到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演技这么好,要是到了现代你不出道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她伸手轻轻拍抚着他的背,声音很温柔,甚至温柔地有些过头了,“不怕,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裴寂身体僵了一下,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婳婳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难道,她认出他了?
    先前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做更多的易容装扮,匆忙之下换了件衣服戴上面具就出来了。
    将河怪杀了之后,他的面具受寒气侵蚀裂开了,他连剑都来不及取就匆匆离开,就是怕她看见自己的脸。
    上岸后他就迅速换回原来的装扮,用内力将身上烘干,找了个角落蹲着等她来找自己。
    他之前都没开口,只是与她有过那么一会儿的接触,难道就是因此,所以才引起了她的怀疑?
    裴寂越想越心慌,不禁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
    薛婳拍了拍他,“好了,放开我吧,我们赶快回去,不然娘他们要担心了。”
    “好。”裴寂这才放开她,却又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朝家里走去。
    见薛婳一直没开口,裴寂心虚之下找了话题:“婳婳,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啊?”
    薛婳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哦?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裴寂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方寸大乱,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不小心跟你们走散了,想着婳婳以前告诉我说,要是我走丢了,就找一个地方待着不要乱动,你会找过来的。我就一直坐在那里等着婳婳来找我啦。”
    说完还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薛婳笑了笑,摸摸他的狗头,“那你好棒棒哦。”
    看着她的笑,裴寂心头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
    看到两人回了家,薛母总算是放下心来,拉着两人的手半晌不放。
    “以后咱们就不去凑热闹了,上次元宵珺儿遇到了那天杀的人贩子,这一次阿康又走散了,下一回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呢,娘这颗心啊,可经不起折腾。”
    念叨完了,薛母又让穆叔准备火盆,让几个孩子挨个跨过火盆,说是去去晦气。
    薛婳几人也没违拗,听话地照做了。
    跨了火盆,薛婳又去厨房做了一锅甜汤,在里头融了一颗安神的药丸,给家里人喝了。
    这短短的一天,着实发生了不少事。
    晚饭过后,回到房间,薛婳叫人送了热水来,又让丫鬟去将裴寂叫来,说有事找他。
    呵,他不是在她面前演吗?那她倒要看看,待会儿他还怎么演!
    “婳婳,你找我?”裴寂推门走了进来。
    内室屏风后,薛婳正在往浴桶里撒花瓣,声音慵懒中透着一丝小性感:“进来。”
    裴寂走进内室,就闻到了一股被热水熏出来的花香,湿润又缠绵,无孔不入地朝他身体里钻。
    再看屏风上映出来的妖娆身影,他心头狠狠一跳,猝然停在了原地,移开了视线。
    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了一丝喑哑:“婳婳,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婳神识注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中,愈发肯定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以往她是压根儿没想过他会骗自己,对他不设防,所以才忽略了他种种的可疑之处,但是现在这一“看”,呵,分明再明显不过!
    薛婳一想到裴寂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还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就气得牙痒痒。
    但是在此之前,她非得让他亲口承认不可!
    她将身上最后一层衣物除去,跨入浴桶中,撩了一捧水浇在身上,语气不容置喙:“进来给我搓背。”
    光是想到此刻她泡在水中的样子,裴寂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要是给她搓背,与她近距离接触,他怕是——
    “阿康?你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啊。”薛婳趴在浴桶边缘,施施然透过屏风看着他。
    小样,还治不了你!
    裴寂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应该立刻掉头出去,然而身体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在她的催促下,他的腿好似有自己的意识,一步一步走到了屏风后。
    看到屏风后的景象,他呼吸一窒,目光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
    薛婳朝放着丝巾的架子一指,“喏,用那个擦。”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趴在了浴桶上。
    裴寂闭了闭眼,走过去拿起丝巾,俯下身将贴在她后背的湿润的发丝撩开,认真地给她搓起背来。
    实际上薛婳每天都有洗澡清洁身体,而且她无时无刻不在修炼,灵气时刻在体内流转,她的身体由内而外都澄澈干净,身上哪里会有什么污垢?
    之所以让裴寂来给她搓澡,不过是想故意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若他仍是失忆状态,那就只是一个几岁的稚子,即便看见她洗澡,也会是一副懵懂无邪的样子,而他若恢复了记忆,看见她这副样子,能不露出丝毫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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