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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逃亡之旅中,两人不慎差点死掉,就在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一位神秘男子带了回去。
    在战乱爆发最激烈的时代,凌珖和雨缪成了所有势力目标势必要铲除的威胁。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明明是为了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却还是会迎来这么多人的大肆杀戮。
    原来,他们即便出发点是好的,可也没有能力为更多的人带来幸福。
    此时的雨缪是最清醒的,他都不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带来真正的幸福,又何必去当什么圣人拯救更多的生命?何况,许多生命与他无关,也有更多人并不值得他来拯救。
    他不过是为了逃避追杀,为了报复他背后那群道貌岸然的势力组织,为了变强,可凌珖不一样,她的情况非常特殊。
    首先,她的身份问题一直以来都不明确。
    为什么偏偏她血统特殊,潜力惊人,能够创作萨布拉卡这么大运营的一个系统。原本只是为了找寻自己父母的下落,却不料跌入了个这么大的无限旋涡。
    虽然凌珖创作九大势力是为了平息**,可引发这场战乱最高点的人,也是她。
    从开始相遇,他以为她是个单纯娴静的女孩,可愈发相遇再相知后,才发觉她身上潜藏着无数不可开掘的秘密,她年纪轻轻经历却难以言喻。
    大多人会喜欢感慨自己命运不公,可凌珖不一样,她只会不断向前,只会走得更远,不论前方会有什么,都会坚定地义无反顾。
    那位神秘人很意外地跟凌珖很合拍,总会喜欢跟她开开玩笑,说些他听不懂的东西。那时雨缪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还没有逗凌珖笑过,这野男人凭什么。
    银默是个气质十分出众的美男子,看不出年龄,说年轻,可他见解深远全然不符年龄;说年迈,可他面容英俊逼人,明净得如一道清冷月光。
    他早就看出来他们二人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他们自称是落难的普通人,可显然他是不信的,微笑中带着通晓一切的光。
    他也不道破,总是与他们说说笑笑的。
    雨缪和凌珖一边疗伤,一边百无聊赖地跟着银默学钓鱼,钓了半天什么都没钓着,倒是钓上来不少木头。
    真是的,搞什么名堂。
    姜太公钓鱼吗?
    这人是纯粹钓鱼技艺不精吧。
    怪人。
    这是雨缪对他的评价。
    有次,银默在不经意间向他们说了一句话,令他印象深刻。
    “人与人之间相互学习,相互磨合,相互竞争,一路人带一路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断循环,这是最好的一**衡。可当每个阶段上升到了一个沸点,那就是一场战争。”
    这句话,起初雨缪并没有怎么听到心里去,可不料凌珖却感受到了。
    凌珖正是因为遇到了不少前辈,炎刑,析暝,还有眼前的银默等,才会少走了许多弯路,一直坚定着自己的方向。
    总有一天,她相信自己能以自己的力量打破命运,让所有回归原来的平衡。
    银默的医术造诣非常高,甚至到了传神的地步。这也是他们很后来才知道的秘密,难怪她和雨缪受了这么重的伤,最后竟然会完好无损。
    银默也很喜欢下棋,没事就跟凌珖和雨缪切磋。
    结果显而易见,每回都是银默赢。
    “进可攻,退可守,八面埋伏,四面楚歌,这就是棋艺的精华所在。你们现在的处境,也正是如此。”
    在后来的道路上,凌珖和雨缪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组织,都是银默在背后的指点。
    因为他实在太了解一个队伍的精髓所集,人性的前后矛盾,一个思想的统一等方面。
    凌珖回去看他的时候,对他就是一顿夸:“师傅,您怎么就这么厉害呢,要说这天下第一智者也不足为过。”
    只是此刻,银默反而回过头很严肃地否认道:“并不是这样,这世上的天才和智者在我之上的比比皆是。只不过世人太过浮躁,自陷其中又不愿退出来,从未迷惘了自己。我不过是退出了纷乱,以局外人的角度来旁观,才会时时刻刻那么清醒。可悲的是,可清醒的人偏偏不愿清醒,凌珖,你也是其中一个。”
    凌珖睁大了眼,恍然喃喃道:“可清醒,却又不愿清醒......”
    确实,她是局内人,明知自己爱不得,求不得,放不下,却沉溺在一片没有氧气的死海中甘愿沉沦。
    “所以,凌珖,你要做的是,可局内,可局外,当你能将世间理论看透并收放自如的时候,你离终点,也就不远了。”
    可是,她明知道,却做不到。
    没错,她做不到了。
    浮生如梦,梦如人生。
    当凌珖回过神来的时候,银默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她问银默,“老师,我是不是让您很失望?”
    银默微愣,摇摇头道:“我没有资格让你去顾及我会不会失望。我也从来不是一个导路人,所以更没有对你们赋予什么期望。毕竟,你只是你,我只是我。”
    凌珖失笑,“老师说话还是这么深刻。”
    “当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只好用深刻来表明了。”银默微微一笑。
    凌珖想来以前的事情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可有件事情她还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得开这个口,“那么老师,您真的不打算出去了吗?”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思念至亲的痛苦。
    银淏是令她最惊艳的孩子,他真的不打算......
