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一个干净明朗的声音,“母妃!”
    淑妃和贤妃都抬头看去,只见九皇子慕容暄锦衣玉带,满面笑意,一张脸上充满着少年英气,意气风发。
    他在殿外解下了腰间的佩剑,递给了带来的随从小斯,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大雄宝殿内不宜带刀佩剑,否则难免冲撞佛祖,况且这是为灾民祈福,事关重大,慕容暄也不敢任意放肆。
    “参见母妃,”九皇子慕容暄先对自己的生母施了礼,又对贤妃行礼,“参见贤妃娘娘。”
    淑妃面露喜色,宽袖上绣着牡丹花似乎都比刚才明艳鲜亮了几分,柔声问道:“暄儿,你怎么来了?”
    “前两日儿臣生辰的时候,父皇送了几匹赤焰骏马,今日天晴气朗,儿臣和人在城外试了试马,随性所致,一路驰骋到了广源寺,心想着母妃也在,所以特地上山来请安。”
    九皇子说的时候语气轻快,露出了几分青涩稚嫩的表情,面对着自己的生身母亲时,他似乎还只是个尚未长成的半大孩子。
    生在皇家,有时候不得不做出许多威严的姿态,还有故作成熟的威仪。
    其实慕容暄的年纪还小,在诸位皇子中本来就最排在最末,又尚未成婚,心内本就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如今在母妃面前,更是少了些在外的拘谨和生分,不过是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贤妃笑盈盈的道:“九皇子一片赤诚,为人随性坦荡,在诸皇子中,虽年纪最小却最为勇武,真是难得啊。”
    慕容暄喜武不喜文,旁的也就罢了,一听贤妃夸自己勇武,嘴上的笑容不由得更加深了。
    “多谢贤妃娘娘夸奖。”
    这话本是夸赞之语,并无一丝贬低的意味。可是在淑妃听来,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自己与贤妃同为后宫三妃,又共同管理后宫事务,原本就分庭抗礼,势力相当。
    而自己的九皇子慕容暄与贤妃膝下的七皇子慕容旻,又并为争取储位的有望人选,这两重因素下来,两人早就针尖相对,彼此都不容得对方争锋。
    所以淑妃无论听她说什么话,都已经带了偏见和狭隘。
    当下就觉得,“为人赤诚”“坦荡”,还有“勇武”皆是在贬低慕容暄头脑简单,是一个鲁莽匹夫。
    淑妃心中暗诽,面上也只冷冷的道:“祈福的仪式既然已经完了,妹妹就先去后面的禅堂休息休息吧,用过饭后,咱们再下山回宫。”
    虽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不满,但是贤妃何等聪慧,言谈间就察觉出了淑妃情绪的变化,甚至比刚才还要尖锐几分。
    不禁心里暗疑,自己方才也未说什么,怎么就又得罪了她?怕不是淑妃多心,又误会了吧。
    贤妃虽然聪颖,猜到了这一重原因。
    但是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好,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回了,多这一件小事也不当什么,她也懒得费心去解释。
    便道:“那妹妹就先去休息,不打扰你们母子了,姐姐也能和九皇子多说说话,以安思念之心。”
    说完,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在僧人的引路下,往后堂的禅房走去。
    等贤妃离开了,淑妃又让自己带来的侍女退出殿外,只剩下母子两人,这才可以放宽心的谈话。
    “瞧瞧你额头上的汗,夏日里头炎热,跑上山这么急干什么?”
    淑妃拿出手中的帕子,为儿子慕容暄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又一边叮嘱道:“近日天热,身边的人再能耐,也不能面面俱到的照顾,你也要看顾着自己的身子。”
    后宫妃嫔和皇子,即便是再怎么身居高位,也终究不是断情绝欲的圣人。
    这些人在感情上还是一对普通的母子,母亲和孩子天性使然,与民间没有差别,表现出如此温情是常事。
    “儿臣知道,母妃不必多挂念,您在后宫管理事务劳累,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被那群不懂事的下人气到了。”
    慕容暄脾气耿直,不会讲什么奉承的巧话,说的都是肺腑率直的实话,正因如此,才显得对母亲关怀。
    淑妃深受感动,当初那个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如今也长大成人懂得关心别人了。
    擦完了汗,又不禁道:“你如今在城外试马了,这很好,切不可再发生上次于闹市中纵马而过的事。否则,便是你父皇不生气,那些言官也是要上奏折参你的。”
    一提到这事,慕容暄便觉得不忿,“母妃您不知道,都是那些言官小题大做,一点极小的事情就说得极大了,还危言耸听,说我差点误伤人命。
    哪里有这回事,儿臣的马术好的很,根本伤不到人,不过是吓吓那些百姓,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而已,纵然有什么危险,儿臣也能及时勒马止住,根本发生不了什么意外。
    但是让那些言官一上奏折参,众人传来传去,反倒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草菅人命的事,儿臣冤枉还来不及呢!”
    淑妃连忙劝解道:“你暂且忍忍,那些言官手里的一杆笔,比刀剑还要厉害,杀人于无形呢,连你父皇也要顾忌三分。”
    “说到底,你还是要行事谨慎一些,且不要去做那些招人话柄的事情,他们也就无从参奏,自然不会纠缠于你了。”
    慕容暄点了点头,“之前让母妃悬心了,儿臣都知道的,以后不做就是了。”
    说着,淑妃又想起来一事。
    “等到年底,皇上就要给诸皇子封王了,这可是首次晋封,到时可顺理成章的出宫分府,你眼看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是该给你找一位善解人意的王妃了。”
    慕容暄听闻能搬出宫外居住,更加不受管束,不禁大喜,料想自己最受父皇的宠爱,一举封王是肯定的。
    但是却又担忧四哥慕容晟因为生母身份低微,又不为父皇所喜,恐怕难以在首次顺利封王。
    在此重忧虑之下,他的注意力全然被带偏,竟然没在意到自己的婚事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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