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知不觉,真的变熟了些。
    江楚歌坐在秦影身边,默默地想:好像一起睡觉真的能让人快速变熟,闺蜜是这样,老公也是这样。
    咳……她竟然会把秦影直接代入成老公?
    真是苍了个天。
    江楚歌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可她身旁的秦影无声无息,半点存在感都没有,她偷眼瞧过去,见这厮正在闭目眼神,压根没理她。
    白瞎了她那么多内心活动,白瞎了她的那声羞答答的“老公”,这冰块委实是个没心没肺的。
    女人的脾气总是莫名其妙地就来了。
    江楚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她就是生气了,温泉也不稀得泡了。
    秦影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扭头一瞧旁边的人已经上岸穿好了衣服,他一怔,张口问道,“不泡了吗?”
    往常她总是一扎进来就不愿意出去,磨蹭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和他一起回家,今天才泡了往日一半的时间,怎么就不泡了?
    江楚歌不想跟他说话,系好衣服一言不发地就扭头走了。
    秦影:“……”
    莫名其妙的。
    秦影上岸穿好衣服抬头一瞧,江楚歌已经走出去老远,显然没有等他的意思。
    不知道这女人闹的什么脾气,秦影剑眉微微一蹙,抬步追了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后,试探着与她并排,江楚歌别过脸去,一脸的冷漠。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秦影默默算着日子,她葵水刚回去不久,自然不可能紧跟着来。
    江楚歌依旧不理人,脸上挂着一种“不想跟你说话”的麻木不仁的表情。
    “……”
    秦影一贯是个冰山脸,向来都是人家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他没有热脸,自然也不会去贴江楚歌的冷屁.股,便只一路沉默地跟着她。
    心想着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不爱理人罢了。
    回到家,推开门,正在洗脸的小鱼儿看到江楚歌就顶着一脸的水珠蹭蹭蹭地冲她飞奔而来,“娘亲——”
    爹是混蛋爹,儿子却是好儿子,江楚歌一向最明事理,不搞迁怒这一套。
    因此她十分热情地绽开笑容,伸手将小鱼儿接过,抱了起来,开心地唤了一声,“儿砸!今天怎么醒这么早,娘亲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
    秦影的脚步顿时僵在了门口,抬起眼皮看着冲小鱼儿笑得极为灿烂的女人,两道剑眉再次蹙了起来。
    所以她不是不爱理人,只是不想理他。
    愿赌服输。
    刚回来秦影就去倒夜壶了。
    江楚歌知道比赛是他故意让着她,看着男人的背影,暗叹这冰块虽然不解风情了些,但也是个勤快的老实人,人无完人嘛,她不能要求那么多。
    算了,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吧,还能离咋地。
    女人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江楚歌很快调适好心情,便放下小鱼儿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自个儿玩去,转身进了厨房。
    家里肉没了,菜也剩的不多,面粉倒是还有半袋子,江楚歌想了想,还是做面吧,她将面团加水揉成长条,锅里煮开水,便拿起菜刀对着锅刷刷刷地削起了面,动作干脆又利落,秦羽和小鱼儿在门外看傻了眼,感觉像是变戏法一样,这手法,这刀工,不拿到集市上面表演都可惜了。
    面煮熟了捞出来,过了一遍冷水让面更加劲道些,江楚歌便开始调味,在碗底放入生抽、醋、盐、糖和香油,然后将菜和备好的蒜末和葱花放在面上,将锅内烧好的油舀出来往碗里一浇,冒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看着就香,闻着也香,馋的小鱼儿直咽口水。
    四碗面做好了,秦影也回来了,进厨房洗了洗手。
    正准备擦手,一方帕巾便递到了眼前。
    秦影微微抬眸,就对上江楚歌一双黑亮的眼瞳,努了努嘴道,“喏。擦完手把灶台上的两碗面端出去。”
    她指使着他,将帕子往他手心一塞,和小鱼儿一人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去了。
    秦影捏着手中的帕巾,有些怔愣,看着女人的背影,这是突然间又不生气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哄她,她便直接消气了。
    这脾气真是风一阵晴一阵的,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江楚歌从来不跟自己较劲儿,这性格说好听点叫敢爱敢恨,说难听点叫没心没肺,她的喜怒哀乐都源于自己内心感受,不受别人影响和主宰。
    拌面很容易坨,江楚歌拿筷子给小鱼儿拌着面,也让秦影和秦羽跟着她一起拌,将面拌匀之后显得黄橙橙的,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小鱼儿虽然年纪小,但秦影从不娇惯他,他也没有江楚歌以前见过的小皇帝小公主们需要别人喂饭还各种挑食的毛病,可独立了,拿着秦影给他特制的儿童筷呼噜呼噜的扒着面,很是捧场地跟江楚歌说着“好吃”,又化身好奇宝宝问,“娘亲,这是什么面啊,和你以前做的不太一样。”
    江楚歌告诉他,“这叫老陕西油泼刀削面。”
    她虽然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但酷爱北方的面食,上大学那会儿赶上没课就约着同学或者朋友出去旅游,把北方各大城市的特色面都吃遍了,非常喜欢陕西那边的美食,什么臊子面、扯面、削筋面、麻辣凉皮、肉夹馍、羊肉泡馍……哇,简直好吃到了巅峰,让人想要飞升上天。
    小鱼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眼巴巴地瞅着江楚歌,“娘亲,鱼儿也想吃。”
    江楚歌摸摸他的小脑袋,“没问题,等我得空了就给你做。”
    自从江楚歌来了以后,他们爷仨真是跟着吃香喝辣,每天都不重样,变着花样地吃,每当以为差不多了的时候,江楚歌又能整出一些新的美食。
    秦羽佩服至极,“嫂嫂,您怎么会做这么多东西,还能做的这么好吃呢?”
