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北月星总会知道的。”她眼尾上翘,说罢继续自己原先的步伐。进到卧室的浴室里,她卸掉上午的妆,洗了把脸。
    镜子里照出她脖子上露出的一抹项链,她伸手将挂坠取出,轻轻抚摸。定片刻,将项链从脖子上摘掉,从浴室出来后,放回首饰盒内。
    她躺下,盖上被子,睡午觉。
    …………
    无人打扰,微凉是被嗡嗡的锲而不舍的手机震动吵醒的,迷迷糊糊地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乍一划过接听键,熟悉的方海乔的嗓音兴奋地刺激她的耳膜:“我赶过来锦城了!”
    她脑子清楚大半,打着呵欠翻了个身:“嗯……”
    反应过于平淡,引发她的不满:“你怎么丁点儿热情都没有?”
    “欢迎赶来,是为了你的专家吧。”她这是请假了吧?否则哪儿这么快?
    “嘁,真敷衍。”她嫌弃,从她混沌的语音和她方才的那记呵欠猜测,“你在睡觉?”
    “嗯……”她慵懒。
    “这么好的天气你居然浪费在睡觉?”方海乔简直咆哮,“睡觉在哪儿不是睡?你不是来旅游的吗?”
    “觉得无聊,”她抱住被子。
    “快快快!快起床!找上专家一起出来玩就不无聊了!”
    “别拉我当电灯泡了,要约你自己单独约。”
    “谁说你是电灯泡了?我若成功扑倒专家,你一定是大媒人。按照习俗,我要给大媒人送只大猪蹄的!”
    “……”
    “你住哪家酒店?我现在过去找你。”
    微凉嚅喏着报出酒店名,她倒是动作快,很快就赶过来了。方海乔问道:“你喜欢些什么类型的活动项目?”
    她的脑海只浮现出两个字,并将这两个字出口:“刺激。”
    “刺激啊,比如游乐场里的过山车?”
    “一般般。”
    “我明白了,”她马上有主意,眼珠子透露出狡黠。给她两种选择:“蹦极还是跳伞?”
    她手指一滞。
    …………
    半个小时后,某跳伞俱乐部。这里对普通民众其实是半公开式的,要体验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微凉能顺利入内,完全托了方海乔的福。各项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她和北月星穿着装备要随她要进去。迫于无奈只能等在外面的胡立依旧不放心地再做叮嘱:“大小姐,你小心点。”
    他其实是抱怨的:“玩什么不好,为什么要高空跳伞?”
    “我会照看好姐的。”
    其实最应该一起去的人是作为未婚夫的北月秦,但他恐高。他们并不放心放她单独出去,遂北月星成为“护花使者”,这也是胡立最终妥协的原因。
    俱乐部的位置临边靠着一航校,加之俱乐部的跳伞基地,所以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容易看见飞机。无疑令微凉回忆起傅侑林曾带她坐直升机的经历。
    正因为,彼时在直升飞机上留下了跳伞的遗憾。方海乔给她选择时,她丁点犹豫和纠结都没有。而回忆在坐上飞机之后,越发汹涌浓烈。
    双人跳伞,两人各安排有一名带跳教练。而微凉的带跳教练是方海乔。刚得知的时候,她在所难免地讶然。
    “怎么了,你这是瞧不起我?我可是专业的好嘛?”哪里是看不起,她由衷牵动唇角:“羡慕你。”
    羡慕她会的东西特别多,教散打,又会拳击。今天还客串带跳教练,可想而知她曾经的生活多么丰富多彩。
    她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张沉笃的面容,挂着一贯闲散的笑意,斜斜勾唇自诩他是万能老公。正忖着,便听她颇为嘚瑟地说:“你不用羡慕我,你要崇拜我。你见识到的我的能力还不够多,改天可以再开飞机带你兜风。”
    开飞机兜风……微凉再是眸光一闪,未再言语。望向窗户外,眼神愈发变得悠远。
    她的话匣子则转向了北月星:“小弟,两天没见,怎么觉得你又变帅气了不少?”
    他今天貌似那么一丢丢的兴致,陪她侃话:“方警官是还没放弃要当我女朋友的念头么?我怎么记得你两天前见你时,你对专家更感兴趣?”
    她挑眉:“你是在怪我移情别恋?”
    “没,”他应对得从容,“方警官从始至终都只是拿我当弟弟和我开玩笑,我分得清楚。”
    她却是眨眨眼,状似非常认真地说:“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只是抗拒不了帅哥,可以同时对好几个男人有想法。”
    捉着下巴摸了摸,她竟是再放豪放之语:“那位秦先生,若非已是未婚夫,或许我也会感兴趣的。”
    北月星听言评判:“方警官的爱好非常广泛。”她耸耸肩,纠正他的措辞:“我博爱。”
    旋即她瞥向机舱内的指示灯,发现飞机已升到一定的高度。提醒:“做好准备,很快就可以跳伞了。”
    微凉从回忆中拔回思绪,不到一分钟,她说了句“行了”便唰地打开舱门。眼前一片白茫茫,气温非常地低。
    如此的高空开着舱门,大有种惊心动魄之感。类似的场景令得她再度恍然,如同回到傅侑林带她坐直升机的那日。她此时身上所着的跳伞装备,身后的锁扣和方海乔身前的锁扣相扣,两人像连体婴儿一般。
    还没反应过来太多,她便被她带着挪到门边,脚下处于踩空的状态。后面的人摆好姿势,纵然凌空一跳。
    微凉只觉彻底失重,天旋地转,风呼呼地往脸上刮,整个人急速下坠。刚跳下的约莫三十秒的时间里,她的脑子完全是空的。
    凝回焦聚和思绪之后,山川河流地平线一览无余地全都在眼前铺展开。她心中只萦绕着一种想法:此生从来没有比这个时候体验到更多的自由。
    自然定律的自由落体带来的自由,身后的方海乔在哈哈大笑地问她:“刺激吗?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刺激?”
    她翘起唇角想回应她,结果刚一张口风就灌进嘴里,灌得她面部变形。根本无法言语,只能作罢。这样的自由落体再维持了大概二十多秒,她打开了降落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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