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小儿子,不错眼。
    “娘,我吃不下,睡不着。”小儿子现在已经成了她的心头宝,若是连这个儿子也丢了,她也不要活了。
    “女儿一闭上眼睛,就会惊醒,害怕把这个小的也给弄丢了,我不敢睡,也睡不着。”
    即便是眼皮子撑不住了,她合上眼也能立刻的惊醒过来。
    秦夫人心疼的要死,也知道女儿这是成了心病了。
    “蕊儿,娘不逼你,你睡不着就不要睡,用温热的湿毛巾敷敷眼睛好不好?秋水和冬至两个丫头不够,娘让雨水和春分守着你。”
    江楚歌点了点头,秦夫人将怀里的小儿放在了床榻最里面,女儿歪歪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秦夫人心里恨的厉害,从来不怀疑自家人,能将女儿害成这样,秦夫人若是能忍得下去,才怪!
    女人生产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和她家老爷宠在心尖尖上的女儿遭了这么大罪,凭什么秦影还能安然无恙?
    妇人坐月子,若是月子做不好,寿命都会短上许多年,可女儿这般?
    秦夫人拿着鞭子的手有些哆嗦,抽着侍卫的长剑,点了两个侍卫让守着女儿的房,剩下的都被秦夫人带到了秦家。
    秦影还没有得到消息,原本他只要下衙了就会守在江家别院,今天还没来得及。
    秦夫人杀上门来的时候,秦影才刚出房门,见着手里提着刀的秦夫人,赶忙行礼鞠躬:“岳母大人,您来了。”
    “我来了?我可不就是来了!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秦家要怎么磋磨我的女儿呢!你们秦家算什么东西,也敢磋磨我的女儿?”
    秦夫人也不往要命的地方戳,胳膊大腿,一道道的剑伤,根本没有丝毫手软。
    “我家蕊儿辛辛苦苦怀孕生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偷孩子?今儿你若是将秦家的小罗告诉本夫人,本夫人尚且可以让你好好的,你若是不说?”
    眼看着秦夫人竟然往自家老爷胸口上戳剑,秦原都要吓死了,赶紧拔剑去抵挡。
    秦影不敢喊疼,也不躲避,就让秦夫人往他身上戳。
    “岳母,只要您能消气,您随便戳,秦家大房,不能没有继承香火的根。”
    秦家大房,是秦家的根,他继承的是二房,这是不一样的,父母兄弟已经不如从前,若是连最后的期望都没了?
    秦影不敢想。
    秦夫人扯着嘴角,看着敢抵挡她的秦原,吓得秦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秦夫人,我家大人说的是气话,您……您……”秦原不敢招,他的命是老爷给的,他什么都不能说。
    “呵。”秦夫人冷冷的笑着,嫌弃的将长剑丢给了侍卫。
    “你放心,我不杀你,你不是护着秦家吗?可以,你继续护着,我倒要看看,凭你一己之力,能护着他们多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州府是大,但是!江州府并不是秦影的地盘。
    “刘韬,你带人,将秦家的下人都给本夫人弄到这儿来,本夫人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对我的女儿欺上瞒下!”
    秦家的下人,一个都跑不了,知道的不知道,打一顿就都知道了,不是吗?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变得鬼哭狼嚎的。
    秦夫人带来的侍卫是从西北秦家带来的,秦家的几个,根本就不是对手。
    知道的人,自然能说出一二,甚至还能说出来孩子是从哪送出去的,至于那两个稳婆、老大夫,更是直接被秦夫人一个状纸,送到了中州府的大牢。
    中州府是圣上的势力,秦夫人在京都的时候见过这位范大人,又因为秦夫人娘家西北都督府的干系,范大人对秦夫人的委托,自然不会懈怠半分。
    范大人的手下看着大人手上拿着的亲笔信,有些不解。
    “大人,您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人去找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这毕竟是秦家的家事,您?”
    秦家的家事,他们插手,可不太好!
    范大人将书信折了起来,好生的收了起来,敲了敲下属的脑袋,很是遗憾。
    “这可不是不好的事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儿,你嘴里的秦大人算什么大人?有西北秦家的权利大?”
    也是这位脑子不好使,竟然做出这么个事儿来。
    范大人很是遗憾,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给了他出手的机会,不是吗?
