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人这是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姜皖看着二人大声说。
    “皇兄,你要冷静!”陆之行也忙来劝。
    黎疏见状,她根本插不上嘴,便只能悄悄转移到淳王身后,以防二人发生什么大的冲突。
    陆之夜现在满脑子都是白薇,旁人的话哪里听的进去,他紧紧咬着牙,力气大到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了?”陆之夜因为愤怒而使身体颤抖。
    淳王冷笑连连,“原来大魏皇帝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颠倒黑白没有本事的懦夫!”
    陆之夜看着淳王嘲讽的样子,怒火更加旺盛,“你找死!”言语间,陆之夜抽出随身的宝剑朝着淳王刺过去。
    “小心!”黎疏见状大喊一声,伸手用力把淳王拉开,自己却是借力不稳,一下子挡在他的面前。
    只觉得一阵刺痛传来,陆之夜的长剑已经刺进了黎疏的左肩,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衣衫。
    黎疏颤抖着身子,额头上涔涔细汗已经渗出来,她紧紧咬着牙,忍受着这突遭的疼痛。
    “黎疏!”淳王抱住黎疏的身子,眼力都是震惊和惊慌。
    陆之夜看到黎疏受伤的那一刻,脑袋仿佛被浇醒,他忙抽回手里的剑,剑刃上都是滴滴答答的鲜血。
    “黎疏你怎么样?”姜皖见状忙扑上来查看。
    陆之夜的宝剑是大魏最出色的工匠打制的,锋利无比,黎疏的左肩几乎被刺透,外面的皮肉已经翻卷开,隐隐可见里面的白骨,狰狞可怖。姜皖心一下子被抽紧,心疼的不行。
    “主子……”黎疏嘴唇直哆嗦,话也不敢多说,这一剑刺的太深了。
    “黎疏,你千万不要有事!”淳王抱着黎疏,护着她不让伤口扯到。
    “你无事就好……”黎疏声音微弱,嘴上的颜色已经消失,成了干枯之白。
    “你怎么这么傻!替我挡剑干什么?”淳王虽然是责备的话,可是语气里浓浓的愧疚和担忧尽显。
    黎疏看着他的表情,脸上却是绽开笑容,“不能白喝你的酒啊。”
    听着黎疏故意这么说,淳王鼻子一酸,“我带你回去!”说罢,淳王抱起黎疏,瞥了陆之夜一眼,“姓陆的!有本事把白薇找出来,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哼!”
    姜皖顾不得说其他的,忙跟上去给黎疏止血。
    “黎疏,你坚持住。”姜皖脱下黎疏的衣服,看着皮肉分翻的样子,姜皖有些不忍心看,紧紧咬着嘴唇,清理了污血又把止血药撒上。
    “嘶——”黎疏疼的直吸凉气,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
    “忍着些,这个药撒上的时候可疼,但是之后就会好。”姜皖又轻轻给黎疏包上白纱布。
    “主子,给你们添乱了。”黎疏看着姜皖,有些不好意思。
    “傻丫头,说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
    “不,都怪我,我要是小心一点,自己也不会受伤,事情也不会更加混乱了。”黎疏低下头。
    姜皖又轻轻慢慢给黎疏穿好衣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黎疏,这事完全不怪你,没想到你为了淳王可以直接扑上去。”
    黎疏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她知道淳王此时就站在门外,不禁压低了声音,“主子,我是心甘情愿的,若是现在受伤的是他,我只怕会更加难受!”
    “唉,你们二人也真的是急人,就从今天来看,你受伤了,淳王也是着急的不行,想来也是极在乎你的。”
    黎疏听了,有一瞬间怔愣,随即又轻轻笑出声,似是自嘲,“那不过是因为我是为他而受伤的吧。”
    “也许不是呢?黎疏,你是很好的一个姑娘,不要妄自菲薄,知道吗?”
    黎疏笑着点头,“主子,我知道了,想来外面现在也还不好,你便回去吧,我这里没事的。”黎疏其实更是想自己静一静。
    姜皖也的确是不放心外面,不知道这个陆之夜还好做出什么事情来,便也点了点头,“我让淳王照顾你!”
    “主子,不要!”黎疏忙拉住姜皖,“使不得的!”
    “傻丫头,有什么使不得?你本来就是为了他受伤的,况且,他在你这里还安全一些,要是出去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黎疏略一思忖,觉得姜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说:“也好。”
    姜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会安排好。”
    出了屋子,淳王果然在外面焦急不安走着,见姜皖出来忙迎上去,“怎么样?黎疏的伤可是有大问题?”
    姜皖站定看着淳王着急不已的面孔,歪着头,“我已经给黎疏包扎好了,淳王可是愿意进去照顾黎疏?”
