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畅春宫出来后宁挽华重重甩脱了白氏的手,白氏知她是在气方才的事,于是拉了宁挽华去了畅春宫附近的一处僻静之地,而后耐着性子宽慰着她道:“皇贵妃娘娘也是好心提点咱们,方才要不是母亲拉着你,你是否是又要使小性子了。”
    “母亲,你也是堂堂白家的七小姐,左相府的主母。”宁挽华一脸不悦地瞧着白氏道,“您何必要在皇贵妃面前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卑微样子,大可以端出您白家嫡女的身份来。”
    宁挽华从小因为容貌出众备受左相和皇贵妃的喜爱,她何曾懂得一个人骨子里的卑微是怎么都抹不去的。即便是如今白氏已被抬为白家的嫡女,而后又被扶正为左相府的主母,骨子里却怎么也抹杀不了她曾只是白家卑微的庶女过往,更何况白氏还曾因为被不喜白家而流落市井。
    白氏不光彩的过去便如是刻在她骨子里的烙印,皇贵妃也并非真的不喜白氏这个人,而是她那样卑微的过去,若是不狠狠的踩上一脚,怕是会玷污了自己高贵的身份。
    “华儿,如今我们最大的依仗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白家,而是皇贵妃,是你能成为恒亲王妃,继而成为大周的皇后。”
    白氏的谦卑并不是源自她的柔婉与良善,而是她比任何人都懂得隐忍,在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时,当她还不足以撼动那些将她踩在脚下之人时,她只能极力的忍耐这所有的屈辱。
    “母亲,我就是看不惯您在皇贵妃面卑躬屈膝的模样。”宁挽华乃帝都第一美人兼才女,可她的母亲却匍匐在另一个女人的脚下奴颜屈膝,这与她无意于是一种耻辱。
    “华儿,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他日等你坐上皇后的宝座,普天之下还有谁敢不拜倒在你的脚下,母亲也会跟着你不再受如今这样的屈辱。”白氏仍是苦口婆心的劝解着宁挽华。
    “母亲,女儿发誓,将来一旦坐上皇后的宝座。”宁挽华的眼中忽得闪过凶狠的冷光,“女儿一定要叫那些瞧不起您的人尝尝女儿的手段。”
    “华儿,有些话要藏在心里,切莫宣之于口。”白氏又是欣慰又是忧心的以指按住了爱女的唇。
    “王爷,看来这次贵妃娘娘和左相夫人还有大小姐,是铁了心要除了毓亲王和乐雅亭主了。”
    位于畅春宫不远处的暗影中冷情正在向上官寒月报告探子打听来的情报。
    “能否躲过这一劫就看她的造化了。”上官清峑吩咐道,“传令下去,我们的人皆都按兵不动。”
    “王爷一直都是这个意思,所以属下早就吩咐下去了。”冷情回答道。
    “你看着办,将一些能透露的消息透露给大长公主府,注意要做得隐蔽些。”世人皆道恒亲王上官清峑为人城府极深,一张终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是让人看不懂的阴沉莫测。
    “属下是否要派人亲自去一趟北境?”
    上官清峑抬首看着北边的方向,眸光中有什么情绪飞快的一闪而逝,然后又是素日清冷的声音:“不必了。”
    “王爷,您真的要娶宁大小姐为正妃吗?”冷情想起方才宁挽华那冷冽的眼神便觉得浑身一阵寒凉。
    半晌没有听到上官清峑的回答,冷情便已是有些后悔方才不该多嘴的。他悻悻地抬首却正瞧见到上官清峑冰霜似的脸上,一双寒目几乎要将人冰封住。
    “王爷,属下这就去大长公主府附近散播消息去。”冷情话音方落便一个跃上了房梁,然后运足了十成的功力逃命地逃离了上官清峑的视线范围。
    “母亲,华儿真不明白母亲为何总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宁挽华自记事起,印象中的白氏在人前便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尤其在老夫人皇贵妃等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唯唯诺诺,做小伏低的姿态。
    “华儿,你今年也十七了,有些事情母亲也该告诉你了。”白氏爱怜的看着宁挽华道,“外人看你我们白家的确是风光无限,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仰仗着萧氏一族的提携罢了了。”
    皇贵妃萧文鸢的父亲乃是从二品的大都统,而白氏的父亲只是五品宁远将军,故而白氏一族心中非常清楚,他们所有的恩宠不过是萧氏一族愿意分于一杯羹给白家。
    大周兵权一分为四,有一分便在南境镇南王的手中,而萧贵妃的父亲萧大都统便是镇守南境的一员悍将。
    镇南王因为身受启帝信任而被启帝恩赏了云南作为封地,还将兵权交到了镇南王的手中。
    “母亲谁不知道镇南王身有残疾,根本无力上阵杀敌,都是外祖与叔伯们跟着萧伯伯在战场上拼杀方才能保得南境一方安定。”
    “华儿,不许胡说!”白氏见宁挽华这般口无遮拦,终于还是动了怒道,“镇南王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若下次被你父亲听到,仔细他对你动用家法。”
    白氏说完还不忘看了看四周,再确定四下没人后方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母亲,外祖征战沙场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你为何总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宁挽华说完不再理会白氏,而是径自甩袖而去。
    白氏看着宁挽华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亦是无声地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小在阖府宠爱下长大的宁挽华想来是不会明白白家如今的处境了。
    启帝之所以将兵权交到了身有残疾的镇南王手中,又任由着萧氏一族立下战功,不过是为了不将权利集中在一人之手,便如北境的兵权虽在大长公主府,可沙场征战的宿将却是镇北将军楚临渊。
    这便是帝王的制衡弹压之术,虽将兵权交到大长公主手中,可大长公主为了避嫌又将统御北境之责交到了楚临渊手中,楚临渊虽暂时掌握兵权,却会因为顾忌着京中的大长公主而不敢妄动。
    南境的镇南王亦是同理,兵权虽在镇南手中,但镇南王因为身有残疾,只能是依仗着萧鼎风方才能震慑住南楚不敢妄动。二人互为依仗,却也相互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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