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在此作甚?”
    忽然有声音传来,且是冲着墨兰来的。
    墨兰一吓,本能的后退。
    白将军,白奕。
    这人虽是生得毫无攻击性可言,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墨兰却知道他并不好惹。
    此人擅长用毒,杀人与无形。
    墨兰拔腿就跑,却被白奕一把给抓了回来。
    “嫂嫂是偷偷溜出来的吗?这样可不好。”白奕抓着她就往回走。
    他态度温和,手上可一点不温柔。
    他人在府里,因为善成公主的事情,心情郁闷得很,本想来宫里找皇上喝个酒浇个愁的,不曾想就遇着了偷跑出来的墨兰,当然是要帮着抓回去的。
    皇上待墨兰的心思,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的了。
    他当初可就是为了皇上,为了嫂嫂,才代替了与善成公主……
    怎么能让她就此溜出宫。
    墨兰直接被他粗鲁的扔到马背上了,气得她叫:“白奕,你干什么?是虞道川放我出宫的,不然我哪来的令牌出宫,你这样抓我回去,不是让虞道川尴尬,难堪吗?”
    白奕不信,道:“嫂嫂休要狡辩了,皇上的心思我最清楚了,他是不会放你走的。”
    一夹马肚,马儿又奔进宫里了。
    墨兰急得额头冒汗,喊他:“白奕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白奕道:“嫂嫂对皇上有诸多的误会,不如我来说给嫂嫂听。”
    墨兰讽刺他:“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了,你还真让人看不出来,长得人模狗样的,竟对公主做出这等事来,公主因为你,都癫狂了你知道?”
    人模狗样?
    公主,癫狂。
    白奕被这话气住,回敬她道:“嫂嫂,我当年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被皇上逼的,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也都是被嫂嫂逼的,是为了嫂嫂才守身如玉的,但嫂嫂转身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让皇上怎么想?怎么办?嫂嫂看起来情深意重,没想到这心倒是跟天上的月亮一样,说变就变了,你这样容易变心,该让皇上多么伤心绝望?”
    反倒全成了她的错了。
    气得她无话可说。
    白奕说:“皇上这些年来心里只装了嫂嫂一个人,旁的女子看都不曾看过一眼的,你说变心就变心,你这样伤皇上的心,嫂嫂你就不会良心不安?”
    “……”倒成了她狼心狗肺了了。
    这白奕可真会黑白颠倒。
    墨兰对他无话可说,脑袋一偏,不理他了。
    白奕忽然拿什么在她鼻子前一晃,她就觉得有什么香味飘了过来。
    “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她质问。
    本能的觉得自己是被下毒了,白奕就擅长这一手。
    白奕说:“情毒,给你和皇上助兴用的。”
    “……”
    墨兰被气得差点要跳起来。
    她被留在这宫里,心情向来平静,现在一个情毒吓得她转身就要去撕这白奕,非抓花他的脸不成。
    太过分了。
    给她下这玩意,她还有命活吗?
    白奕伸手控制了她的双臂说:“嫂嫂还是乖一点吧。”
    墨兰气得骂他:“白奕,你当年就是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对付公主的吗?”
    白奕脸色变了变。
    被她一再戳到痛楚,当然不好受。
    若不是看在她是嫂嫂的份上,他真想把她扔下马,摔死算了。
    ~
    白奕直接把人送到了神宗殿。
    虞道川人果然坐在那里借酒浇愁。
    因为酒喝了不少,他脸上出现一抹酡红,无端就增了一份可爱。
    是可爱。
    乍见墨兰被白奕给带了进来,他微微愣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就轻松下来。
    他跌跌撞撞的朝墨兰奔了过来,白奕把墨兰往前一推,推得她也跟着跌跌撞撞。
    虞道川忙过去把人扶住,搂在怀中说:“兰兰,我后悔了。”
    后悔让她走了。
    他还是想留下她。
    白奕说:“我这次凑巧遇着了嫂嫂,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皇上您想了这么多年,可得把人看好了,别再弄丢了,再丢了就不一定能找回来了。”
    别再弄丢了,这话如醍醐灌顶,让他醒了过来。
    他已经把人弄丢过一次了,不应该再弄丢了。
    白奕又说:“我去找明川喝酒了。”
    明川虽被封了御北王,人暂时还住在宫里,并未搬离出去。
    待白奕转身走了,墨兰这才推了推虞道川,说:“勒太紧了。”
    虞道川松开她一些,看了看她,又去吻她。
    墨兰勉强压下那股热燥。
    这药效倒是来得快,该死的白奕,就会用这等不要脸的手段。
    她勉强避开,和他说:“白奕给我下了毒。”
    虞道川震惊,问她:“什么毒?”
