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歌淡淡的拍开他的手:“你跟她说,她是什么态度。”
    表面上她装的云淡风轻,可心里还是在意的。她身份特殊,又退过亲,现在又没日与文武百官一起议事。
    实在是不符合贵妇们心中的儿媳妇人选。
    秦影定定的看着,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长姐她对你……”秦影拖长了尾音,江楚歌脸色终于僵持不住,秦影眼里盛满笑意,“长姐她很佩服你!”
    江楚歌嗔了秦影一眼:“你说这话,与没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至少长姐很喜欢你!”
    江楚歌不置可否。
    片刻之后,倚梅端来了两碗热腾腾的汤面,味道鲜美,勾得江楚歌食欲大开。
    “公主用饭吧,今儿的牛肉面是秦公子亲手做的。”
    江楚歌惊讶的看向秦影:“你居然会做饭……”
    秦影挑挑眉:“怎么,觉得我很笨拙吗?”
    “当然不是!”而是觉得不可思议,秦影这样一个浑身书卷气的人,居然也会下厨,江楚歌完全想像不出来。
    “君子远庖厨,你怎么一点都不忌讳?”
    秦影笑笑,一脸坦然:“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我一个商人,满身铜臭味儿,还说什么君子远庖厨?而且我常常在外做生意,外面的饭才不惯,我就自己动手咯!”
    江楚歌不无羡慕,秦影作为秦家少主,想必事情也不会少,可他还有余力学做饭,还做得这么好。可她却不行,为了学治国之策,几乎占用了她所有的精力。女孩子要学的琴棋书画,她一样都没学会。
    江楚歌有些气馁,但牛肉面太可口,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忧心。
    秦影见她吃得开心,也觉得开怀。
    用过饭,江楚歌与秦影对坐着闲聊,秦影趁江楚歌不注意拉住她手,放在手心把玩。江楚歌抽了抽没抽出来,又抽了抽,还是没抽出来。
    干脆装作不在意,说着自己的事:“清王叔传消息回来,西南战事接近尾声,郗月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军中突然发了疫症,你知道的,郗月那个地方邪得很,常年毒障遍布,一不注意便会被带毒的蛇虫蚁兽袭击了。
    战事渐入尾声,清王叔也越来越深入郗月腹地,齐国的兵士极不习惯,就算有随行军医,也防不了郗月的算计。”
    两人面对面坐着,秦影握着江楚歌的手,摸着上面的茧子,仿若什么珍宝。好像他们只是在谈今天的天气如何这样的话题,而不是事关西南战事,郗月的存亡。
    “所以,这次你要我替你做什么?”
    秦影的指尖划过江楚歌的手心,江楚歌一阵战栗,想抽出来却被秦影紧紧握住。江楚歌睇了他一眼,无可奈何:“解铃还须系铃人,清王叔在信中说他怀疑士兵们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但是郗月的毒军医看不出来,更不会解,所以王叔才会送信回京求救。
    不过既然郗月敢下毒,自然会有所防备,从金陵到郗月,这一路一定不安全。我想让你用秦家的商队,护送君兰去郗月。秦家经营几十年了,常常走商,去一趟西南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秦影终于严肃起来,但手上的力道却一点没松:“你这意思,是要让我去冒险啊。”
    江楚歌瘪瘪嘴:“我不会让你冒险的,君兰虽商队走的同时,我会安排一批人做幌子,引来对方的注意,你就放心吧!”
    秦影捏了捏她的手:“嗯,我信你。你也放心,我会全须全尾的把君兰送到西南边陲。”
    江楚歌心里一暖,回以一笑:“嗯,我信你。你只要把君兰送到西南边城,就会有清王叔的人来接应,之后我还有其他事求你做。你就不要在西南停留太久了!”
    秦影身子一倾,唇角从江楚歌额头上划过,江楚歌脸色桃红,轻轻推了秦影一把,秦影趁势起身:“有你惦记着,我哪里会在西南停留太久!”
    用过早膳,江楚歌便出了宫。
    今日休沐,江楚歌出宫去看萧夫人,萧夫人已经醒了好几天,前几天京城里的贵夫人们该探望的也探望得差不多了。江楚歌现在去萧家,也不会担心人多眼杂。
    八抬的大轿上了街,沿途不断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江楚歌也没刻意隐藏身份,是以,大多数人都能推测出轿子里坐的是谁。
    齐国的规矩,只有公主和宗亲女才能坐八抬的轿子。现在京中有六个公主,一个静宜大长公主,一个平瑶长公主,一个江楚歌长公主,还有一个便是为了和亲才封的庆和公主,还有两个还小,应该不会单独出宫。
    静宜大长公主和平瑶公主平时都没少在外走动,她们都有专用或者偏爱的车轿。只有宫里那位平时不出宫,所以沿街的百姓纷纷猜测,轿子里的是那位不常出宫的江楚歌长公主,还是那位刚刚登上金枝的庆和公主。
    说是江楚歌长公主的人觉得这样华贵大气的轿子,配得上那位的身份,同时也只有那位才压得住这么华贵的轿子。
    说是庆和公主的人觉得既然江楚歌长公主不常出宫,那这次八成也可能不是她。倒是那位庆和公主,在没进宫封公主之前就爱出门游玩,这一次是她,也更合情理。
    正在两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的时候,江楚歌的轿子停在了振兴医馆前。
    后面的马车里,车帘掀开,从里面下来两个衣着清丽的女子,脚步轻移间衣袂飘飘,恍若仙妃,看呆了围观的众人。
    但是很快两人就进了医馆上了二楼再看不见,片刻之后,两人捧着一盒养颜丸出来。
    两人对着轿子福了福身,叫了一声公主,车里传出来一个婉转的女声,淡淡的应了一句嗯,“回去吧!”
