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最后,曹麾崔某带有质疑的笑容。
    小七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凝眉怒瞪曹麾,禁止转身自立于他身后的幽的衣袖内取出一大摞银票,转身面向曹麾,毫不在意的朝半空中扔去。
    这些银票的面额,每一章皆是十万两。
    “瞧见了吧!敢嘲讽少爷没银子……少爷身上携带的银两,足够买下一百个你!”
    小七神情倨傲,话到最后,他抬起右臂,食指伸出,摇摇晃晃的冲曹麾比划了下。
    幽上前欲要搀扶小七,却被他猛的一个大力挥开,并一声斥骂。
    狂妄,嚣张,不知礼!
    此刻的曹麾心底再无疑虑,脑海里电光火石间,阻止随从欲要和上前合力教训小七的行为,冲小七道:“刚才的确是本官言语不当了,实不相瞒,本官对那石城秦风牧亦极无好感,陈少爷尽管放心住在澧州,本官定能保你周全!”
    “本官?”
    小七皱眉:“你竟是个当官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本少爷可不信你!”
    “呵呵……出门在外,多些戒备总是好的,但戒备过度,便是自断退路。陈少爷若肯大胆一试,本官并会向你证明,本官刚才所言,绝无虚假。”
    一旁地面上的江楚歌将两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眸中思虑阵阵。
    曹麾口才的确了得,智慧定也不弱于人,而方才的试探足可证明此人绝非清白政治刚正之官吏。
    看来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并不会如预想中的那般顺利了。
    小七伸手抚着下巴,视线转来转去,故作思考状,实则自江楚歌身上扫过。
    见江楚歌并无旁的指示,便点头答应下来。
    “好,本少爷便信你这一回。终归再大的官儿,也抵挡不住本少爷身边这名护卫的刺杀,你若敢设计本少爷,本少爷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
    本就是醉酒之人,且连秦风牧府邸的人也敢动。
    小七的这番言语虽狂妄,却极符合他此刻的身份。
    曹麾心中升腾起阵阵怒火,但他隐忍不发。
    待他将这个二世祖身上银两尽数弄到手,便是这个愚蠢且自以为是的傻子命丧九泉之时。
    顷刻之间,曹麾脑海里掠过无数阴狠毒辣的想法,面上却是一副夸张到令人作呕的虚伪热情样。
    他主动邀请小七前往三楼,参与今日的晚宴。
    目的达成,小七自不会拒绝,一番假意思考之后,应承下来。
    他迈着虚浮的步子,同曹麾一道,转身朝三楼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转身来,阴冷不善的视线落在江楚歌身上:“还不跟上,躺那儿装死啊!”
    江楚歌被曹麾的仆从摔于地面,乃是意料之外的事。
    小七这般反应,令江楚歌很是满意。
    她唯唯诺诺的应了声,然后忍着胳膊肘的疼痛,强撑着起身,以胆怯畏惧之态,同幽一道,跟于小七身后。
    众人赶至三楼雅间时,里面已坐了许多澧州城内的商贾。
    这些人虽在此坐着,对方才二楼发生之事却了若指掌。
    此刻见曹麾入内,众人接连起身问好,好一番阿谀奉承之后,曹麾向在场之人介绍了小七石城陈家小少爷的身份,而后亲自招呼小七于他身旁落座。
    小七落座之后,面对众多商贾好奇探寻的视线,小七神情倨傲,同曹麾聊了几句,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自斟自饮起来,压根不给那些商贾丁点眼神。
    因知晓小七方才于二楼对曹麾极为无礼,曹麾却未对其采取任何不利行为,众多商贾们虽不满其做派,却也只能将之压于心底,不敢有丁点外露。
    小七落座之后不到半炷香功夫,便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高大却显沧桑的身影迈步入内,在这道身影之后,跟了两名侍卫。
    尚在谛都之时,江楚歌曾设法多方打听又换这位世子的过去与风评,可谓人人称赞,毫无瑕疵!
    可今日所见,却实是令人大跌眼镜!
    倘若秦逸桓是因沉迷女色而自我颓废,将澧州祸害成这般模样,一切也并非说不过去。
    当然不希望事实是如此,眼下江楚歌却不得不这般认为。
    秦逸桓,但愿你不要让所有关心你的人陷入两难。
    江楚歌满腹思绪间,秦逸桓已迈动步子行至曹麾身体另一侧的空位落座。
    他视线淡淡的扫了眼另一边的小七,眉宇微皱,沉声问道:“曹通判今日似带了新人?”