    可是银默只是笑得很澄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想知道这个答案之前,你应该先问问自己的答案。”
    凌珖一下子噎住了。
    唉,终究是问不过高人。
    “不过,你可以想个办法,让我逃出去。”银默似乎笑得很狡黠,“反正事情已经很乱了,不介意乱上加乱,扎缪已经掌控不了你了,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也无所谓了。因为,你们早已是对立关系了。”
    对立关系,听到这四个字的凌珖心尖倏地一痛。
    他们已经是明面关系上的敌人了,根本不存在背叛与否,也不存在道德绑架。
    后来,凌珖还真的就大胆照做了,打晕了一个带路人,银默假扮成他的样子,跟着凌珖走出了****。
    再次来到大殿的时候,凌珖看着高座上扎缪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冗长。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人非,物不非。
    “这一次,终于不再不告而别了吗?”他气场威压,周遭的空气也变得冰冷,看向她的神色中找不出一丝情绪。
    凌珖刚想开口,却被他抢先一步,“是不是,只有在我同意你离开的前提下,你才会跟我说告别?”
    凌珖继续哑然。
    “可你知道,我默认不代表肯放你走。”
    凌珖突然抬眼与他对峙。
    两人对峙了临近一分钟。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不用言语,也能明了。
    “你走吧。”
    最后,扎缪还是对她说出了那三个字,顺便,眼神还不经意地移向了她背后的人。
    凌珖瞬间紧张,糟糕,要识破了!
    气氛僵硬了一分钟后,扎缪忽然对着凌珖后面的人吩咐道:“你送凌小姐出去吧。”
    “是。”
    返回的途中异常漫长,由银默假扮的带路人走在她前面,而她则是跟在他后面。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银默遣散了多余的人,然后认真地对凌珖说了一句:“他早就看出来了。”
    凌珖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
    “不。”银默确认地说道:“他是早就料到了。”
    “那他怎么......”
    银默看向凌珖眼光复杂,“你与他多年时间不交流,原来,已经这么不了解他了。”
    凌珖确实心里越来越矛盾了。
    银默浅浅一笑,笑中有些悲伤,“他这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放我走的借口,正如他放你走,给自己的一个借口。这么多年,我甘愿留下的愿意,是因为扎缪实在太孤独了。当他的心被吞噬的时候,那种痛苦是任何人都不能体会的。当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种被自己千刀万剐后的爱流淌进自己血液中的那种痛。他是魔鬼,可魔鬼也是血肉之躯。无情,也是要名为爱的代价来交换的。”
    “别再说了。”凌珖双手捂住耳朵,心里早就七零八落。
    银默拍了拍凌珖的肩,“好了,不要多想了。回去之后,好好平复情绪,我期待你雪花宴的表现。别忘了,你自己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延续你的那一道光。”
    “可是......”凌珖心里更痛。
    银默许是知道她在痛苦什么,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深沉道:“你以前最美好的品质,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噩耗下,都相信希望。你要相信,绝路后面也有海洋。跳下海洋,说不定还能游到一座岛屿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凌珖破涕而笑。
    ·
    银默送凌珖回家的时候,正巧宫迎飒刚下车,一个凌厉的眼神就扫到了凌珖身边的银默,鹰眸眯得很紧,询问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你是谁?”
    伴随着询问的过程,很快走上前,直接强势地将凌珖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担心道:“怎么出去这么久?以后回来,记得打电话给我。”
    凌珖乖巧地点点头,“我总不方便让你接两个人吧。”
    “没事,反正是顺便带个人走。”宫迎飒说到这里,声音又冷了几分。
    凌珖哭笑不得。
    “嗨,小子,你难道不知道小珖身边的护花使者很多吗?告诉你,你处境危险着呢。”银默偏偏好死不活冒出了这句话,话中还有几丝暧昧,乍听之下,也很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凌珖回过头,着急地瞪了银默一眼,然后又回头看向宫迎飒,只见宫迎飒将自己护在臂弯后面,如同一位君王般慢慢走到银默面前,嗓音低低道:“你是说,我小子?”
    凌珖心里惊了一下,这才忽然想起来银默的儿子银淏才不过比络儿大两岁,实际上他与宫迎飒年纪应该相仿吧。
    银默从不说自己年龄问题,可宫迎飒看上去要更加严肃点,怎么看,反倒是让人觉得银默要更年轻点?
    银默丝毫没有被宫迎飒的威迫感给吓到,只是静静微笑:“传闻中cold的修罗气场还是那么惊人呢。当初你若是在,小珖也不会受那么多次伤了。”
    宫迎飒眼中似是浮现了一道裂隙。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小珖自然会告诉你。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世上仍然存在爱凌珖不输你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能赢这场战争。”
    “这个不需要你来指教。”宫迎飒音色更寒。
    “我的话说完了,该走了。”银默转过身,朝后面的人摆手。
    就在这时,凌珖叫住了他,“您要去哪儿?”
    银默止步,回答了两个字:“回家。”
    回家......
    凌珖脑子一片空白,他跟银淏......
    银淏还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情况,这么突然,真的好吗?
    可再次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前面的人已经不在了。
    ......
    银默走到了一处无人角落,嘴角一弯,笑话,有家不回,流浪街头吗?
    这是什么道理?
    月色朦胧,凌珖跟着宫迎飒回到了家里。
    凌珖将银默的事情以讲故事的方式,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听完故事的宫迎飒只关心一个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你,受了很多伤?”
    以往,凌珖还是少女的时候,就喜欢跟在他后面。一直以来,虽然凌珖也喜欢不顾一切地护着他,可事实上都是他在暗中护着她不受伤害。毕竟,她实在太弱小了,却又那么大胆。
    他在的时候,即便自己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也绝对没让凌珖受过伤,被人欺负过。
    没想到,他不在的时候——
    她就是这么一路伤痕累累过来的。
    而他却——
    如果当初,他没走的话,绝对不可能让她怀着身孕一个人独闯的,更别说受伤。
    凌珖只是埋在他怀内道,“如果,现在全世界都想让我受伤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