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云传回来的消息也并没有让她失望。
    如今的局面成了这样,少不得那些文官作势。
    风帝那罢免秦文钟一事,终于成了最后一根导火索。
    那些文官唯恐这样的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哪天也会像那些被罢免清算的官员一样,脑袋不保,索性换个帝王,干脆推举安西郡王上位。
    风长栖思极这个消息,冷笑一声。
    这群不安分的东西!
    现在的文官,真是些蛀虫啊。
    风长栖想想他们,就觉得恨得牙痒痒,到时候一定要把他们一个个都抄家流放,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想想他们到时的惨样,风长栖心情好了一点,如果下一步,祖云能探听到情报就好了。
    玉无望已经告诉她,风帝已无性命大碍,只是做出一副假死的模样。
    只看祖云那边情况如何,风长栖一阵心乱,为今之计,只有找一个最好的时机了。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剧痛,好像是一盆水泼了下来,整张脸像是刀割一样疼痛,她猛地站起身来,想喊人,却发现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眼前是一扇巨大的窗户,冷风幽幽地传了进来,风长栖越看着,越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她猛地直起身来,离开了被窝,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浑身一振,风长栖已知事态不妙,她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一阵突然亮起的烛光近乎灼瞎了她的眼睛。
    她定睛一看,不是白天那个苦苦相逼的老臣又是谁?
    这下风长栖突然冷静了下来,身上的水凉得吓人,脸上也是一阵阵刺疼,仿佛有针在扎,但这样更让人清醒,风长栖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正视此前的情况。
    没关系,总有办法。
    只要细心思虑。
    风长栖仔细看着那个老臣的脸色,就感觉到了他在犹豫,风长栖心里猛然闪过一丝喜意,假如真是这样,局势无疑是对她有利。
    那可真是太好了。
    风长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一定原形毕露,露出了娇美的笑容,风长栖抹去把脸上的水,镇静地说:“大人就不怕我现在叫人来么?”
    “风长栖,果然是你,你这个妖女,杀死亲父,还蛊惑着国师不知东南西北。”那个老臣恨恨地望着她,俨然风长栖真的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玩意儿,风长栖静静地听着,也不生气,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其实也是紧张的,手一直在抖。
    但这种时候,越要冷静,被那个官员以为了什么,那自己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是我。”她平静地说,老臣有些意外,这个人死到临头,竟能如此淡定,“大人迟迟不杀我,可不是心中犹豫的表现么?”
    风长栖轻轻说。
    老臣气愤地道:“我只是要看看,是不是风长栖你这个妖女,免得我白忙功夫,没想到,真的是,也对,只有风长栖你这妖女,才能将国师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
    风长栖挑了挑眉。
    她看清了屋子的外面,全是刺客。
    这下可真所谓是生死一线。
    风长栖苦笑了一下。
    只能搏一下了,要是她什么都不说,一定会死。
    风长栖已经做局势做出了判断,那个老臣也在犹豫杀还是不杀自己,毕竟她在风国的声望,还是有的。
    风长栖忍着脸上的剧痛,道:“我问大人一句,将我的行踪告知大人的,是谁?”
    “大人不觉得此人别有用心么?”
    老臣脸色微微一动,却仍是色严具厉地道:“别有用心,又和你有什么相干?”
    “你这妖女,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风长栖款然一笑:“我说那人可疑,大人信么?”
    “可疑?”
    风长栖认命一般,走到他面前,举起手来,声正辞严地道:“你敢这时候来,一定是做了完全的打算,我清楚我已经逃不掉,不如,大人给我一颗毒药,要是我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让大人满意,大人尽可取我性命如何?”
    老臣面色似乎在犹豫。
    风长栖趁热打铁:“如今都是铁证,我也不想说服大人什么,但是我好歹为风国做了这么多事,我早知我是孟丽帝女,要是真如何,我也不必为风国做这么多了。”
    “而且,大人随时派人看着,我也逃不掉。”
    老臣想了想,答应了。
    不过,那老臣并没有弄什么毒药,想想也是,他一个普通的文官,去哪去寻那种吊着人性命的毒药,所以,风长栖直接被他们带着走。
    风长栖心中奇怪,从之前到现在,这个老臣好像并不想取自己性命,他是也发现了什么疑点吗?
