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凡察觉到了什么,又问起了姑姑关于父母的下落。
    他原本以为姑姑还是说不知道还会去找,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姑姑竟然放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残酷的对白小凡说道。
    “他们,不在了。”
    白小凡听了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哗啦啦的一个就往下流。
    一个十岁的孩子,此时无声的哭泣着,极力的压制着,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声音。
    似乎是他早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他又想起前年,那是一个夏天父亲骑着大梁的自行车,走在泥土铺成的乡间小路上。
    他坐在后面手里拿着自己制作的风车,路旁的不知名花散发出好闻的清香,远远地看到母亲站在房门口,等着回家的父子两人。
    可是,他再也无法见到这两个人了。
    白小凡被他的姑姑和姑父,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市里。
    一路上,白小凡无声的哭泣着,却又十分的坚强。
    因为从那个时候白小凡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可以撒娇的人,也没有人会再给他,父母一样那种不可取代的亲情。
    白小凡来到姑姑的家后,姑姑刚开始的几个月,对他十分的好。
    可是几个月过后,他明显感觉到姑姑的不耐烦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大概是由于他只整日哭丧着脸,终于在某一天,他被送到了远在北京靠捡垃圾为生的的爷爷那里。
    在北京的这段时光里,爷爷对他很好。
    子孙两个相依为命,只是好景不长一年之后,爷爷病逝了。
    他又回到了姑姑家住,这一次从刚开始姑姑就对他没有好脸色,整日对他说难听话,可白小凡今年也不过只有不到12岁的年纪。
    他也不敢顶嘴,只能老老实实忍气吞声的寄人篱下。
    他会在姑姑的要求下,做家务,洗衣服甚至做饭。
    白小凡从来没有怨言,因为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没有姑姑收留他的话,现在他自己恐怕已经流落街头。
    所以他尽心尽力的,用尽自己的全力做好每一件事。
    可是即使他已经这样委曲求全,这样勤快的做家务洗衣服。姑姑对他越来越不耐烦,直到有一天,他将表弟的头不小心磕破了。
    姑姑回来就先打了他一顿,接着便是难听的谩骂。
    一个星期之后,他被姑姑和姑父送到了市里的孤儿院。
    白小凡像是一件物品一样,就这样被人给丢弃了。在孤儿院里,他认识了一些朋友。
    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在前年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孩子。
    那些政府所谓的帮助,最多也不过是把这些孩子送到孤儿院。
    有上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或者是有媒体来采访的时候,他们就像是一个一个吉祥物一样。被人搬到台面上,平日里对他们十分恶劣的阿姨。
    在镜头面前,在那些上级领导面前,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他们温柔得很,可是一等这些人一走,等待他们的就是谩骂甚至是殴打。
    白小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孤儿院的阿姨最喜欢找他的麻烦。
    似乎是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就要骂他几句或者惩罚他。
    他在孤儿院里认识了一个叫,小美的女孩子。他不爱跟男孩子一起玩,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耍吃饭。
    可有一次,当他和小美一起在院子里玩的时候,小美把孤儿院阿姨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不小心弄到了地上弄脏了。
    白小凡怕阿姨们惩罚小美,就和阿姨说是自己弄的。
    自然,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他们这些孩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天一天的慢慢长大。
    有的时候,会有一些表面上是说做慈善的那些企业家,或者是那些大富豪来这里领养孩子。
    有不少年龄较小的孩子,被这些人给领养走了。年纪大的孩子完全没有人管,每当看到有孩子被领养走,白小凡就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
    会想象着自己父母还活着的场景,直到有一天,又来了一个有钱人,这个人没有像以前其他来这里领养孩子的人一样,这个人竟然看中了小美。
    小美不由分说的就被这个人领养走了。
    白小凡在孤儿院里,再也没有玩的好的朋友。
    他在孤儿院又待了一年多,他已经快13岁了。
    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小孩子了,孤儿院的阿姨曾经凶巴巴的说,到他们15岁孤儿院,就不会再管他们了。
    白小凡算了算自己的年纪,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孤儿院里的孩子,对外宣称是可以上学的。其实无非就是学一些,类似于九九乘法表那种最基础的东西。
    有时候为了应对上面的检查,孤儿院还会请人给他们临时上课。
    孤儿院的院子里,长着三四棵粗壮的大榕树。
    有些调皮的男孩子,没事了,会爬到树上玩耍。
    可这一切不过是偷偷的,千万不能被孤儿院的阿姨发现。要不然定饶不了他们。
    白小凡平时没事儿,就站在树下看着那些孩子爬高上低,因为这是孤儿院孩子们,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之一,日子一天一天快速却又漫长的过去。
    有一天,白小凡正在看孩子们在树上像猴子一样爬高上低。
    谁知看到院门外开进了一辆十分好看的汽车,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孩子和一个中年男人。
    接着白小凡,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人接走半年时间的小美,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人给送回来了。
    小美回来的三四天里,不跟任何人说话,一个人哭哭泣泣的坐在房间的角落。
    直到白小凡找了一个机会,带着小美偷偷的躲到了,孤儿院某个隐蔽的角落。
    打算问小美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开始小美并不愿意告诉他,直到在白小凡的一再追问一下,小美在哭着向白小凡说起了她,这半年的经历。
    白小凡听着小美哭泣的说着半年的事,他年仅12岁的心灵,被小美说的事情,深深的震撼了。
    这也是白小凡在见到姑姑,冷漠无情之后,再一次对这个社会,和世界有了深刻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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