    又觉不可能,白奕岂能,岂会,给他的人下毒。
    “……情,毒。”她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盼望他给自己解了。
    说好听点是情毒,其实就是助人合欢的东西,刺激人的感官。
    歹毒得很。
    这玩意若没有药可解,她不敢想像后果。
    虞道川揉了一下眉心。
    他竟无法责备白奕给兰兰下这玩意。
    再看墨兰一脸企盼的看着他,他竟也无法趁人之危。
    他所爱的人,那是手心里的宝,他岂会真的舍得伤她一分一毫。
    当初在大耀,因为局限于能力,无法救她,已让他痛恨一生。
    如今他有了保护她的能力,岂会舍得欺负她。
    他可以欺负任何人,伤害任何人,唯有她……
    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丢下过她一次……
    如今,再不能容忍自己再去伤害她。
    猛然,她把人抱了起来。
    墨兰震惊,捶他:放开我,放开我。
    他不放,抱着人往里面去,推开一扇暗门,进入密室。
    那里面有一冰池,他把墨兰放进去了。
    “……”虽是夏天,但把她放在这冰池里,她受得了?
    墨兰被冻得一个哆嗦。
    虞道川跟着她一块坐下来说:“中了这类药,除了我,就是在这里慢慢降温,没有旁的解药,你坚持一会吧。”
    墨兰无话可说。
    在这冰池里确实可以缓解一下她的不适。
    冻得她没有多余的余力去想旁的,体内的热燥勉强被压了下来。
    再看虞道川陪着她一块入了冰池,她打着哆嗦勉强道:“你不必在此陪我,你出去吧。”
    虞道川不出去,和她说:“让你受些委屈,是我的错,我岂能让你一个人在此受罪。”
    他伸手把人搂在怀里,又想给她一点温暖。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他都觉得冷,何况是墨兰。
    墨兰冻得脑袋往他怀里钻,一接触到他的体温,她慌慌张张的把人给抱住,那股邪气就压不住似的往上窜,迫使她情不自禁的仰脸就去亲他。
    亲了一下,她回过神来,又慌忙把人推开,自己往一旁挪,离他远一点,哆嗦着和他说:“你出去吧,你在这儿,我,我不行……”
    她怕自己又会冷得失控,想去他怀里取暖。
    虞道川没走开,看着她没说话。
    她冻得直打哆嗦,嘴唇微微发白了些。
    虞道川不再往她旁边来,她只能独自抱着自己,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肯,不肯给……”
    给她当解药,这几个字她很艰难的,说不出来。
    虞道川看着她,她有些可怜,有些委屈。
    到了最后,他耳边只剩下:给我这两个字。
    墨兰闭了闭眼,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爱她个屁,虞道川其实在嫌弃她。
    她都这样了,他宁可把她扔在这冰池里受罪,也不肯给她当解药。
    她当然不是期待他给自己当解药,她宁愿在这冰池里冻死,也不要他当解药,但他的这种反应,让她心里不舒服的。
    不知何时,虞道川又过来了,把她给抱住,说:“兰兰,我怕你不情愿。”
    他捧着她冰冷的脸,亲吻她,问她说:“我做你的解药,你要吗?”
    她牙齿打颤,说:“不要,我死也不要。”
    她拒绝,他也就没话了,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一些。
    墨兰闭了眼。
    她已冻得没精力去往他怀里钻,去取暖了,何况他身上一点不暖。
    她觉得自己不被这药折磨死,也得在这儿冻死。
    她低低的说:我要冻死了,我不想死。
    虞道川看了看她,问:“药效过去了?”