    两人谢了恩,上了后面的马车,一行人又缓缓而行。
    轿子离开后不久,两个不打眼的小厮从振兴医馆出来,去了隔壁秦家的商行。当然,没人会注意两个普通的小厮。
    江楚歌的轿子一直到将军府外停下,后面小车里的两个宫女下车来扶她下轿。
    轿子压下之后,里面的人大大方方的露出了脸。
    江楚歌一身藕白色长裙,头上挽了一个凌云髻,用白玉簪子固定,再插一直流苏步摇,耳朵上坠了一副白玉耳铛。眉眼略加修饰,看起来温婉大方。
    没有华服修饰,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势,就无端的让人折服。
    围观的百姓看直了眼是谁说长公主样貌无盐?是谁说长公主举止粗鄙?若这样的容貌都叫无盐,这样的举止都叫粗鄙,那京城所有的闺秀就都上不得台面。
    其实当年文慧皇后在教江楚歌治国方略的同时也不是没教过她女艺。只可惜江楚歌天资有限,鱼和熊掌没能兼得,至于礼仪气度嘛,全都归功于那个对她寄予厚望,一心想把她培养成第一公主的皇祖母了。
    皇祖母走后,也由一个老嬷嬷一直监督江楚歌时刻不得松懈。所以,才有了江楚歌这一套能唬人的礼仪气度。
    面对好奇的百姓们,江楚歌回以一笑,大方亲和。这下子,百姓们对于这位公主身份的猜测也没了异议。
    听说江楚歌长公主在给先帝守孝,穿的都是素衣,而且,那位庆和公主可没有这样亲和。
    一瞬之后,将军府外跪成:一片:“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楚歌已经踏上台阶,走到将军府门外,听到声音之后转过身来叫了平身。语气平和不骄不纵。
    将军府早就收到消息,此事也开了大门相迎,江楚歌在王氏的陪同下进了将军府。
    去主院看了萧夫人之后,江楚歌被迎到花厅喝茶。
    上过茶点,王氏把伺候的丫鬟打发离开。
    “长公主,臣妇有一事相求。”
    对于她的直接,江楚歌忍不住挑眉:“少夫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说什么求不求的。”
    江楚歌这样说,王氏也就没再拐弯抹角:“臣妇说这事儿有些唐突,但这件事也只有长公主能帮我。臣妇小时候在冬天落过水,受了寒,从那以后,大夫就说我子嗣艰难,难以受孕。
    本来臣妇都已经放弃,但君兰姑娘给了我希望。如果有可能,臣妇自然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只是臣妇并未替国家做过什么贡献,让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替臣妇调养,实在有些唐突。但臣妇还是想一试,求长公主成全。”
    江楚歌抬手,偌菊便把王氏扶了起来。江楚歌对她报之一笑:“萧家是齐国的功臣,替齐国收疆卫国,少夫人所求也是合情合理,本宫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本宫暂时离不了君兰,等她方便之时,本宫自然会让她来为夫人调养。”
    王氏喜形于色,对江楚歌行了个大礼。
    江楚歌在萧家用过午饭,才启程回宫。
    她走之后,柳氏才派丫鬟出来打听消息。
    很快小丫鬟就回到柳园:“常宁院那边说,夫人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来,与长公主在屋里密谈了半日,她们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柳氏只是一个姨娘,以前萧家没有正房夫人,她可以跟着迎客,现在有了王氏,她就没资格去陪长公主了。
    常宁院是王氏的住处,虽然是王氏的住处,但自从成亲以后,萧宁就一直住在常宁院。
    柳氏一到,常宁院的丫头就去回禀了,王氏自江楚歌走之后便心神不宁,觉得坐立不安。便让丫头从嫁妆里挑了两匹柔软的布料,想做几件小衣,可拿起布料又觉得好笑,孩子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首先她还未与萧宁圆房,再则,君兰也还没替她治病。
    正失神呢,就听到丫鬟的禀报,王氏微微诧异。自她嫁进来,柳氏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她也没藏着掖着,柳氏做的事被她捉到证据之后,直接呈到了萧宁面前。
    萧宁也没有偏帮,直接了当的告诉柳氏,没有正事不得进常宁院。自此之后,柳氏确实安分了不少,也很少在她面前出现。对与常宁院,更是绕着走。
    今日她会过来,倒真让她好奇所为何事。
    柳氏很快被请进来,王氏让丫鬟上了茶。
    “不知妹妹过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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