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痛心疾首,夏雅涵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她当初最是瞧不起林瑶那种人,如今却也变成了第二个林瑶。
    “我、我。”
    夏雅涵被姜皖的一席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似乎是清醒了,从那股名为嫉恨的漩涡中挣扎出来。
    是啊,她都做了什么,她原本是掌上明珠,如今却做出了这种事来。她也是女子,知道贞洁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可是她因为自己的私心,去害姜皖去害夜亲王。
    夏雅涵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是她亲手把那个与自己无话不说的姐妹推远了。姜皖看着夏雅涵,冷声说道,“从今以后,本宫与你再无姐妹情分,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罢姜皖便要离开,正撞上拿东西回来的墨儿。
    “皖、皖嫔娘娘。”
    墨儿没想到姜皖会出现在这儿,又看到了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雅涵,急忙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主子?”
    “墨儿,你手里的是什么的东西?”
    姜皖注意到墨儿手里的瓶子,开口问道。墨儿愣了一下,随后想要把瓶子往身后藏。姜皖却直接蹲下把瓶子夺了过来。
    姜皖正准备打开,就听见墨儿急忙呼喊,“娘娘不要打开!”
    姜皖晃了晃,里面是液体,看来不是一般的药了。姜皖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她阴沉着脸看着地上的夏雅涵。
    “居常在,可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那里面是毒药,是能见血封喉的毒药。”
    夏雅涵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泪痕,双目无神地看着姜皖,声音也因为哭泣而喑哑。
    姜皖蹙起眉头来,夏雅涵手里的毒药,肯定不是为了她自己准备的。先前污蔑自己和夜亲王,不成,怕是想要毒死自己,来掩盖真相了。
    “说吧,是不是为本宫准备的,你就是这么迫切地希望本宫落下黄泉?”
    “不是的娘娘,那里面不是毒药,而是、而是假死药。”
    墨儿生怕姜皖直接处死了夏雅涵,连忙把真相全盘托出,想要求取姜皖的一丝宽恕。
    “林贵妃想要毒死娘娘,但是主子不愿意,便让奴婢去寻了假死药来,想要蒙混过关,到时候主子再安排人送娘娘出宫。”
    夏雅涵默不作声,默认了墨儿把一切都告诉姜皖。可是告诉姜皖又能如何呢,如今姜皖已经知道了一切,又哪里会顺着她们的意思。姜皖不死,死得便是她夏雅涵了。
    “墨儿说的,可都是真的?”
    姜皖把瓶子握在手里,看着夏雅涵,眼神里带着怀疑。夏雅涵看着姜皖的眼神,心里一片寒凉,姜皖她从不曾用这般眼神看她。
    “是真的如何,是假的又如何,是真的皖嫔娘娘就能把这假死药喝了?”
    夏雅涵凄惨地笑了笑,她终究是最失败的那个,她没有林瑶那般狠厉的手段,又没有能得到圣恩的幸运。在这深宫里,她谁都斗不过,若是和先前一样安稳地做她的常在,也许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就这般恨我,宁愿和林瑶联手,这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夏雅涵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
    “你不明白的,不会明白的。”
    姜皖把那个假死药的瓶子放进袖子里,对着夏雅涵说道,“本宫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皖嫔娘娘。”夏雅涵叫住姜皖,姜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望皖嫔娘娘,千万小心林贵妃。”
    “本宫,记下了。”
    “恭送皖嫔娘娘。”
    夏雅涵伏在地上重重地为姜皖的背影行了一礼。墨儿在一旁跪着,眼泪从眼眶中流淌出来。
    “主子,快起来吧。”
    墨儿把夏雅涵扶起来,替她整理了衣裳,拍了拍尘土。
    “墨儿,去把林贵妃给我的东西,拿出来。”
    “主子?”
    “去吧。”
    “是,主子。”
    墨儿似乎是明白了夏雅涵的心中所想,脸色沉重地走向那个放置着真正毒药的柜子。她打开柜子的手都是颤抖的,将盒子捧出来,放在了夏雅涵面前的书案上。
    夏雅涵脸上依旧是惨淡的笑容,她提起笔在纸上一字一句地写着什么。最后她走到床头的,打开了床板处的暗格,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小玩意儿。
    “主子,这东西您还留着了?”
