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昭游还是在我身边出没,前倨后恭的,外人不知内情,只觉得他像极了仆从,整天黏着我,尽心服侍。
    可即使炎热夏天,我也不敢再露出领口和胳膊,若是觉得热,只让柳贾多给我运点冰块来抱着。
    那天,我来到夏家米铺。
    掌柜吃了热,中暑了,正在医馆里躺着。而夏菽丰又不在,她的几个男宠并不懂如何经营店铺。
    我来这里当个掌柜,替她清点货物。
    昭游没有跟来,只说要留在浣翠楼给我熬甜羹。
    夏天冷握着长矛,站在我身后。
    这几天来,他一直跟着我,却没什么机会与我说话。每次开口,昭游都会打断我们,强行跟我说话。
    他说:“你被威胁了,应该杀掉他。”
    我摇头,轻叹:“不算威胁,只不过是各取所需。”
    千夫长怜悯地看着我:“……”
    我:“我真的没事。他很好看,不至于伤害我。”
    夏天冷:“可你不喜欢他,他在强迫你。”
    我:“的确。可前南朝的皇帝拥有三宫六院,真的每一个都喜欢吗?”
    夏天冷帮我将一袋米扛到货架最顶部,没有回答。
    我转移话题,问:“宫中有何音讯吗?”
    夏天冷汇报:“贵妃得宠,说晏居城太热,皇帝决定搬回鸾都……现在改名为南都了。”
    “鸾露呢?她就任由贵妃得宠?”
    夏天冷:“她一直嫌弃晏居城太小,但晏居城匠人数量不足以扩建都城,朝廷银两吃紧,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我后来才得知,他是通过骆秋溟得到的情报。这个户部尚书一直在暗暗地向夏天冷传送消息,但自从新贵妃出现之后,他就没有去过后宫。
    罗衡已将下一封诏令的方向指给我,要我去我朝和北域的交界处寻找大将军。
    每次北域王每年来鸾朝的时候,都好像岁月静好,两国和睦得像亲人似的,但边境总是有些碰擦冲突不断地爆发,边民也往往会加入军队,守卫城池。以前边境发生整个村子的村民都失踪的事情,母皇盛怒,飞书质问北域王,对方却只打马虎眼,说他也不知道。
    总之,边境并不太平,而当鸾朝被南朝更替之后,街上总能看见奇装异服的北域人。有时候他们就像敌方派来的细作,特意跑到城池里来查看风土人情,想从内部攻陷城市似的。
    这让我感到不安。
    我要去寻找的大将军名叫云汉,他从十几岁开始就一头扎在军营里。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又听母皇说,他是个相当魁梧的美男子。美则美矣,手段雷厉风行,比夏天冷还要严酷。
    而根据罗衡猜测,我可能面临的问题,甚至是一个人单挑整个军营,通过了才会得到下一封诏令的提示。
    我现在之所以还留在淆城,只是为了给自己打造一身盔甲和兵刃,以免到时候真的需要我舞刀弄枪。
    “说起来……你刚才说,晏居城匠人数量不足以扩建都城,可淆城里也就只有一名工匠啊,他们都去哪儿了?不应该每一个县城都有铁大师的亲友和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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