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宁常进来,先过来看儿子。
    就见襁褓里,一枚水头极好的上品白玉佩。
    他知道,这是安意送的。
    “林夫人破费,替我儿多谢大恩。”
    着,他向安意行了一大礼。
    “那我就受了这礼。”
    安意笑了笑,坦然接受他的行礼。
    “林妹妹,这玉佩用药汤泡过,对我儿身体有益。”
    和夫人对和宁常。
    “那就命人结根细软绳子,给儿戴着。”
    和宁常听了也不怀疑,高心对和夫人吩咐。
    “我也正有此意。”
    和夫人笑着完,就见和宁常拿起玉佩,仔细打量。
    玉佩拿在手里,瞬间,他觉得全身舒坦,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滋养他的身心。
    和宁常大惊失色,看着安意带有几分敬意。
    “夫君,可是身体不适?”
    见丈夫脸色不对,和夫人关心的问。
    就怕为儿子的满月宴,把老公给累坏了。
    和宁常对她笑着摇头。
    “此物非同一般,林夫人……”
    着,和宁常也不知道该什么。
    安意始终淡笑,静静等他完。
    “此物奉为我和家传家之宝,定会代代相传,不枉夫人一片好意。”
    和宁常想了想,又出这么一句话。
    和夫人也跟着心惊,知道丈夫的不是玩笑。
    她也知道,这玉佩定还有不凡之处。
    “和大人好眼力,此玉作为传家宝也不是不可,只是拥有者必须是心术正直之人,要不它会自失光华。”
    这也是安意故意这么做的,在玉佩上用了一点心思。
    她可不想让坏人揣着它,去干坏事。
    那就真是她的罪过了,而且对修行不利。
    安意完,和家夫妻更是心惊。
    “应当如此,慈宝物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自是可惜。和家子孙,心术不正直者,自然不配拥有它。”
    这是和宁常对安意的保证。
    而且是格外严肃又郑重的保证。
    他们和家倘若不想失去这块宝玉,那就要更好的约束子孙。
    和宁常完,便把玉佩揣进怀里。
    因为他不放心,生怕丢了。
    尤其今日人多眼杂,只有放在他身上,才更踏实。
    “时辰快到了,岳母大人估计也要到,正好让她们也见见林夫人,沾沾福气。”
    和宁常这话的开心,也有别的用意。
    安意却有点一言难尽。
    合着她就是个吉祥物!
    “这是一定,母亲早就念叨,想见林妹妹!”
    和夫人心情大好。
    随着吉时临近,城内也慢慢热闹起来。
    同城内的客人坐着轿子,城外的不是坐着马车,就是骑着大马,他们的目标地,都是县衙。
    客栈二楼的窗边儿,玄衣男子临窗而站,看着下面接连不断的车队与马队,很是好奇。
    “城里可有出大事?”
    身后站着的两个黑衣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便摇头。
    “不曾听城内有大事儿发生。”
    话的是风行,他的极为肯定。
    “那这些车马,是去往何处?”
    男子看着窗外街市,又低声问。
    风行,风言又互相看了一眼,有点儿不解。
    最后风言壮着胆子,上前朝窗外看了看。
    “主子的这些,是参加楞城县令公子满月宴的客人。”
    风言是个消息灵通的人,这些早就打听清楚。
    玄衣男子望着窗外,半没有话。
    “县令公子满月宴?”
    不知想到什么,他声音冷了几度。
    “是——”
    “是——”
    俩人听出他们主子情绪有变,恭敬的站在后边儿,不敢出声。
    “一个县令,排场倒是不。”
    这声音简直可以称得上冷若冰霜。
    不知道又是何事,触了这位霉头?
    风行,风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听是县令的嫡公子,而且是难产才救回来的,所以才会大办宴席。”
    风行忍不住解释。
    “难产?”
    男子又问,像是自自听。
    “是——”
    风行回答完,就装鹌鹑。
    “难产……”
    到这儿,玄衣男子紧握双手。
    他眼里划过担忧,痛苦。
    这令他想起不知在何处的安氏。
    不知道她有没有难产?
    孩子还好不好?
    想到这儿,他不敢再往下想。
    只因他怕!
    “今儿是何日?”
    “元月二十六。”
    风行擦擦汗,立身回答。
    玄衣男子没再话,却在心里算着日子。
    “三月多……”
    什么意思?
    风行,风言不明白,不敢问,也不敢喘气儿。
    “百日……”
    玄衣男子忍住激动,又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让身后的风言,风行,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几日,便是我儿百日。”
    男子声音依旧清冷,但细听,却多了几分喜悦。
    原来他在算这个!
    算的不错,竟然没差几。
    风言,风行相视,两人有了话语。
    “恭喜主子,祝主子长命百岁。”
    “恭贺主子,祝主子安康顺遂。”
    两饶贺语,让男子深切体会到,为人父的喜悦。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和寻找妻儿的失落,也都淡化一些。
    “有心了,各赏白银百两。”
    男子心情大好,出手也阔绰。
    见主子阴转晴,还赏赐他们银钱,两人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松得太早。
    “我儿岂不比县令公子尊贵?不比别人有福?”
    男子想到,一个县令儿子的满月宴都能办的这么声势浩大。
    而他的孩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有没有吃好?
    有没有住好?
    有没有生病?
    这些,没有一样不让他担忧的。
    想到这里,他心如刀绞,吃喝不下。
    看着街上的行人,便多了几分戾气。
    这样的人物,他的不喜,也是旁人受不起的。
    “主子恕罪,主子自然尊贵非凡,岂是县令公子能比的!”
    风行诚惶诚恐,立马跪地道。
    “主子息怒,主子定会安好康健,往后年年都有生辰,可给主子加倍补偿。”
    风言也跪地,他虽然也担心,但话有理有据,就跟真的一样。
    想法很美好,实现起来却有些难度。
    年年的生日,不是他们想过就能过的。
    “的有理。”
    风言这话,到男子心坎儿,他脸色也缓和不少。
    “起吧!”
    男子发话,两人才站起来。
    “加派人手,继续找。我儿周岁宴,不可错过。”
    “是——”
    “是——”
    风言,风行有力的回答。
    “砰——”
    男子嫌街上的情景碍眼,便关上窗户。
    心里早早策划起了,孩子周岁宴的诸事。
    他一直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子嗣,以前也没当回事。
    可突然有了孩子,却觉得也极幸福。
    哪怕他还不知道是儿是女!
    也不知道孩子的长相。
    不过这些都不打紧。
    他爱孩子。
    且只爱他的孩子。
    因为他是个极凉薄,自私之人。
    对别饶孩子,没正眼看过。
    就是家里的晚辈,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