    “呵呵……”
    曹麾发出一阵笑声,落座的同时道:“这位陈少爷遭人迫害,下官既遇见了,便得管上一管。”
    曹麾脸上虽有笑容,语气却微微泛冷。
    如此态度,全无下属对待上司时所该有的尊敬与谨慎,而秦逸桓对此亦未表现出丁点不悦之色,其余人确实表现得噤若寒蝉。
    如此一幕令江楚歌眉毛不着痕迹的一皱,怀疑此中蕴有隐秘。
    “曹通判素爱行侠仗义,澧州有你,本官倒是省了不少心……大伙动筷吧。”
    秦逸桓一声令下,执起筷子,率先动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效仿,方才那怪异的气氛倾刻消散。
    因恐令曹麾产生怀疑,将身份暴露于他眼前。
    江楚歌暗中示意小七勿做任何套话之事。
    一席毕,仅是曹麾费尽心思,自小七处探得小七此番前来澧州,所携带之银票总数超过五百万两,但并未随身携带,而是由一并未现身的神秘人保管,且每一次取银票,皆得小七本人与幽一道方可。
    套得此种信息,曹麾彻底打消了杀人劫财的想法,决意采用一步步侵吞蚕食的策略。
    于是乎,他当时邀请小七留在澧州,在此做生意,并随着自己的势力,如此日后便可找秦风牧报仇。
    小七表现出一副被其说得心动的表情,答应下来。
    曹麾因他成功算计了这位自石城而来,愚蠢嚣张的陈少爷,而沾沾自喜。
    殊不知,自己已入了江楚歌的圈套。
    宴席散后,小七三人回到客栈,幽与小七皆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这伙人绝非之前在清泉县之时,那糊涂县令手下之人可相比的。
    未免江楚歌得知后,在一些细微之处被对方发现异样,小七二人默契的未将被跟踪之事告知于江楚歌。
    回到客栈,脱离那些人的视线后,江楚歌三人各自洗漱完毕,江楚歌出门问小二要了个煮熟的鸡蛋,回到房间却发现小七与幽皆已在他房里。
    江楚歌用鸡蛋揉被小七打得红肿的左半边脸颊的同时,问道:“方才我们回来途中,应当有人跟踪吧?”
    “您发现了?”
    小七愧疚的面上露出一抹诧异。
    江楚歌摇了摇头:“非也,清泉县的糊涂县令尚会想到派人跟踪之法,那曹麾明显比之难对付数倍,又怎会想不到这一点?”
    古人身怀内力,入夜之后四处一片黑暗,江楚歌的反侦察能力无法自如运用,确定是否有人跟踪,然她的智商并不会因身处古代而受影响。
    小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旁沉默的幽突然开口:“江姑娘,自刚才晚宴之上的状况分析,属下认为澧州表面上的最高行政长官虽是知州,曹麾却更像是于幕后将李澧州折腾成如今这般状况之人。”
    “幽,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和你们一样,:不希望秦逸桓真是大奸大恶之人,但我们得尊重事实。曹麾此人,咱们是得详查,但绝不能被个人情绪影响了思考能力。”
    如今他们三人孤身犯险,稍有不慎,定将身首异处,而澧州百姓,亦会继续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属下明白。”
    “我明白。”
    幽与小七齐齐应声。
    江楚歌见两人如此,微悬的心稍稍放下,敛了眉,于心底回忆分析了一番今日发生之事后,视线看向两人,嘱咐道:“曹麾并非好对付之人,咱们虽已于醉仙楼内取得其信任,却仍难免其事后心生疑窦,派人详查咱们的身份。
    澧州与石城相距甚远,他若派人前去查探,来回最快需要十日。若通过信鸽传递信息,让石城或是石城周边之人代为查探,则只需四日光阴。
    为防万一,咱们必须得在四日之内查清致使秦逸桓于一年前性情大变的诱因,并尽可能多的弄到有关曹麾的罪证…… ”
    江楚歌三人详细商量了一番接下来的行动,而后小七与幽方才各自回房休息。
    彼时,澧州通判府前厅内
    曹麾高坐于上位,管家立于前厅中央,恭敬垂首,等待着来自曹麾的命令。
    前厅内一片寂静,曹麾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管家觉自己两腿已隐隐发麻,曹麾的声音方才响起。
    “飞鸽传书前往石城,让秦佑查清楚,是否有一名陈奇的富家少爷,因睡了城主府的婢女而被秦风墓牧派人追杀,在外逃亡。”
    “是,小的这便去办。”
    管家恭敬的应声而去。
    在其离开之后,曹麾一阵琢磨,又唤来守于前厅门外的一名侍卫,吩咐道:“派几个人于明日一早前去查清楚,陈奇一行人抵达澧州城之后,都去过哪些地方,与什么人接触,做过什么事?”
    “是!”
    侍卫未敢有丝毫懈怠,即刻领命。
    正处在睡梦中的江楚歌被敲门声吵醒,素来有起床气的她险些未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深深的几个呼吸,控制住内心的烦躁,快速穿好衣服,扒拉了几下头发,行至房门口,取下门栓,打开房门。
    “江姑娘,您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幽视线于江楚歌仍泛肿的左脸颊上停滞片刻。
    昨夜他该阻止她这近乎自残的计策的。
    “我没事,只是昨晚睡的有些迟,所以起晚了。”
    江楚歌看出幽面上的愧疚与悔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甚好看的笑容,以示安慰。
    “待会儿我与小七以买东西的方式在城中探查消息,您便留在客栈歇息。”
    “好。”
    江楚歌并未拒绝,略一琢磨后又道:“曹麾并非好蒙骗之人,你与小七行事定要隐晦,除去同曹麾昨夜所说的合伙做生意相关的话题,千万不可直接向人询问旁的事情。”
    幽行事本已周全,加之江楚歌的特意提醒,此番他与小七形势颇为顺利,仅两个时辰便,探听到一极为重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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