    “这……”淳王有些迟疑。
    姜皖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男女有别,传出去怕对黎疏不好。”
    “你若是受伤了,我让黎疏照顾你便没有问题,怎么换成你照顾,就男女有别了?”
    淳王听了,手摸上后脑勺,“也是啊!”
    “去吧!”撂下一句话,姜皖便径直离开。
    藤子架下,陆之夜独自站在一侧,地上的碎片狼藉淳澜正在收拾。
    “淳澜,你放下,让陆之夜自己来!”姜皖和刚刚到神态全然不同,此刻是怒气冲冲。
    陆之夜闻声回头,见姜皖直直瞪着他。
    陆之行也忙走过来拉住姜皖,“皖皖,不要生气。”
    “我如何能不生气?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吧把事情搞清楚就在这里胡乱伤人!我姜府不迎接这种人!”姜皖说的毫不客气。
    陆之夜脸色有些挂不住,但是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是过火了。
    “姜皖,我……是我贸然了。”陆之夜轻声说。
    “哼,不敢,你可是大魏的皇帝,九五之尊,哪里有错?”姜皖的话里带着嘲讽。
    “皖皖!”陆之行出声。
    “陆之行,怎么?连你也没有脑子了吗?还有替他说话?”姜皖又转头瞪着陆之夜,一步一步走上前,“陆之夜,你就是这么当皇上的?就有这么一点定力?白薇失踪了,我们都很着急,可是着急不能乱咬人!没有任何证据,你凭什么伤人!”
    “我知道了,是我的错!”陆之夜垂下眼眸,他自己也承认,凭着刚刚的行为,叫他莽夫也不为过了,姜皖骂他也骂的对。
    见陆之夜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姜皖的气也消了一些,“淳王为人我们更了解一些,此时绝对与他无关,我们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
    “没错,皇兄,淳王绝对不是这种人,这一点,我也可以保证。”陆之行上前也劝到。
    “是我唐突失态了,黎疏姑娘她,无事吧?”陆之夜带着愧疚问姜皖。
    姜皖白了他一眼,“还知道问呢,伤口很深,白白让我的黎疏受这么大的苦。”
    “我会派人送一些好的药前来给黎疏姑娘。”
    “你还是给淳王道个歉!”
    ——————
    白薇终究还是鬼毒夫人最出色的徒弟,几个时辰下来,她已经冲开了穴道,体内的药也已经被消散地差不多了,白薇艰难地抬起手,把银针取下来,现在她唯一没有办法的就是自己脸上这一张面皮。
    白薇坐起来,身上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着她把脸上的东西取下来,白薇休息了一会,体力差不多已经恢复,她知道陆之夜和姜皖他们一定在寻找自己,便想着先回去报一声平安。
    白薇还没有出门,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鬼毒夫人走进来,看到白薇已经完好了,面上的表情竟然是不知道是欣慰还是生气。
    “倒真不愧是我的徒弟,这么快就恢复了!怎么,要去哪?”鬼毒夫人坐在凳子上看着白薇。
    白薇在鬼毒夫人面前跪下,“师傅,您让我去见他一面,好不好?”
    “想都不要想,那个陆之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莽夫!”下午她看到的情景在脑子里回荡着。
    白薇不知道鬼毒夫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仍旧继续求着她,“师傅为何不肯满足徒儿的心愿呢?”
    看着白薇痛苦的面容,鬼毒夫人自己何尝不是心疼万分?可是她还是板着脸,“徒儿,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呢?”
    白薇仰着头,“师傅,曾经我也以为我这后半辈子不会再相信男女之间的感情,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他,我才发现,我心里的这一团火,还没有消去,师傅,您便满足了徒儿这个愿望吧。”
    鬼毒夫人摇摇头,“我不会答应的,把东西吃了!”说着,她从披风下取出一包杏仁酥和几块软软的肉馅烧饼。
    “带你吃的第一顿饭便是这个,还记得吗?”鬼毒夫人声音突然柔软了许多。
    白薇看着这些东西,鼻子酸涩,她承认师傅对自己的好,可是,她真的是放不下陆之夜,放手吗?她做不到!原来,做出抉择也是如此难的一件事啊。
    “师傅,您若是不答应,我便不吃!”白薇最终咬咬牙说。
    鬼毒夫人有些震惊地看着白薇,“你在威胁我?”
    白薇痛苦地闭上眼睛,“师傅,我也不想。”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徒儿,既然不肯吃,那你就饿着!但是你别想离开这里!”说罢,鬼毒夫人气冲冲离开。
    白薇果然是说到做到,鬼毒夫人一日不让她离开,她便一日不吃,已经整整三日了,她本来就受了极大的压力,精力不济,身子已经越来越弱。
    鬼毒夫人依旧每天给她送来吃的,桌子上的吃食换了又换,白薇始终不肯吃一口。
    第四日早上,鬼毒夫人再次推开门,只见白薇已经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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