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很快恢复了正常,“我很好。走吧,我们现在去皇上身边伺奉。”
    栖星狐疑地看着栖月:“你确定自己没事吗?”
    栖月原本在担心是栖星往她屋里放了信,但仔细一想,栖星和她同时在皇上跟前伺奉,除非她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或者说栖星有同伙。
    刚才栖星的神情很坦荡,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
    “没事。”栖月没有多说,率先走了。
    栖星眸光微闪,她回头看一眼栖星所住的屋子,暗忖这里是不是又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保和殿的年宴散了后,周恪去到翊坤宫留宿。
    栖月回到养心殿歇息。她躺在榻上睡不着,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眼见着到了子时,已是新一年新一天,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猜不到是谁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找不到这个人,她有如针芒在刺,坐立难安。
    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洗漱,栖星就来了。
    看到栖月憔悴的脸,栖星皱眉道:“你的脸色越来越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事情跟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栖月机械地回答:“没什么……”
    “你该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鬼样子。你和我认识多少年了?你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不是大事你会夜不能寐?”栖星一把抓住栖月的手:“栖月,你看着我。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服侍皇上多年,我们都对皇上忠心耿耿,在我有难的时候,你会帮我。现在你遇到问题了,你也可以同我说,多一个人,多一个解决办法也没准,除非你不把我当成朋友。”
    栖月看着表情焦虑的栖星,有点恍惚。
    她能信得过栖星么?栖星以前讨厌华妃,但现在不会了。温大用以前讨厌华妃,现在也不会了。
    只有她从来不曾停止过厌恶华妃,她找不到同道中人。
    “我真的没事。”栖月拂开栖星的手,快步走远。
    栖星看着栖月的背影,难受得紧。
    她想把栖月拉回来,可栖月害的人是华妃,事到如今,栖月还没有回头的迹象,而且还有越走越远的迹象。
    现在的栖月就像是曾经的她,她理解那种感受。
    翊坤宫。
    栖月脸色憔悴,栖星情绪低落,周恪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意外。
    他的这两个宫女素来分得清场合,但这回精神不济的样子实在不像话。
    “栖月,三天了你还没调整好么?”周恪沉声问道。
    栖月因为没睡好,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周恪问她话时,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奴婢知罪。”
    顾长安恰好牵着小橙子的手出来,看到栖月的鬼样子,她作势吓一跳,打趣道:“你这个样子有点吓人。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鬼撞了吧?”
    栖月闻言看向顾长安,顾长安却没看她,自顾自地坐下:“栖月真要伺候不好你,身边换个人就行了。若你舍不得,大不了让栖月休息个十天半把月。元宵前都在休沐,你让她休息一段时间也不会影响你……”
    “娘娘,奴婢可以伺候好皇上,不需要休息。”栖月急得打断顾长安的自以为是。
    谁要华妃猫哭耗子假慈悲?她从来不曾休沐这么长时间,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那当本宫没说。”华妃说着,把小橙子扔给了周恪。
    既然栖月要逞强,不如再给栖月施加一点压力,顺便再试试栖月的抗压能力如何。
    此后栖星找了个机会,把栖月拉到无人之处道:“你状况不大好,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皇上跟前有我和大用伺候着……”
    “我说了,我可以!”栖月打断栖星的话。
    她是御前宫女,除了伺候皇上,她便一无是处,说实话,她也不想离开皇上这么长时间。
    暗处有一个人在盯着她,她不知道对华妃下手的那件事会什么时候爆出来,她怕将来再没有机会伺候皇上。
    栖星不懂她,其他人也不可能懂得她的焦虑。
    “你这是何苦呢?休息一两天也好,你的精神实在是太差了,急需要休息只有好的身子才能长长久久的伺候皇上,难道你还信任不过我和大用吗?”栖星握上栖月的手,发现她手凉得像冰。
    再看栖月铁青色的脸,就像是病入膏盲一般。
    看着栖星担心的脸,栖月心一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今天大年初一,你要开开心心的。如果将来我没机会再伺候皇上,你一定要代替我,伺候好皇上……”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栖星在抹眼泪。
    “你哭什么呀?”栖月没好气地道。
    如果此前她对栖星还有一点防备,眼下这一刻她知道,栖星是向着自己的,她们这么多年的情份不是假的。
    “你可不能有事,我们以后还要携手伺候皇上,皇上也习惯了我们几个伺候。”栖星越说,眼泪就越止不住。
    她想劝栖月,让栖月向皇上袒诚这件事,或许皇上还会大发慈悲,饶栖月一回。
    “我也希望咱们能一直伺候皇上呢。”栖月帮栖星擦去眼泪。
    她们两个正说着话,浓月的声音凭空响起:“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栖星忙擦干眼泪,回头若无其事地道:“刚刚说起来了往事,我一时没忍住……”
    浓月看看眼泪未干的栖星,又看一眼脸色黯淡的栖月:“你们继续吧,我只是路过。”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栖月看着浓月的背影,轻声道:“华妃娘娘身边的宫女都与平常宫女不一样。”
    那是浓月,她是栖月,她们伺候的一个是华妃,一个是帝王。照理说,她应该比浓月更有资格抬头挺胸走路才对。
    结果却刚好相反,她永远学不会像浓月那样骄傲,她有时候还有些自卑。
    “她们都很聪慧,尤其是浓月,最得华妃娘娘看重。”栖星不知道栖月的复杂心情。
    接着她又对栖月道:“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如你说给我听,我们两个一起想解决的办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