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自是知道云纹姑姑贵人事忙,王爷一会便从后院过来了。”冷情说话间已是朝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还不块随着荟月姑娘将姑姑爱喝的普洱茶送到前院去。”
    荟月眼见着冷情特意吩咐了侍女端来了云纹爱喝的普洱茶,心中自然是万分得意的,当下便领着一众侍女朝着前厅而去了。
    待荟月离去后冷情的目光已是看向了后院听雨轩的方向,他心中也不确定素心能否说得动上官清峑移步到前院来见云纹。
    “冷护卫,王爷怎么还没过来?”管事眼巴巴地看着三进院落的方向,当下已是急得直搓手道,“平日里皇贵妃娘娘遣人送了东西来,王爷不是忙于公务便是不在府中的,由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代为收下娘娘的赏赐也是说得过去的,但如今王爷称病在府中,皇贵妃娘娘特遣了云纹姑姑来探病,王爷理当亲自前往前院谢恩才是。”
    恒亲王府听雨轩。
    “素心尚在病中,房中只有白开水而已。”素心说话间已是将青釉茶杯中兑了蜂蜜的水搁在了上官清峑身前的方桌之上,“如今乃是秋末冬初,天气干燥,素心便在水中兑了些蜂蜜,恒亲王殿下将就着喝吧。”
    上官清峑面无表情的拿起了方桌上的茶杯,仰头间已是饮尽了杯中兑了蜂蜜的茶水。
    素心本以为上官清峑喝完了水后便会离开了,可等了半天却也不见上官清峑有离开的意思。
    眼看着坐在红木玫瑰椅上没有任何言语的上官清峑,素心只得是垂手毕恭毕敬的站在了离他几步之远的地方。
    良久之后,久到素心以为上官清峑不会开口说话之时,上官清峑方才将目光投向了靠在墙角被细竹竿撑着的画布上道,“方才毓亲王府传来了消息……”
    “可是小姐那边有什么消息了?”还不待上官清峑说完,素心便已是急着问出了声,末了方才觉得不妥,已是低下头认错道,“是奴婢僭越了,还请殿下恕罪。”
    “明日毓亲王回来府上拜访。”上官清峑说完这番话便已是站起身来朝着外间走去。
    素心借宿在恒亲王府养伤,主人离开她自然是要出门相送的,却在走到门边时正巧收到了侍女递来的纸笺,见着小侍女一脸紧张的样子,素心便知定是冷情有急事要找自己,当下便展开了手中的纸笺。
    在看过纸笺之后素心已是明白了冷情的意思,当即便将手中的纸笺收入了广袖之中,却在抬腿迈出门槛时不小心踩到了裙摆。
    “姑娘小心!”侍女眼看着素心踩到自己的裙摆摔了出去,当即便已是疾步上前试图想要扶住素心。
    走到院子门口的上官清峑在忽然听到了身后侍女的呼喊声后,转过身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扶住素心,内心竟是鬼使神差地犹豫了,正是上官清峑片刻的犹豫,素心已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站在不远处屋檐上的冷情分明看到素心是故意摔倒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引起上官清峑的注意。
    “素心姑娘,你没事吧?”侍女们慌忙跑上去扶住了跌在地上的素心,惊呼道,“姑娘,你的脸……”随即便已是朝着一旁地侍女喊道:“快去……快去取了上好的金疮药来。”
    不过是普通地跌了一跤而已,可素心却偏偏一头栽在地上划伤了脸颊。
    冷情眼看着事情到了这一步,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素心布下的局,亦是打心底里佩服着素心的聪慧,不过片刻的时间便想出了办法来。
    前去取金疮药的侍女因为太过慌张,竟是迎头撞在了冷清地怀中。
    “冷护卫,奴婢不是故意的,还望冷护卫恕罪!”冷情见着侍女一副慌张地神态,故意明知故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冷情,你即刻遣了人去御医院取了如玉膏来。”上官清峑从头至尾都没有瞧过素心一眼,却是吩咐着冷情道,“务必速去速回。”
    “王爷,如今皇贵妃娘娘身边的云纹正在前厅候着王爷您了。”冷情颇有些踌躇为难道,“若是此刻属下命人匆忙入宫取了如玉膏来,想来也必定是会引起云纹的怀疑。”
    如玉膏乃是昔年上官清峑从西域寻来的一味祛疤的良药,话说年幼的上官九霄被上官云歆抓伤了脸,便是靠着上官清峑为他寻来如玉膏,方才没有留下半分疤痕的。
    “你即刻派人进宫取了如玉膏来。”上官清峑在吩咐了冷清后,袖袍一拂却是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的。
    冷情眼看着上官清峑离去的背影,目光飞快的扫过满身狼狈的素心,不敢有片刻的停留,便径直向着外院的方向而去。