    “……过去了。”她只想离开这儿,什么药效不药效,不想管了。
    虞道川把她抱起来,带她离开冰池。
    她哆嗦着说:“给我准备一桶热水。”
    虞道川把她暂时放在寝屋的龙榻上,她抓了御被往身上盖。
    什么药不药的,她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只想取暖。
    虞道川吩咐宫女准备水,等那边水准备妥当,他人过来,把墨兰身上的御被拿开,抱她去沐浴,把她整个人直接放进了沐桶里。
    接触到热水,墨兰身上舒服一些,虞道川又拿来姜汤让她喝。
    过了一会,她人渐渐回过神,算是还了魂,脸色稍微恢复正常些。
    虞道川坐在一旁看着她,时不时帮她加着热水。
    身上的热气上来了,墨兰就觉得自己在冰火两重天上,药效又来了。
    白奕这给她下的什么药竟是如此霸道,她人都在冰池里待了这么久了,都冻得魂都没有,药劲还下不去?
    她看了看守在一旁的虞道川,烦燥。
    虞道川瞧她表情又不对了,问她:“兰兰,你没事了吧?”
    “……你不是神医吗,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她心情不畅,语气当然也不好。
    虞道川当然看出来了,她脸蛋染上不同寻常的红。
    他再问她:“兰兰我做你的解药可好?”
    “……”墨兰瞪着他不说话。
    他问得小心翼翼,甚至是有几分的讨好。
    她不说话,虞道川就坐她旁边看着她,不动。
    墨兰压抑着那股难受,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下。”
    虞道川想了想,出去了,贴心的为她把门也合上了。
    他没走远,站在了门口,让伺候的宫女都退下了。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墨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她实在受不住了,这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白奕这个千刀万剐的……
    忽然,里面传来墨兰的断断续续的喊声,声音不大,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痛到她自言自语的喊:虞道川,我恨你。
    “……”虞道川有些愧疚。
    墨兰受这折磨,虽不是他下的药,到底是因他而起。
    墨兰的哭声音忽然就传了过来。
    她哭得有些压抑,难受。
    说出去有谁信,她墨兰有朝一日竟是被活活憋死的。
    这玩意若得不到缓解,还不知道日后会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呢。
    那个口口声声爱他的人,明明是天下最神的神医,竟不给她解药。
    她却不知道,那个最神的神医,听到她难受的哭声后,忍无可忍,去找白奕了。
    白奕正与御北王明川一起喝酒。
    他忽然过来,两人都有些诧异。
    御北王明川问他:“这个时间,大哥理当与嫂嫂快活的,怎还有空前来?”
    虞道川脸色沉着,手指向白奕:“给兰兰解药。”
    白奕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站了起来,说:“她的解药就是你啊!”
    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吗?
    如果他可以,他会来要解药?
    虞道川再问他:“……有没有解药?”
    白奕说没有,又诧异的问他:“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与嫂嫂同房吧?”
    看他脸色黑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也是喝了些酒,酒壮熊胆,白奕走过来拍拍他肩膀说:“你为嫂嫂守身如玉到现在是为哪般?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她回到你身边,你还能拍着胸脯说,除了那件事,你在旁的事上并没有对不起她?她现在都在你屋里了,都那样了,你还能忍着不要她?你该不是嫌弃嫂嫂了吧?”
    “……”嫌弃,他才没有。
    无论什么时候,兰兰在他心里都是洁白无瑕的,高洁如梅的。
    白奕又说:“你再不去给她解药,等药效过去,她勉强挺过来了,怕人也得废掉,以后对男女之事再无兴趣,对你也没兴趣了。”
    这话气得虞道川狠瞪他一眼,甩袖走了。
    他也是被急糊涂了,才会觉得白奕手里有解药。
    身为神医他岂会不知道,这玩意除了人,根本无旁的解药。
    白奕摇摇头,坐回到御北王明川身边说:“瞧他平日里潇洒风流,以为他很懂,没想到竟真是块木头。”
    他到底是先一步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人一迈出这一步,就难单纯了。
    白奕忽然又问他说:“明川,你有过女人吗?”
    “……”
    提到女人,他倒是想起那么一个人来。
    在大耀的时候,他几乎要与蓉蓉成亲了,后来,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这事就作罢了。
    他答应过蓉蓉,等他大仇得报,就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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