    “去,三州府发布通告,全程通缉秦家人,悬赏抓捕秦家者,保护婴儿者,悬赏五百金。”
    范都统并不是没有脑子,反而很有脑子,和下属隐晦的提了提,免得秦家人将婴儿给偷渡走,全城戒严,在城门设置卡口。
    城郊的,出城的进城的,都需要过关卡,不过关卡,也出不去。
    秦夫人在江州府下手,不管是村落还是城镇客栈,没有一个地方没找的,特别是,与秦家相连的别院。
    抱着婴儿的大活人,不可能眨眼间就消失,最有可能的,就是秦影把人给藏起来了。
    秦夫人看着别庄外的村庄,揪着几个衙役,让人带着村民往山里找。
    秦夫人心力交瘁,从她到了江州府的时候,立刻就写了一封痛骂江大人的信件,将人骂的狗血淋头。
    可怜江大人接连收到女儿和夫人的家书,恨不得长翅膀,直接飞到女儿和夫人的身边。
    秦影算计的深,秦家人既没有被安排进深山,也没有在中州府境内徘徊,反而是在离京都不远的小城镇涿县被人认出来的。
    秦家人,只认得两个地方,一个京都,一个江州府。
    江继峰离不开京城,但是两个儿子可以离开,是以,江大人让两个儿子在京都附近的城镇去找人。
    人手自然都是从京城带的。
    江紫莎被调回了京城三年,练就了一双厉眼,几乎是根据别人的描述,就找到了秦家人。
    秦家老老少少不少,只带着一个婴儿,但凡是见过的,都会觉得熟悉。
    江紫莎带着士兵,冲进秦家,直接将中年枯槁妇人怀里的婴儿给抢了过来,让人将秦家人给看管了起来。
    秦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哆嗦着身子,嗷嗷的嚎叫着。“杀千刀的,抢孩子了!”
    老太太才开口,就被士兵嫌弃的踹了一脚。“闭嘴!”
    江紫莎看着怀里的孩子破旧的襁褓,有些心酸,孩子脸上都龟裂了皮,嘴角上不知道喂的什么,满是黑渣。
    “秦家老爷子,你知道,偷了我们江家的血脉,是要遭报应的,你们秦家没有孩子,就像偷我妹妹的孩子,你想的倒是挺好。”
    秦老爷子浑浊着一双眼睛,死不承认,“江家大朗,这是我小儿媳生的孩子,是我们小四的血脉,可不是你们江家的,你把孩子还给我们小四!”
    是对有官职的人,竟是半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就这样的人家,竟然也敢图谋他妹妹的孩子?
    “秦老爷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我们江家的血脉,与你们秦家可没有半分干系,就是秦影也没资格养着我们江家血脉的孩子!”
    自从妹妹出嫁,江紫莎就没有见过江楚歌。
    这些年,他一直在临海那边,回了京城,也是奉旨调回京城,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让他远行。
    江紫莎,对亲妹妹还是有愧疚的心思的。
    特别是在看到妹妹寄回来的信件之后,心里更是沉闷的厉害。
    找到孩子,却不能立刻将孩子送到江州府,江紫莎回去没有先回江家,反而先带着耗子去了医馆。
    秦家没有银子给孩子请奶娘,或者秦影给秦家请过,但很快就被秦家一行人给辞退了。
    是以,老大夫将孩子的襁褓给拆开了,小孩子瘦的竟像是皮包骨,身上也脏污的厉害。
    “这孩子肠胃虚弱,以后要精心养着。”老大夫摇了摇头,话有些不稳。
    “孩子有些小,不过底子还在,精心养着就是。”老大夫看着江紫莎穿的衣服并不俗,但是孩子身上的,明显破旧,不免多说了两句。
    “回去先给孩子洗洗去,这大冬天的,孩子皮肤娇嫩,尿布要勤换,我一会儿给你带点儿药膏,每次孩子洗完澡的时候给涂抹涂抹,也能让孩子好受一些。”
    孩子的屁股上长了湿疹,大冬天的,多遭罪!
    江紫莎点了点头,也明白小孩儿的状况实在是有些糟了。
    江大人第一时间知晓了孩子已经找到的消息,赶紧让人先去外面找奶娘了,这才安心的坐在大堂,浑身像是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江继峰江大人并不是第一次抱子孙辈儿的孩子,大儿子五年前就就有了儿子,也是他的滴孙子。
    但是外孙子,还是江大人第一次见,不免有些激动。
    江紫莎没敢将孩子交给父亲,而是让夫人身边的奶娘把孩子抱下去了。将大夫给的膏药也交给了奶娘。
    “你们小心着些,小公子糟了罪,这瓶膏药,帮着小公子涂抹到臀部,小心别伤着孩子。”
    奶娘不敢大意,毕竟江家这两天的气氛,都是因为怀里的小东西。
    奶娘看着怀里不太小好看的孩子,其实是有些嫌弃的。
    从南到北,天气冷,小孩子的脸和乡下不懂得保养的孩子一般,脸颊上都生了冻疮,黑黑的,难堪的要死。
    只奶娘不敢将自己的情绪摆在明面上,她是哪里的,可嫌弃不了主人家的孩子。
    即便江大人没有抱到孩子,可是看到原本应该精心养着的孩子比农家的孩子都不如,还是心酸得;厉害。
    “这是你妹妹的孩子?你可确认了?”
    江大人有些不敢认,毕竟这孩子自从出生,谁都没有见到过,更何况还过了这么久。
    江紫莎倒是没有怀疑,点了点头。
    “儿子问过大夫了,这孩子确实比单生的孩子还要小,不过健康,只这阵子被秦家养的不好,瘦弱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眼缘的问题,这孩子正眼的时候,一双犹如琉璃般黑沉的眼珠,让他觉得很是亲近。
    “爹爹可是给娘和妹妹去信了?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总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
    江大人从收到信儿的时候,就让二儿子带着信儿去江州府了,哪敢有半分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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