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影半响才回过神来,声音微微有些哑,“今晚,不走了。”
    “……”
    江楚歌惊讶地抬头看着秦影,这厮竟然要在如意楼留宿?
    倾城了然,忍着笑道:“那好,我让人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说完便退了出去。
    江楚歌见秦影看着自己的样子,知道他的雄性荷尔蒙开始作祟了,这说明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她也颇为骄傲,心里却邪恶地哼哼两声。
    敢骗我,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如意楼的包厢隔音效果都非常的好。
    江楚歌也不怕丢她家秦公子的脸,这一晚上没少折腾,化身小作精,作天作地的,给秦影作的心服口服,就差跪地求饶了。
    翌日清晨小鱼儿退了烧,但还是一副小病鱼的模样,缠着倾城“漂亮姐姐漂亮姐姐”的叫,谄媚得不得了,江楚歌在一旁狂翻白眼。
    临近晌午的时候秦婴和江淮一起来了,带来了最新消息。
    南烨在御书房门口跪晕了过去,皇上才终于肯召见他,在御书房里私聊了将近一个时辰,南烨才离开了皇宫。
    江楚歌沉思片刻,好奇地问道:“聊了什么?”
    “……”
    气氛沉寂片刻,秦婴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废话。”江楚歌白他。
    秦婴白回去,咆哮道:“都说了是私聊了,他们说什么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还大言不惭地说带回了最新消息,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什么独家新闻呢,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江楚歌摇头、鄙视,加失望,给秦婴气得不行,跟江淮告状,“她讽刺我!”
    江淮差点被他喷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我觉得,她说的对。”
    他一大早被秦婴为了这事拍起来,也是一肚子的气没地儿撒。
    秦婴一颗心被扎的透透的,想要求秦影做主,但也知道这位叔自从娶了江楚歌之后都快不把自己当老秦家的人了,求也没用。
    他晃了半天只能朝倾城看过去,倾城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你堂堂世子殿下,连这点情报都搞不来,太弱了吧。”
    秦婴:“……”
    他很委屈,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食物链最低端的呢?
    在座的众人正琢磨着皇上能跟南烨说些什么,包厢的门就被“咚咚”两声敲响。
    小鱼儿腿儿勤快,过去开门,进来的是晏三爷,京城浮生酒楼的掌柜,他一进来便朝众人微微欠身颔首,姿态从容淡定。
    倾城起身问:“三爷,有事吗?”
    “是。”晏三爷轻描淡写地说道:“南家少将军求见。”
    江楚歌等人猛地抬起头,面面相觑,说曹操曹操就到,只是南烨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见我?”倾城又问了一句。
    “不是。”
    晏三爷还是一派淡定,视线却是朝秦影看过去,又低眉颔首,“少将军求见俊王殿下。”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朝秦影看过去。
    秦影手执茶盏,同样波澜不惊,淡淡抬眸,“让他进来吧。”
    南烨进来之时,脚步还有些蹒跚,是跪久了的缘故,脸色也是苍白憔悴得很,与那日在辣妹面馆见到的蓝衣公子几乎判若两人。
    江楚歌看着有些不落忍,对小鱼儿道:“鱼儿,过去扶一下。”
    小鱼儿忙过去扶住南烨,南烨朝他轻扯了下嘴角,却是谢绝了他的搀扶,迈过台阶走上前来,跪在了桌前的空地上。
    这一跪,将众人吓得不轻,秦婴和江淮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江楚歌慢了半拍,也站了起来。
    倾城蹙了下眉,赶紧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南烨是面对秦影而跪的,秦婴和江淮他们自然消受不起,秦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阿烨,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跪了两天一.夜,膝盖骨都快跪碎了,这一跪下去,脸色顿时白了几分,缓了半天才喘匀了气。
    南烨跪直身子,抬眸看向秦影,苍白的嘴唇坚定地吐出,“我来求王爷,救救红颜。”
    江楚歌等人都愣了愣,他们知道南烨肯定是为救红颜而来,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向秦影求救。
    这里,好像最不具备救红颜理由的人,就是秦影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刻薄,但江楚歌扪心自问,以秦影不爱管闲事的性子,若非看在她和红颜是结拜姐妹的份儿上,恐怕连金陵都不会来。
    包厢的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秦婴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南烨竟然会求到十七叔这里来。
    他心道:兄弟,病急乱投医也不带这样的,你这真是想瞎了心呐。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见十七叔管过谁家的闲事,一向独来独往,冷僻孤傲,上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唯一能请得动他的只有战事。
    更何况,以南家和十七叔之间的恩怨,不拔刀相向都算不错了,南烨这一跪,实在是……破天荒。
    秦影良久都没有说话,江楚歌站在一旁憋不住了,疑惑地问南烨,“你为什么会求到秦影这里来?他如何能救得了红颜姐?”