    匆忙赶来的连翘已是走上前去扶住了素心道,“素心姑娘,外面风大,姑娘如今又伤了脸,还是快回屋歇着吧。
    素心眼见着上官清峑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心中一直提着的一口气终是松懈了下来,她一早便听宁芷莟提起过上官清峑与皇贵妃乃是面和心不合的,结合着那日在上官清峑书房发现的秘密,素心的心中已是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素心姑娘。”连翘察觉到素心忽然颤抖不止的双手,忙朝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即刻让人多灌几个汤婆子送到姑娘的房中来。”
    连翘扶着素心回了内室,又亲自替素心清理了面颊上的伤口,而后更是细心地替素心掖好了被角,最后方才领着一众侍女退出了素心的房间。
    “素心姑娘也真是倒霉得紧,被二小姐连累了不说,好端端地走个路却又是跌伤了脸。”侍女眼看着四下无人,这才故意压低了嗓音道,“莫不是真如……”
    “不许胡说!”连翘忙出声制止了身边的小侍女道,“王爷看重二小姐,素心姑娘又是二小姐身边第一得力之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二小姐可不是可好脾气的主。”
    如今的宁芷莟虽是因着摄妖之说锒铛入狱,但帝都中关于她心狠手辣的传言便从没有断过,侍女们如今听连翘提起宁芷莟心中自然是害怕的,当下便已是闭口不敢再言语了。
    “姑姑,王爷说会来便一定会来的。”荟月见云纹已是三杯普洱下肚,点心也已经吃了好几块了,心下已是有些不敢确定恒亲王到底会不会来了。
    云纹是皇贵妃身边最得脸的宫人,平日里给王府送东西这些差事都是交给云纹办的,那时的云纹本是满心欢喜的领了皇贵妃的差事,自以为来了恒亲王府必定是能够见到上官清峑的,却不料上官清峑成日里忙着启帝交代的差事,十次来王府便有八次赶上上官清峑正好不在府中,就算运气好赶巧撞上上官清峑就在府中,他多半也是待在书房忙着公务的,每每都只是派了冷情来收下了皇贵妃赐下的东西。
    虽说回回来恒亲王府都是见不到上官清峑的,可云纹却依旧不愿将给王府送东西的差事交给旁人去办。
    其他宫人看着云纹对皇贵妃交代的差事如此尽心,只以为云纹是为了极力巴结讨好着皇贵妃,却不知道云纹不过是为了那万分之一能见到上官清峑的机会而去往恒亲王府的。
    那年的云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是在春心萌动之时遇到了攥紧了她的手不愿放开的上官清峑,那时的云纹被上官清峑抱在怀中,听着下面的宫人劝着上官清峑放开自己,那时的云纹当真以为上官清峑会舍自己而去的,一个是金尊玉贵的皇子,一个则是御花园中卑贱的洒扫宫女,莫说是跟在上官清峑身后的内侍觉得上官清峑该放弃云纹的,便是云纹自己都觉得如此卑微渺小的她是不值得上官清峑倾力相救的。
    就在云纹以为上官清峑会放开自己时,上官清峑却是牢牢地抓住了云纹,任凭着跟在身后的小内侍如何劝说,上官清峑都是不肯松手的。
    云纹起初心中是万分害怕的,她豁出性命救了皇贵妃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谋一条好的出路,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的,可后来她伏在上官清峑的怀中似乎便没有那么害怕了,那时的云纹看着上官清峑坚毅地侧脸,感受着他手指扣在自己腰间的温度,心中竟是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一会我会把你扔入水中。”那年尚还是舞象之年的上官清峑在快要到达太液池时,对伏在自己怀中的云纹道,“你放心,会有人救你的。”
    在云纹的记忆里,那是后来不苟言笑的上官清峑第一次对她说话,那声音是她在这世上听到的最悦耳的声音,亦是在之后无数个云纹快要撑不下去的无尽黑暗里,抚平了她心中的伤痛,支撑着她一路前行下去的零星温暖。
    “恒亲王殿下到。”府中小厮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云纹深陷在往事中的思绪。
    荟月以及一众宫人眼见着上官清峑走了进来,忙伶俐地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恒亲王殿下,殿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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