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军营的路上,风长栖除了与其他人讨论起公孙天衡的事情之外,还跟无名说起山魅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月舞很是关心:“其实我第一眼看到那一只山魅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劲,他的眼睛红得不正常,我在密林里待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同寻常的眼睛.......”
    月舞不擅长描述,便只用简短语言描述出自己看出的不一样,好在众人都能够理解。
    一行人中,神情最为严肃的人正是无名:“我怀疑那个制造山魅的人获得了南宫卓然的某些帮助,”虽然已经看穿了对方的真面目,可是真正把这个人当做敌人来对待的时候,无名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年轻的时候在这方面倒是颇有天赋,只是后来因为国民的缘故,离开师门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医术修习也就荒废了下来。”
    无名的师父是谁早已不可考证,但是从无名的能耐来看,那位肯定也不是寻常人,他教出来的南宫卓然自然不可小觑。
    风长栖拉着玉无望的手,神情凝重:“无名前辈,请恕晚辈冒昧一问。”
    “你说吧。”
    “既然我们与南宫门主的目的相同,都是奔着木中水去的,那到梁国都城寻木中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碰上她,到手无名前辈您打算怎么办?”
    一边是多年好友,一边是先师叮嘱过要好好照料的师妹,无名会站在哪一边?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无名的身上。
    后者神情凝重的沉吟片刻道:“我自己心里也没数。”
    这种事情说得太过绝对也不好,无名虽然相信风长栖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但南宫卓然毕竟是他的师妹,在没有亲眼见到她,并向她问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之前,无名绝对不会贸然站队,这个问题的回答还是等见到南宫卓然,众人面对面问清楚事情前因后果后再做定夺吧。
    无名显然不想明确回答这个问题,既如此,风长栖也没有继续追问。
    众人在马车中保持着沉默,一路无话。
    马车穿过山林,一路来到沈浩然的军营大门前。
    早有传令兵先行赶回禀报情况,所以军营大门口站着江林,似乎是在等他们的到来,一看到马车过来,江林便迎上前来。
    “这位是军师。”风长栖认得江林的脸,一打照面便跟众人介绍起他,后者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对众人一阵嘘寒问暖,然后将目光转到无名的脸上:“前辈,时隔多年,没想到我们竟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从江林的言辞与眼神上看,他似乎很久之前就见过无名!
    可当事人却不认得,神情茫然的问:“你是?”
    面对如此情景,江林也不尴尬,脸上仍挂着得体的笑意,拱手作辑道:“晚辈七岁那一年以为误食毒药命在旦夕,是前辈您路过救了晚辈一面,这份救命之恩晚辈一直记在心中,只盼着来日再见之时报答前辈,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十几年,前辈不记得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
    无名确实不记得这件事,他济世救人多人,从鬼门关前救回的人命不计其数,要是每个人都记得的话,恐怕早就已经累死了。
    还好江林本人也不在意这些,侧过身请众人进门去。
    便在这时,无名开了口:“早些时候是否有士卒将一个怪物送回到军营中?”
    传令兵的口信中有这方面的叮嘱,江林早就做好了安排:“因为不知道那怪物究竟有什么能耐,所以我们吧它捆起来关在铁笼子中,如今它正在笼子里面挣扎呢,前辈若是想去看看,晚辈这就带路。”
    无名点点头,为了让心中疑惑能够暂时消除,他想让自己忙碌起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无名与元真二人本来就对山魅之事颇有兴趣,他们的年纪虽然大,但是体力却比一般年轻人都要好,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休息。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风长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真是老当益壮啊。”
    其他人则是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住下。
    军营毕竟不是客栈,不可能每个人都腾出一个房间来住着,只能将众人分开安置,风长栖,月舞,以及乐清三人住在同一做营帐中。
    月舞高兴的拉住风长栖的手:“风姑娘,这一路过来我们真是担心死了,那个劫持你的人下手没轻没重,不仅把你人给抓住了,还在你身上留下那么长的一道伤痕,当时我们都快要吓死了!风姑娘你衣领子拉下来让我们瞧瞧,现在好些了没有?”