    众人闻言不由又齐齐抿唇,敢这样直呼秦影名讳的,恐怕只有江楚歌了,他们听着都觉得胆寒。
    南烨朝秦影看过去,见他微垂着眼眸喝茶,还是没开口,辨不清是什么态度,又听到江楚歌发问,便权当解释给秦影听。
    他启唇,哑声道:“皇上说……长公主不同意和离,他也没办法,长公主不听他这个皇兄的,她从小到大只听王爷您一个人的话,您说什么,她肯定是听的……只、只要您发话,长公主同意和下臣和离,那红颜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便可以从天牢里出来了。”
    江楚歌听了这番话,不由拧起了眉。
    这都说的是什么鬼?
    合着皇帝是想让秦影当这个恶人,劝自己的侄女离婚,还得他侄女同意离婚之后,红颜才可以从天牢出来,这是在做什么交换吗?
    不等秦影说话,她先提出了疑问。
    “长公主是否同意和离,跟红颜姐能否从天牢出来有什么关系?他是皇上,直接下令把红颜姐放了不就好了?”
    南烨青着脸,艰难道:“我这是这样问皇上的,可皇上说,朝野上下都盼着摄政王殿下的回归,只要您重返朝堂,一切都不是事。”
    “……”
    江楚歌听到这里更懵逼了,这两件事,前后有什么逻辑吗?
    逻辑不逻辑的她没听出来,但她听出了一件事,皇上俨然是拿红颜当人质了,想拿红颜的命,换秦影重回朝堂。
    她都听出来的事,秦影能听不出来吗?
    秦影捏着茶杯,轻轻转动了一下,唇角轻勾,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出言奚落的时候,却听他凉凉的声音道:“红颜我可以救。但,让南大将军亲自来找我。”
    南烨得了秦影这一句话,心情复杂地蹒跚而去。
    他或许还存着一丝希望,可在秦婴等人看来,秦影这个要求和直接拒绝没有什么两样,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
    出如意楼的时候,秦婴还在一个劲地唉声叹气,碎碎念着,“红颜没救了,真可怜……”
    江楚歌一拳打过去。
    “怎么说话呢?阿湛只是说让南大将军亲自来找他,又没有说真的不救,只是想让南大将军道个歉而已嘛。”
    她觉得秦影应该是还记着南大将军拍他那一掌的仇,这一掌别说秦影,她也耿耿于怀呢。
    虽然是她亲爹,但道个歉也是很有必要的。
    江楚歌自诩恩怨分明,深明大义,可在秦婴和江淮眼里,她简直是太无知,太天真。
    “道个歉?而已?”
    秦婴无语的表情简直无处安放,“你知道南大将军脾气有多倔吗,跟驴一样,不,比驴还倔呢!他除了会在家里跟南夫人低头,超级无敌妻管严之外,就从来没有跟别人低过头,让他道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让他跟十七叔道歉,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来。”
    “……”
    江楚歌听他说的这么笃定,也不禁拧起了眉,朝秦影看过去,“他说的是真的?”
    秦影怀里抱着团子,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它的小耳朵,“恩。”
    他淡淡应了一声。
    “……”江楚歌无奈了,一脸怨念地看着秦影。
    这厮既然知道南大将军的臭脾气,也知道南大将军是她亲爹,那何必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难道真像秦婴说的那样,他不想救红颜?
    于是乎,江楚歌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马车即将在浮生酒楼停下之时,江楚歌忽然转头问了秦影一句,“你和南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影抱着团子的手一僵,不由扭头朝她看过去。
    团子吃痛,哼唧了一声,从他手中跑掉,钻出车帘跑下了马车,小鱼儿喊了一声,“团子,别乱跑……”
    秦婴和江淮几乎是同时起身下了马车,这种严肃的对话他们还是不要参与了。
    车内寂静片刻,忽而听见车厢外头江淮清冽的声音,“爹,您怎么来了?”
    江楚歌掀开窗帘,就看到酒楼门口立着一个中年男子,十分瘦削,模样和江淮十分相似,只比他多了两撇胡子,怀里抱着团子。
    “这人是?”江楚歌开口询问,自然也把刚才的话题暂时揭过了。
    秦影感觉自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轻声回答她,“江淮的父亲,江钰,任大理寺卿。是我的结义大哥。”
    江楚歌正了然点头,突然听到后面半句,瞳孔猛地一缩,“……”
    “结义?大哥?”
    江楚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也跟人结拜过?”
    她知道古代义结金兰很流行,可她万万没想到秦影这个老干部似的冰山王爷也能赶上这一波潮流,竟然真的跟人结拜过。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秦影噎了她一句,然后道:“下车吧,别让大哥久等。”
    让秦影唤一声“大哥”,还能如此以礼相待的人,在江楚歌这里简直成了稀有物种,她揣着满腔兴奋下了车。
    完全忘记了追问秦影与南家之间的恩怨。
    只是她似乎兴奋的有些过头。
    秦影还没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江楚歌欢呼雀跃地朝江钰扑了过去,一把握住人家的手,激动道:“您就是江大哥,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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