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结此事,突然跳到另一个话题:“说起来妾身能提升位份,还是托了太妃娘娘的福。”
    顾长安没想到贤妃的思维这么跳跃。
    她对贤妃怎么上位的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贤妃还突然提及自己。
    “你能成为贤妃,这是你自己的本事,与他人无关。”顾长安淡声回答。
    贤妃见顾长安这么说,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她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例如最近的天气如何,后宫又有什么样的奇闻轶事。
    顾长安听了直想打哈欠。
    她跟贤妃的交情止于多年前,后来很少打交道。她救过贤妃那件事,也因为时间久远而变得模糊。
    贤妃此次来,难道就为了跟她闲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吗?
    “妾身却觉得,太妃娘娘是妾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子,哪怕只是和太妃娘娘说说话,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妾一直很仰慕太妃娘娘,当日若非太妃娘娘,妾也不可能有今日。妾希望将来还有机会能时时拜访太妃娘娘,希望太妃娘娘别嫌弃妾身。”贤妃说着,起身告辞。
    顾长安客套了一回,让弄影送送贤妃。
    直到贤妃走远,弄影才回到顾长安跟前复命。
    “奴婢瞅着贤妃为人和善,没有一点架子,这和很多踩低捧高的妃嫔不一样。”弄影由衷感叹。
    哪像有些妃嫔,一见娘娘失势,便离娘娘远远的。
    当初娘娘最风光得意的时候,贤妃也没有来巴结娘娘。
    “皇帝能提升她的位份,自有她的独到之处。”顾长安没有讨论贤妃的欲丨望。
    于她而言,贤妃就只是一个外人,怎么比得上她怀中的贴心小棉袄来得有趣?
    弄影还想说什么,浓月对她摇摇头,示意她适可而止。
    既然娘娘对贤妃没兴趣,弄影就没必要再提起。
    娘娘在后宫没什么好友,自然也不需要有好友,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
    今日贤妃主动示好,大有和娘娘交往之意,但娘娘这个人素来是随心所欲的。娘娘似乎对贤妃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就表明贤妃此人是好是坏有待商榷。
    弄影这个缺心眼儿的却没搞清楚状况,她得跟弄影说道说道才行。
    此后她找了个机会,把弄影拉到一旁问道:“你为什么帮贤妃说话?”
    “我就是觉得贤妃为人和善,她一直叮嘱我,让我照顾好太妃娘娘,还称若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她。后宫这么多妃嫔,贤妃是唯一一个关心太妃娘娘的。我就想着如果娘娘多一个像贤妃这样的盟友,未尝不是好事。”弄影讷讷道。
    “我还以为你收了贤妃的好处。日久方能见人心,贤妃为人如何,娘娘心里有数。若是娘娘要交贤妃这个盟友,自然会有打算。但目前为止,娘娘没有这个计划,知道吗?”浓月正色道。
    “我知道了。”弄影知道浓月的话在理。
    这个后宫多的是虚情假意,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她只是心疼娘娘在后宫孤立无援,虽说多了一个淳妃的身份,但因为不能同时出现,所以还是有所限制。
    “你就是耳根子软,这样很容易被人利用。你只要记得一件事,贤妃能这么快上位,绝对是个有手段的。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你得打醒十二分精神。”浓月不放心地叮嘱。
    今儿这事儿倒是给了她提醒。
    若贤妃接近娘娘另有目的,那接近娘娘的近侍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她们三个人当中,弄影的耳根子最软,但凡是对娘娘好的人,她都会有好感。
    贤妃跟弄影说那番话会不会是提前知道了弄影的性子?
    此后她跟顾长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顾长字听得认真:“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张氏从何得知弄影的性子?平时弄影并不会随便跟人交往,知道她耳根子软的人只有咱们几个……”
    浓月的顾虑不无道理。
    这样想深一层,张氏这个人确实有点诡异,她从何得知弄影的性子?
    哪怕是宫里,也找不到谁能真正了解弄影的人。不过,仔细想深一层,也不是真找不到人,这儿不是有顾家姐妹么?
    张氏和顾云昭走得近,从顾云昭嘴里打听了弄影也属平常。
    “你可知近一年里,张氏和顾云昭有没有来往?”顾长安问道。
    浓月一听这话立刻回答:“奴婢一直留意永和宫的动静,并不见顾修容和贤妃有什么来往。奴婢甚至怀疑她们私下并无交情,是不是弄错了?”
    顾长安又问:“贤妃这边可有什么异样?”
    “据奴婢所知是没有的,至于贤妃背地里可有跟什么样的人来往,这就不得而知了。在奴婢看来,贤妃是整个后宫最难以捉摸的人物。”浓月如实回禀。
    “哀家也看不透她。来日方长,这种事急不来。哀家突然在想,陈蔓儿的死是不是跟贤妃有关!”顾长安眸光微闪。
    浓月一愣:“此话怎样?”
    “哀家也没有证据,但就是觉得长安殿里真要找一个有秘密的人物,那人非贤妃莫属。陈蔓儿是打听到了什么事情,而陈蔓儿死的那天晚上,贤妃就晕倒在哀家的以前所住的秋水居,还有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是妙丹,她是彭御女的近侍。当时贤妃倒在秋水居,她们两个都是第一时间在案发现场,会不会当晚动手的人是妙丹,而贤妃是指挥妙丹的主谋?她们是因为没办法及时离开,才只能以这种法子故弄玄虚,摘清了自己。”顾长安有条不紊地分析。
    当然,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至于是不是真像她所说的那样,将来或计有机会查证,但她总得替陈蔓儿讨回个公道,也要把陈蔓儿带走的秘密查出来才行。
    “娘娘这么一说,奴婢觉得非常贤妃的嫌疑确实很大。真要是贤妃杀了陈婕妤,那贤妃这人太可怕了。”浓月想起的是贤妃那张慈眉善目的脸。
    谁能料到这样一张和善无害的面孔之下,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