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声音突兀将院子里正在交谈的两方人打断,全部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别人不说,大正母亲时间过惊蛰的。
    “你咋来了?”那脸色有点奇怪。
    原本安安静静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的人瞬间出声。
    “找我吗?”
    尽管大正表情没变,可有眼色的人都察觉到这人出现后,大正的情绪明显不同。
    带人来相亲的那家迟疑道:“大姐,这是?”
    大正主动说:“这是隔壁大寨的鱼塘厂长,来找我谈建设鱼塘的生意,这是大事情,妈,我就先走了。”
    “等会,这人还没说上两句话,你倒是看两眼再走。”
    大正母亲拉着他,不善的眼神盯着惊蛰说:“这位鱼厂长,大过年的,再忙的人都要休息,这结婚也是大事情,你看是不是等说完,你们再谈其他的事情?”
    说是商量,至于大正知道,依照母亲攥着他的劲道,根本不会放他走。
    大正正色起来,看着对面站在原地害羞的姑娘。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大正母亲着急道:“你这都没了解呢。”
    大正随后凑到母亲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而后就看到母亲盯着对方姑娘多看了两眼,叹口气。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随后就跟对方道歉。
    大正趁机拨开母亲的手,来到惊蛰面前。
    “我们走吧,去公社谈。”
    惊蛰点头,转身的时候,看到大正母亲瞅着她不善的眼光。
    这怕是他儿子相亲失败的愿意,都怪到她身上来了。
    离开大正家还算是顺利。
    惊蛰:“我们不去公社,直接去窑厂吧。”
    “去窑厂?真让我猜对,你是为了鱼塘假设来买砖的?”
    大正说完,看着身后还跟着的毛根,主动说:“毛根,你今天不去买结婚要用的东西?”
    “那些东西置办的都差不多……哎呀,还真有忘记的,队长我就先回家了。”
    话说完,人就直接一溜烟的跑掉。
    惊蛰望着那背影说:“毛根都结婚了,谁也没想到他才是当初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先结婚的那个。”
    “你一开始以为是谁?”逃离了相亲,大正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不少。
    “我啊。”惊蛰说的理所当然:“最先定亲是我啊,当时你们都没影呢,现在看着情况,没准你们都比我快。”
    大正听到这话,刚刚才出现的笑容又淡了点。
    “是啊,你这亲定完拖的也太久没结婚。”
    惊蛰随口说:“快了,日子都定下来。”
    大正步伐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最后才带着笑说:“那挺好,不过你去窑厂是去干什么的还没说呢。”
    他直接避开这个话题,怎么也不想继续刚刚说的事情。
    “大寨远一点的荒地上出了点问题,我来看看。”
    “荒地?你是说堆在那的灰?”
    惊蛰回神:“你知道?”
    “知道啊,窑厂最开始出的那段时间里,因为还没熟悉,经常出砖之后就的会留不少的那东西,原本就随便出出来,跟以前家里一样丢粪池里的,哪知道又一次突然冒泡炸了个小粪池,那之后就再也没弄过。”
    “炸了?”
    “恩,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清楚,不过都知道那东西危险,后来才发现不能见水,可这东西也不能专门找屋给放,万一又炸了呢,后头的事情,大寨那边荒地更多,跟大队长商量之后就选了块远丢那,好在后来技术慢慢熟练,那灰出的也少了。”
    “所以那东西丢荒地上,大队长是知道的。”
    “恩?是不是出什么事情,那东西又炸了?”
    大正皱起眉头,眼底带着疑惑:“不对呀,自从换了地方,就没出过事。”
    惊蛰解释:“是其他的事情,所以东西都是你们主动送过去的,大寨没人来?”
    “那倒也不全是,你们那偶尔会来干活的人搬运。”
    “大寨的人给小寨干活?”
    “说是批斗名单上的,所以这种活都丢给他们。”
    这听着就奇怪。
    大小寨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不过当着大正的面,这话惊蛰没说出口。
    接下来,惊蛰跟着大正看了眼已经初具规模的窑厂,也听大正说过对未来的一点规划。
    看完一切,惊蛰告别离开,大正都没搞清楚惊蛰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至于直接走的惊蛰,直奔公社堵住大队长,将大正说的话重新问一遍。
    大队长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个事情,小寨那边也算是山脚地下,担心炸了山,才在大寨后面选了块平整的荒地,那东西撒地上倒是啥事都没有,后来这事我就没管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一时之家,惊蛰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吐槽。
    “麦种会熟,是生石灰见水煮透的,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下过大雨?”
    “是,那雨下完之后,才开始正式下雪的。”
    惊蛰脑子里面还在快速旋转。
    现在看来,过程都清楚。
    偶尔去看别人开荒的魏建国知道了小寨丢在那附近的生石灰后开始算计。
    利用晚上在粮仓来偷偷转移粮食,毕竟最开始封仓之后,只要辟火避潮,期间基本上不会再去算粮食。
    转移之后,利用挖的坑将粮食跟生石灰混在一起,而后只等着下大雨。
    下雨基本不会有人出来,生石灰见水不管沸腾成什么样子,也都不会有人去管的。
    至此,麦种被烧,为什么被烧,估计是处理不掉,担心埋在土里发芽,到时候就很容易被发现。
    之后再埋上土,荒地开基本都是人为控制,等到再发现,粮食估计都要被虫个吃完。
    到那时候,当真就是死无对证。
    可魏建国这么费心,是想干什么?
    有没有可能,她遗漏了谁,其实是别人干的。
    现如今没有结果,惊蛰也没办法验证两种可能性。
    不过私心里,还是偏向前一种,那为什么这么做,就是关键。
    惊蛰想了好一会,脑子涨涨的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大队长见她突然就不说话,整个人也觉得奇奇怪该的。
    “你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让我再想想,肯定还有哪不对。”
    公社里,黑匣子里还在播报着新闻,翻盘后的动乱还在继续,基本每天都会出现新的。
    大队长见惊蛰就这么走了,抬手关掉黑匣子后跟上去。
    “你这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