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看着李公子,一步步后退,腿上的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殷红的鲜血顺着光滑洁白的腿流下来,姜皖的鞋子早就被侍女带走,鲜血蜿蜒在脚踝,又接着低滴落在洁白的毯子上,随着姜皖的后退划出一道道不连续的红痕。
    李公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姜皖,轻薄的衣服贴在姜皖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性感如瓷的锁骨露在外面,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长发轻垂,青丝落在肩上和胸前,与细腻如脂的肌肤形成对比。
    李公子从上往下看,当看到姜皖脚下的鲜血时,明显眼睛一亮,更加兴奋了许多。
    姜皖眸子里闪过警觉,只怕这个李公子喜欢玩暴力的。
    “美人,你往后退什么呀?来来来,来我这里,让我好好疼疼你!”李公子脸上带着贪婪的笑意,一双眼睛恨不得在长在姜皖身上。
    姜皖听着李公子猥琐油腻又恶心的话,恨不得将他一脚踹出天际,省的他活着浪费天地空气。
    姜皖忍着不断往上涌的恶心,冲着李公子绽开一个妩媚诱人的笑容,媚眼轻抛,看得李公子骨头都酥了。
    “哎哟,我今日可真是得了宝贝了。”李公子嘿嘿直笑,冲着姜皖奔来。
    姜皖故作柔弱,轻声说,“公子别急,这样多没有意思!”姜皖一边说一边往桌子旁边移动。
    李公子以为姜皖是要和他调情,瞬间来了兴致,“哈哈哈,好,这个赵二还说你是一个脾气硬的,看来不是如此啊。”
    姜皖掩嘴一笑,笑声柔媚的让李公子恨不得倒在地上。
    “奴家对那赵二脾气是不好,唉,只因为那赵二竟然要在公子之前非礼奴家,人家是被他吓怕了呀。”姜皖柔声细语又含着几分委屈,欲要哭出来的样子。
    李公子全身心正在姜皖身上呢,哪里见得美人是这般委屈的?便好言相劝,“好好好,美人莫要哭,我定然饶不了这个赵二!”
    姜皖心下冷笑,这个赵二狗仗人势,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不该让他有什么好下场,免得他又到处祸害人。
    “那公子是怎么饶不了他呢?该不是哄奴家的?”姜皖嘟着嘴做撒娇状,她此刻却是自己一边这样做着,一边浑身起鸡皮疙瘩,要是她平日里见了这么粘人撒娇的,还不得一巴掌招呼过去,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她在这里故作姿态来保命了。
    李公子一听,这美人是要他做决定呢,此刻的他早就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哪管什么赵二王二,朝外大喊一声,“来人,把赵二给本公子拉出去乱棍打死!”
    门外候着的赵二听闻这么一句,瞬间懵了,啥?他要被乱棍打死了?他辛苦寻了美人来,不应该是等着领赏吗?
    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赵二已经被拉走了,只听见赵二大喊,“公子饶命啊,公子,不要听那个娘们的!公子……”
    姜皖听着外面的喊叫,忍不住勾唇冷笑,但是她这种样子在李公子眼里又是别具一番风情。
    “美人,过来吧?”李公子张开怀抱,示意姜皖过去。
    姜皖娇笑两声,“公子,奴家来了。”说着,姜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金酒壶和酒杯,袅袅娉婷走向李公子。
    李公子看着宛如天仙的女子朝自己走来,从头到脚一阵舒坦,张着手臂,闭上眼睛,张开嘴等着姜皖的喂酒。
    只是,软玉没有入怀,酒也没有入口,反倒是头上被浇了一壶酒,辣辣的酒液流进眼里,李公子大叫一声,他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正要发作间,姜皖举起手里的酒壶砸了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李公子捂着头,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姜皖冷笑,声音冷若冰霜,哪里还有之前的那种柔媚,“你不是喜欢血吗?那我就让你看个够!”
    门外的侍卫早就听到了屋里的惨叫,但是一时间又不敢冲进去,只能在外面面面相觑,从前只能听到女子的惨叫传出来,如今怎的还变了?难不成李公子换了喜好?
    不待李公子回过神,姜皖又一酒壶砸下去,这是纯金雕镂的酒壶,结实的很,李公子另一侧的头也被砸出一个不小的伤口。
    李公子颤抖着双手,他指着姜皖,“你……你等着!”一边说一边后退。
    姜皖冷着脸,“让姑奶奶我取悦你?你也配!”
    李公子退到了门边,迅速拉开门跑了出去。
    “混蛋白痴王八蛋,你们听不到本公子惨叫吗?啊?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死吗?去……去把那个贱人给我绑起来!”李公子冲着院子里的侍卫大喊,此时他早就是一脸血。
    几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冲进屋子把姜皖带出来。
    李公子一边任由侍女给他处理伤口,一边指着姜皖,“你不识好歹,我今天也不会放过你,呀,慢点,疼!不知道下手轻点吗?”李公子吼了身边一位侍女。
    “把她绑紧了,投河!”李公子气呼呼甩下一句,拂袖而走。
    姜皖仰天长叹,她这个月大概和水相冲。
    天阴沉沉的,乌云长卷,压城欲催,渭河的水流的湍急,姜皖被人押着站在岸上,一阵冷风吹来,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裙,桃花如面,宛如一个欲要乘风归去的九天仙子。
    李公子头被白布包着,一脸怒火,他站在一边冷笑,“不识好歹的东西,竟然还敢打伤本公子!”