    但是现在,疑惑只在风长栖心里装着,她并没有说出来,她清楚,以老臣现在对自己的信任度,即使说了,恐怕也不会得到丝毫回应。
    还不如闭紧嘴,反正到时候,自有答案。
    到底自己当年跟随玉无望,在风国朝堂很有威望。
    不然,现在死在床上了也不一定。
    老臣带她来到了自己的宅院。
    老臣对着那些人使了个眼色,喝令道:“你们都给我出去,不要靠近这个房子半步。”
    刺客们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
    他们是来杀风长栖的,谁知,这老头半天竟一点意思都没有,要不是凤无淞再三交代他们一定要听这老头的,他们恐怕这时连老头和风长栖一起宰了。
    “大人,你这是为何?路上磨磨蹭蹭这么久,这时候还不动手?是想做什么?”刺客疑虑地道。满眼都是怀疑,盯着老臣,目光甚至有了一丝杀意。
    老臣淡淡地说:“风长栖乃孟丽帝女,她肯定知道很多,你们主人要杀了风长栖,我却只想风国太平,我让他在临死之前,把临死的消息全部吐露一遍,又有何不可?”
    老臣眼里猛地射出精光来:“风长栖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国家大事,又是你们这些人可以知道的?”
    那些人虽不愿,但也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毕竟凤无淞话在先,违背凤无淞的命令,可是相当严重的。
    两人走进了屋子里,见这老人真想保自己,风长栖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他的面孔,她都觉得有几分亲切来。
    他就是在这里知道她的具体下落的?
    风长栖嘴唇瓮动几下。
    风长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若是不问,现在一点信息都得不到了。
    “大人。我很奇怪。”风长栖嘴唇动了几下,满脸疑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那个人是如何告诉你的?”
    ‘“第一次要求滴血认亲也是她。”那个大臣也是一脸紧张,像是在疑惑着什么。“我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便来滴血认亲,国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失效了。”
    “晚上,她又来了。”老臣嘴唇一下下地动着,手用力地捏着衣服,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她甚至让我带着人去杀了你,”老臣苦笑了一下,看着四周,“如你所见,这些人都是她的人马。”
    风长栖心一惊,看了一眼四周的暗卫,这么说,她岂不是还是会有危险。
    “那么老先生,你是奇怪,那个人太想杀我了?”
    风长栖忍着心中的惊讶说。
    “不愧是公主,果然料事如神。”
    “只是那个人为何一定是你?”
    “是我?在朝堂中,就我威望最高。”老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
    如果凤无淞亲自动手,那她肯定进不了皇宫,假手于人,让别人帮自己办,最合适不过。
    风长栖平静地想。
    “她是不是个女人?”
    “正是。”
    那一定是凤无淞。风长栖在心里冷笑一声。
    呵,又是这些把戏,这个女人可真是没完没了。
    “只是这样,是不会让大人非觉得她可疑,是吧?”
    “的确不会。”老臣身体抖动着,“我之所以觉得可疑,是因为我在安西郡王那,见到了她.....安西郡王最近有些不老实。”
    风长栖轻轻一笑,“老大人救命之恩,风长栖铭记在心。”
    “不必客气。”老臣看着她,眼里仍是一片矛盾,像是努力在纠结思虑什么。“公主为人,我素日所见,说实话,我也不太相信公主能做出这些事,可是.....铁证如山,我不得不认。”
    风长栖轻轻吐了口气,暂时解决了,可惜,事情没她想的那么顺利,还不能得到凤无淞的下落,她看了看头顶的月亮,明亮得像一个圆盘。
    玉无望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她安全了。
    风长栖有些欣慰地想。
    一盏茶的功夫,玉无望果然带着开阳和叱离赶来,眼里满是焦急,“长栖,你怎么样!”
    “我没事,无望。”风长栖连忙回过头,咬着唇,却看见玉无望一片怒意,几乎要杀了他一样,连忙辩白,“这位老大人,并不想杀我.....”
    玉无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风长栖感觉到他还是对那位老臣有着很大的敌意。
    风长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排空脑子的杂念。
    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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