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稍稍眯起,暗暗鼓了一口气,就算是坑她也没得选择,除了跳还能怎样。与虎谋皮,道理她懂,可是季氏已经撑不了几天了。再坏也坏不过目前的局面,眼看着就要破产了,收购以后最起码她和奶奶还是最大的股东。
    既然他说是为了同一类型,那就是同一类型,多想也没用。
    “好,沈少爷,我同意。”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合作。明天沈氏有一场珠宝拍卖会,希望二小姐赏光。”
    沈修眯了眯眼,似是对她的身材有些不满,嫌她太瘦。“礼物我会让胡立送过来的。”
    回去的时候傅侑林提出送她,两人心照不宣上了车,气氛相当古怪。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了她家门口,季微凉不着急下车,他也不催促。
    “傅先生,您有什么要提点我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打开四面的车窗,从烟盒里抽出烟卷点上,目光寸步不移地望着窗外。她隔着缭绕的烟雾瞅了瞅他线条分明的侧脸。
    “我以为你会说,年轻人不要这么草率,做决定前深思熟虑那些,又拿出长辈的架子,对着我上课。”她抓了抓头发,“您看似在帮我,实则也是帮了沈修,让我同意收购。”她嘲弄地笑笑,她是最没实力的那个,任人拿捏。
    傅侑林未置可否,烟快抽完了来了一句:“记得我说的吗?一辈子很长,做了决定就没法后悔了。”
    “记得,”她直视他的眼神,“我不后悔。”
    “季氏被收购,目前来说是最好的方法,否则光那些债务都能让你们倾家荡产。想收购季氏的不止一家,这些年公司的情况每况愈下,有这念头的人不少。既然逃不了收购,那不如选一家最合适的。”
    “您早就看出来了是吗?”
    “我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沈修。”
    “……”
    她无语,就算不招惹沈修还得找其他的投资人,换汤不换药。
    “就算我和你明说了,你会放弃拯救季氏吗?”他眼里露一丝玩味儿。
    “……”
    她更无语,其实她想问,沈修收购这件事,他有参与进来吗?或者说,他有没有想过来瓜分季氏,吞并他们。
    她不敢问,也没有权利问,傅侑林给她的帮助太多了,她有什么资格去质问他。换言之,他就算参与进来了,又能把他怎么样。傅家要是想吞并季氏,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
    “傅先生,最后一个问题,”微凉抿了抿唇,“沈修要给我股份,是您的意思吗?”
    他挑挑眉峰,“你说呢?”
    她稍垂了视线,沉了气,没吭声。放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攥在了一起,清冷着脸,勉强地扯了个笑:“我先走了。”
    “沈氏收购以后,你们的新品手机会加大力度推广。”
    “好的,”她想说代言人你知道是谁吗,嘴巴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临近下班手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她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想到家里的晚饭,索性留在公司加班。
    “季经理,楼下前台说有位姓胡的先生找,”刘岚见她在忙,接着说道:“要不我下去看看吧。”
    “不用,”她头也不抬,“你下班吧,我一会下去。”耳边传来淅淅索索的响动,季微凉冷寂地盯着她助理远去的背影,唇线抿得直直的。
    胡立已经来过一次,前台见到他笑得合不拢嘴,这次倒是穿的中规中矩,显然刚下班。
    “二小姐,沈先生交代一定要亲自交给您。”说罢将台上的一个精致礼服盒双手递到她面前。
    她蹙了下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先生说明天有一场珠宝拍卖晚会,邀请您出席,”胡立满脸的紧张,也不知在紧张什么。她拍了下脑袋,淡笑一下,把礼服盒推回去:“瞧我,忙晕了,礼服不必了,我自己会准备。”
    “先生说,这是他亲自挑选的,十分符合二小姐的气质。款式啊,尺寸啊,都是为您量身定做,请您放心。”胡立一口一个您,恭敬的让旁边的前台长大了嘴不敢相信,一本正经的模样害的季微凉忍不住发笑。
    到了这份上她不收反而矫情,什么“量身定做”,“亲自挑选”,她猜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反正不会差的。回到办公室工作还在等着她,微凉摸了摸礼盒,小心放下也没拆开,点击电脑上的合同继续办公。
    为了给沈修留个好印象,她中午都没怎么吃,还提前下班去了高档的形象设计中心倒腾一下。她上学的时候喜欢卫衣牛仔裤,上班后都是简单大方的职业装,不管衬衣还是裤子,没有褶皱,简洁锐利。干练的模样会让人产生信任,这样盛装出席,她还是第一次。
    一袭曳地长裙华丽的靠在脚踝处小幅度的划了个圈,洁白的裙装雍容高雅,丝带系成蝴蝶结束起女人纤细的腰肢,蓬松的裙摆舒展开来,古典的设计非常适合她。
    傍晚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折射进来,树影斑驳,阳光洒落,季微凉站在试衣镜前有片刻的恍惚,选礼服的眼光真的很好,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美。
    店里的工作人员一顿猛夸,发型师熟练的将她微卷的长发在头顶盘成一个松散的贵妇髻,并且搭配了画龙点睛的头饰。这样一来,她颈部的优雅线条就更显迷人。
    胡立送她到了门口登记处,见她从手袋里掏出邀请函才放心离去。会场里衣香鬓影,滨城里有头有脸的名媛阔太和富家子弟几乎都到齐了,她从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也没有公开露过脸。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带着几分探寻的味道。
    微凉梭巡了一下没发现沈修的身影,倒是靠窗那边有几个季氏的客户在闲聊,出于礼貌,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怎么是你?”季如瑾远远看见她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诧异非常,“你怎么进来的?”
    “姐姐的反应可不像大家闺秀,”微凉微弯唇角,“您失态了,能进来,当然是有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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