    姜皖听见,微微转头,露出不屑,“你自己不中用,还怪我喽?”
    李公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人奉承着,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讲话,他早就被气地说不出话来,他指着姜皖,良久才憋出一句,“把她给我扔下去!”
    侍卫听令,用力一推,姜皖就从高岸上落下去,宛如一只轻巧的蝴蝶,衣袂飘飘上下翻卷,姜皖闭上眼睛,阿行,你在哪啊。
    没有想象中的冰凉河水,而是一温暖宽厚的怀抱,姜皖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陆之行关切的面庞,姜皖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出来,她呆呆地看着陆之行,心下全然安定。
    陆之行抱着姜皖重新回到岸上,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又上下查看一番,发现不过是两日的功夫,姜皖身上竟然多出了这么多伤口,尤其是小腿上的伤因为没有好好处理,已经有些触目惊心。
    陆之行一脸心疼,脱下衣服披在姜皖身上,“皖皖,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陆之行说罢紧紧把姜皖揽在怀里,不肯放松。
    姜皖顺势也抱着陆之行,眼泪喷涌而出,“阿行,你总算是来了。”
    另一边李公子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反转,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被破坏了,他跺着脚,“来人,去,把那两人给我打死!”
    几个侍卫听了立马冲上前,陆之行仍旧抱着姜皖站在原地,面对冲过来的人毫不在意。
    几人还没有冲到陆之行身侧,面前就出现了两人,是白薇和晤。
    两人都见了姜皖的样子,就知道她受了不少苦楚,两人心里现在都是满腔怒火,正想撒气呢。
    晤率先冲出去,剑光闪烁,顷刻间,几个侍卫早就倒在地上,每个人的手背上都有一道伤口,手里的刀也全部掉在了地上。
    白薇面无表情从袖子里掏出一排银针,挥手之间,银针扎入几人的体内。
    白薇冲晤挑眉,“把这几个人衣服扒了,让他们下河凉快凉快!”
    晤点点头,挥剑三两下,又把这些人一个个提起来扔进水里,只是在下水之前,这些人的衣服都被划烂了,全部脱落下来,入水之时,已经是光膀子的人了。
    李公子似乎是看了一场精彩的戏一般没有回过神来。
    “精彩吗?”耳边突然有人说话。
    李公子呆愣点头,“精彩……”随后意识到不对劲,忙回头,只见一陌生女子不怀好意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呢。
    “女侠,女侠饶命,饶命啊!”李公子再傻再愣再痴呆也能知道身边这位与那几人有关,李公子早就吓得跪在地上,整个身子就颤抖不已。
    黎疏看着他这个怂包样,一阵厌恶加恶心,“你是自己下水呢?还是我送你下去?”
    李公子抬头张大嘴巴,“啊?”
    “啊什么啊,聋了还是傻了?你不是挺狂傲的吗?不是杀人如草芥吗?现在怎么怂了?”黎疏握着剑鞘往他背上猛然一戳。
    李公子嘴里“哎哟”乱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了。
    “我去,我这就去。”李公子一边哭一边爬往河边去,生来二十载,此辱第一次。
    李公子看着河里这些白花花的身子,抹了一把眼泪,咬咬牙,解开衣带,同样光着身子下了水,李公子只能庆幸现在不是寒冬腊月,一时半会他死不了。
    李公子一边在水里瑟缩,一边低声诅咒,“我……我饶不了你们,等我……等我爹发现你们,把你们……都剥光了扔水里浸泡三个月!”声音颤抖不已,徒增喜感。
    姜皖在陆之行怀里哭够了,才回头看了一眼水里,还有有些不放心,“这样,会不会出人命?”
    “管他们死活干什么?”黎疏愤愤。
    “我封住了他们的穴道,一时半会淹不死,顶多让他们受受罪,至于什么时候上来,上来会不会感染风寒湿症而丧命,我可不敢说。”白薇幽幽道。
    “主子。”晤站在一边踌躇不前。
    姜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晤莞尔,宽慰道,“晤,不要多心,这事无论如何怪不到你。”单看晤的脸色,姜皖就知道他是在愧疚呢。
    晤低下头不说话,白薇现在也顾不得打趣,“行了,我们回去吧,看陆之行心疼的,皖皖,回去给你处理伤口。”
    陆之行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姜皖身上过,他一把抱起姜皖单薄的身子,转身往回走。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默默跟在身后。
    姜皖揽住陆之行的脖子,安心靠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真好。
    姜皖抬抬眼皮,突然想起齐荣。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是齐荣告诉你们的吗?”
    陆之行点头,温声说,“是他。”
    “他怎么样了?”
    “让他在客栈等着了。”
    姜皖想起齐荣为了她也遭了不少罪,心下愧疚不安,“我要回去看看他,好好答谢,说起来,他也救了我的命。”
    陆之行神色微动,抱着姜皖的双臂却是安稳如山,“好,我们尽快回去看他。”
    到了客栈,姜皖就跑到给齐荣安排的屋子,推开门,“齐荣!”
    只是,屋子里哪里还有齐荣的身影,桌子上只剩一堆沾满血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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