    风长栖顺从的坐在位置上,任凭月舞扯下之的衣衫。
    果不其然,那白皙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很浅的伤疤,衣领子拉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不容易被看见,可一旦仔细些,便会发现那道伤痕再浅淡,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也显得格外显眼,月舞与乐清都心疼得不得了。
    不过要说最心疼风长栖的人的话,要数玉无望。
    “栖儿。”就在风长栖三人在营帐里说话的时候,外头传来玉无望的声音。
    乐清对此见怪不怪了,赶路的时候玉无望对风长栖的安危有多担心大家都看在眼里,能够等到现在才过来找人去说话,已经是很难得了,她与月舞都不想影响他们培养感情,便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我带月舞去外面走走。”
    风长栖歉意一笑。
    那两人前脚刚离开营帐,后脚玉无望就走了进来。
    想到月舞离开前的那个眼神,风长栖耳尖沾染上绯红颜色:“师父。”
    玉无望答应一声,快步走到风长栖身边,眼角眉梢尽是担忧之色:“见到你的时候我太高兴了,便没有注意到你的不对劲,栖儿,你的声音怎么了?”
    声音?被问话的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南宫卓然对她下毒的事情要是说出来,师父肯定会担心的,还是不说比较好。风长栖眼珠子转了转,抬起脸笑笑道:“我没事儿,这两日不是天气有些凉么?没注意便染上了风寒,声音有点沙哑而已。”
    玉无望面露狐疑:“真的没事儿?”
    风长栖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便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而是从衣袖里取出一样物件递到风长栖面前:“我记得在湖泊边你被人挟持的时候,那人的刀在你身上划了一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想到那道伤痕,玉无望便感到坐立不安。
    他落下衣领,撩开风长栖的长发,浅淡的伤痕便映入眼帘。那道伤痕并不深,估摸着当日南宫卓然挟持风长栖的时候也没想对她下杀手,如今伤口已经彻底痊愈,只是还留着一道浅淡的伤疤。
    玉无望的指腹轻轻摩挲在伤口处,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疼吗?”
    每每回想起那一日的场面,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根本就不应该受伤!
    风长栖摇摇头:“小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玉无望便伏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宛若发誓一般对她说:“今后绝对不会再让你收任何一点伤了!”
    军营另一处,军师江林正带着无名与元真两位前辈缓缓走向一处戒备森严的营帐,这一路走来,无名算是看清楚这军营的布置,他早年喜爱读书,除了医书之外,兵书也看了不少,懂得一些排兵列阵的事儿,所以他看见这军营布置时,神情有些诧异。
    没想到那位主帅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却有这样老辣的眼光,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成长的话,也会长成一代名将吧。
    “前辈,就是这里了。”江林的脚步在一处营帐前停下。
    与之前任何一座营帐对比,都能一眼看出这座营帐的不同寻常来,一般的营帐有两人把守,而这座营帐却有数人,只差一点就要把整座营帐围起来,由此可见对方的谨慎。
    江林在旁边解释说:“我们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生物,为了防止它为祸军营,我多派了几个将士在外头把守着,就连里面也有数人看守。”
    无名对此颇为赞许:“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守在外头的几个将士一看到江林带人过来,立马迎上前来:“军师!”
    江林点点头:“这两位前辈都是当时名医,将军特地请过来察看情况的,你们且——”
    “啊——”
    外头的人顿时都警惕起来,方才那尖叫声正是从营帐里传出来的!无名最先发现不对劲,一个健步上前掀开帘子,霎时间,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众人一抬眼便见里头惨不忍睹的情状!
    只见关押着山魅的笼子似乎被一股蛮力活活撬开一般,整个变得弯曲起来,而江林安排的几名看守则倒在地上,方才他们听到的尖叫声便是他们发出来的!几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伤,显然是被那只山魅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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