    江楚歌毫不忸怩地自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呗。”
    秦羽和小鱼儿很给面子地点头。
    江楚歌见爷仨吃面吃的贼香,突然问道,“你们说,我要是也去集市摆个面摊,生意会怎么样?”
    此言一出,正在吃面的三个人齐刷刷地朝她瞅过来。
    眼神除了懵,还是懵。
    江楚歌被这三双六只贼亮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放下筷子,她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在开玩笑,是很认真地在征求你们的意见。”
    名其名曰征求意见,但她眼里的坚定意味却分明在说:老娘主意已定,心意已决,看谁敢跟我说半个不字?
    “不行。”
    秦影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深沉的眼眸看着江楚歌,“说过了,养家糊口有我,不需要你出去抛头露面。”
    我去,这都什么封建思想啊。
    当着孩子的面,江楚歌忍住爆粗的冲动,冷着脸问秦影,“什么叫抛头露面?我是出去卖面,又不是出去卖艺,卖艺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活着,且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要紧。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会和你一起养家,不可能将重担都交到你一个人身上。”
    秦羽弱弱地在一旁说,“嫂嫂,还有我,我可以帮哥哥……”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秦羽乖乖低头,“是。”
    他敢怒不敢言,心里默默道:嫂子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两岁而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秦影见江楚歌脸色一片沉然,若说清晨那会儿她只是在闹别扭,这会儿便是真生气了,他顿了顿,缓和了一下语气,道,“家里缺什么,有什么需要,你尽可以跟我说,我都可以帮你搞到,你不需要为了生计发愁。”
    这真是驴唇不对马嘴了。
    江楚歌心累地叹口气,道,“秦影,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在为生计发愁,论吃穿用度,咱们家在临溪村不敢说最好,但起码也是上乘水准。可生活不是只有一日三餐,我也不能整日闷在这小小的山村做家庭主妇,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们还年轻,应该勇敢地走出去才是啊。”
    她这一番话说完,剩下的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小鱼儿呆若木鸡,秦羽沉默是金,秦影则静静地看着江楚歌,眼底晦暗不明,布满伤疤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江楚歌站起身,拎起自己的碗筷进了厨房,心里闷沉的厉害。
    日子过的苦一点没什么,自个儿的男人丑一点也没什么,对她而言两个人在一起,三观的契合远远要比一张脸重要得多。
    她不是甘于拘囿于山野乡村的家雀,迟早是要飞出去的,如果秦影接受不了这一点,那么他们势必走不长远。
    “爹爹,娘亲是不是生气了?”小鱼儿睁着一双大眼睛,惶惑地问。
    秦羽望着江楚歌远去那寂寥的身影,心中也是一紧,“哥……”
    秦影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他凝视着江楚歌,光是看她的背影,他也能感受到她的失落和难过,其实她说的话他并非不懂,也并非不理解,只是……
    在外面厮杀了那么久,他本想在乱世烽烟给她筑造一方安全静谧的田园,她却急于天高任鸟飞,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
    这到底是有缘无分,还是天意弄人?
    江楚歌和秦影陷入了冷战之中。
    吃过饭,两个人就各忙各的,秦影砍了荆条在院子里编篮子,江楚歌则在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饭食。
    家里现在最多的就是面粉,江楚歌干脆发面做起了馒头,蒸了满满一锅,天气炎热,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忙活一通很快就大汗淋漓。
    江楚歌坐在灶台前没感情地看着火,眼下她的生活真的就只剩下了一日三餐,忙完早饭忙午饭,忙完午饭忙晚饭。
    日子倒是轻松惬意,可时间久了就觉得无聊了。
    正唉声叹气着,小鱼儿呼哧呼哧地进了厨房,手上还拎着几只向日葵,一张小脸在烈日骄阳下被烤的红通通的。
    “娘亲,看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江楚歌探头一瞧,惊讶道:“从哪儿弄的向日葵啊?”
    “我和小叔在小虎家的后院薅的,小虎娘亲喜欢磕瓜子,种了一大片向日葵,爹爹让我们拿菜篮子去换一些,说娘亲你肯定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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