    “这是我最宝贵的回忆了。”
    夏雅涵把东西放在纸张的一角,怕因为风起,而吹落了纸张。夏雅涵把窗户和门都打开着,她站在窗前,看着湛蓝的天空,漂浮着船只般的白云,时不时地掠过几只飞鸟。
    “我终是要解脱了,墨儿,这么多年,你跟在我身边,委屈你了。”
    夏雅涵微笑着看着墨儿,先前的癫狂都已经消失不见,她好像还是当初那个良善温柔的女子。
    墨儿微微颤抖着,留着眼泪,她握住夏雅涵的手,哽咽着说道,“墨儿不委屈,能侍奉在主子身边,是墨儿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你今后寻个好主子吧,皖嫔娘娘也不会太苛待你。”
    墨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直摇着头。夏雅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又看了一眼皇宫的天空。
    “这个地方,不会再见了。”
    “我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找上了林瑶,变成了她手中的刀刃。”
    夏雅涵拿起盒子里的瓷瓶,打开后没有一丝犹豫,径直倒入了嘴中。剧毒灼烧着她的口腔喉咙以及五脏六腑。夏雅涵的视线开始模糊,过去的一幕幕开始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流转。
    “原谅我吧,姜皖。”
    这是居常在留给这座皇宫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留给她那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友人的最后一句话。
    “主子啊!”
    看着身前的夏雅涵无力地倒在地上,看着鲜血从她嘴角不停流出,墨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嚎出声。
    “主子,你等等墨儿,墨儿这就来陪你了。”
    墨儿把夏雅涵抱在怀里,伸出手去拿那个掉落在地上的瓷瓶,里面残余着毒药。墨儿把剩下的毒药一饮而尽,毒药也同样吞噬了她的生命。
    回到落云轩的姜皖突然心口一窒,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地离开了她。她皱起眉头看向夏雅涵别院的方向,希望那是她的错觉。
    第二日整个皇宫便传开了夏雅涵自杀的消息,当姜皖得知此事的时候,手中的茶盏从手中滑落。滚烫的茶水溅在她的身上,手上,她却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 聘儿你说是谁死了?!”
    “主子,居常在和墨儿,死了。”
    聘儿也很难过,她和墨儿也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可惜后来因为夏雅涵和姜皖反目,她们也就断了情谊。
    姜皖不相信这一切,明明昨天她才从夏雅涵的别院里回来,怎的今天就传出死讯了呢?!皖也顾不得换衣服,快步出门去夏雅涵的别院。
    当她到的时候夏雅涵的屋门前已经挂上了白色的纸灯笼。因为姜皖和夏雅涵的关系,姜皖要进去,也没有人敢拦着。
    夏雅涵和墨儿的尸身已经被送到义房去搁置了,屋子里和她昨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
    姜皖注意到书案上的东西,她把那个手帕包裹着的物件打开,里面是她当初做给夏雅涵的竹蜻蜓。
    往日的欢乐仿佛又回到她眼前,但是曾经的人已经永远地故去。
    “我们今后就是好姐妹了!”
    “对,好姐妹!”
    那个手帕上绣着两个字,皖和涵,还绣着一个花样,是迷迭香,是当初她指给夏雅涵的迷迭香。迷迭香,忠贞不渝的友谊、永远的怀念。夏雅涵违背了忠贞不渝的友谊,只留给了姜皖永远的怀念。
    “雅涵。”
    姜皖拿着手帕和竹蜻蜓的手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姜皖很少哭泣,如今却是泣不成声。聘儿在她身后也无声地流泪,墨儿她也是个忠心的姑娘。
    姜皖注意到那张写着字的纸,拿起来逐字逐句地看着。
    “姜皖,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必已经走了。我们自从相识到现在许久了,我却深陷执念而疯魔,屡次做出伤害你的事来。不是我的东西,我本就不该去强求。到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与你最珍贵的情谊。在这皇宫里,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把我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我却嫉妒你厌恨你,伤你的心让你对我失望之极。姜皖,我如今已被妖魔驱使,身负罪恶,不能再留在这世间了。姜皖,我的好姐姐,我希望,你能宽恕我。墨儿是个好姑娘希望我走后你能为她寻个好去处。雅涵绝笔。”
    在信的最后夏雅涵把真相公之于众。“我夏雅涵在此说明,先前皇宫失窃一案,和几日前皖嫔娘娘与夜亲王私通,都是我一手促成,皖嫔娘娘是无辜的。”
    姜皖把信纸攥在手里,“雅涵,墨儿是个好姑娘,她已经随你去了,你们在黄泉想必已经相见了吧。”
    姜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她把信纸递给聘儿。
    “去吧,把这张信纸交到陛下的手里。”
    “遵命,主子。”
    聘儿带着信纸离开,姜皖站在夏雅涵的屋子里,好似那人还不曾逝去,不过是外出了而已。曾经和夏雅涵坐在窗边谈天的景象,浮现在眼前。
    “姜皖,我走了,你一定要小心林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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