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节节败退(二)
    陈越见到明月有些苍白的脸,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道:“几日不见你,你便又削瘦了不少,可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操劳过度所致?”
    明月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免想起刚才慕容沛这样说着自己,只是她最近因为调查当年母亲的事情实在是无暇分身照顾好身体,这几日又悉心安排才将上官秀儿和王秀芝的行程打听清楚,今日的事情实在是自己没有料到的,还好陈越及时赶到,自己没有什么事情。
    “许是近日有些劳累吧。”明月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见到陈越蔓延的担忧,心中不免愧疚却温暖。
    在上官府当中,除了自己的婢女,一向是无人关心明月的,明月也许久没有见到陈越了,自从赏赐的事情过后,陈越似乎更加受到皇帝的重用了,自己则忙于宫中的事情,实在是无暇和他相见,今日一见,当真是觉得十分开心。
    明月难得地露出温情的笑意道:“舅舅来了便好,许久不见舅舅,不知道舅舅最近如何?”
    陈越由着巧儿端着茶盏上来,他接过抿了一口才道:“近日边关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直来不及赶回来,前几日来便听说你病了,想来探望却被拒之门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星眸闪烁一下,才蕴着淡淡地笑意道:“让舅舅担心了,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实在是因为近日有些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才会请舅舅前来。”
    “哦?”陈越轩起眉心,他是知道明月的,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开口请自己帮忙的,就像近日的事情,也是在自己回来之后几日才被通知到的,但是苑竹并没有多说什么,可今日的情形着实是让陈越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没有料到明月会冲上前去救那老妇人,论起来倒不是他陈越不厚道,而是这徐兰君一向顽固且老谋深算,自己的妹妹在她的手中也没少吃亏,实在是因为明月母亲的身份,徐兰君也极其重视门第,这才没有太过分的为难她,怎么今日明月竟然救气她来了?
    明月见到陈越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这才轻轻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细微地磕碰声音让陈越回神过来,他看向明月,只见明月露出了一个让人心安的神色道:“今日明月让舅舅前来,是想和舅舅说一下母亲的事情……”
    一句话便叫陈越坐直了身子,他捏着自己被子的手指顿时锁紧了几分,他眼神不易察觉地划过一道伤痕道:“是什么事情?”
    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明月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母亲当年的去世对于祖父和舅舅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母亲当年的死因另有蹊跷,明月一直担心陈越会接受不了。
    “是怎么回事?”陈越见到明月半天不肯出声,实在是有些心焦,他身子半是前倾,十分焦急地样子让明月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要和舅舅说清楚。
    明月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儿道:“当年……母亲并不是因为生病而去世了……而是……”
    她咬了咬牙,见到陈越的脸色逐渐变成了白色,她也蹙起眉心,才狠心一下道:“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哗啦~!”“砰!”
    陈越手中的茶盏蓦然被他捏碎,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明月,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了,这……怎么可能?
    “明月……你,有证据吗?”陈越满震惊夹杂着错愕,他颤抖的嗓音昭示着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
    明月的指甲重重地嵌进自己的手掌心当中,殷切不仅仅是陈越,就连自己都不想相信这件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除了接受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样想着,明月才用掌心传来地尖锐疼痛告诉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她才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是的,这件事情明月已经去调查过了,舅舅不是问明月前几日为何将舅舅拒之门外吗?”
    陈越听到明月这样的语气开口,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想来这件事情明月已经有了十足十的把握才会如此笃定的开口向自己说明。
    陈越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一字一句地道:“所以,你这几日是去调查这件事情了是吗?”
    明月颔首一下,才肯定道:“不错,若非母亲遗留下来的簪子,明月也是断然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的……”
    说着,明月便从袖子中取出一只手帕,只见那手帕将什么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一层一层的打开,只见那素色的手帕当中,一只断成两截地簪子正在秋光之中闪烁着点点银光。
    陈越楞了一下,旋及立即起身,上前两步才看清楚,只见那簪子已经磨损的十分光滑了,上面斑驳地有着点点地划痕,陈越一眼便认出那簪子的花朵是自己亲手雕刻上去的。
    “这……”陈越的声音带着可怕的颤抖,他双唇忍不住痉挛着,明月也随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手中的簪子,只见那簪子的断面上赫然可见一点黑色的浓重。
    那一点墨色的给点,实在是让明月觉得刺眼,仿佛那黑色的一点已经变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明月的眼中,她当真是觉得十分的难受。
    陈越的眼中痛苦仿佛如潮水一般涌上了自己的眼眶,他颤抖地因为痛苦而闭上双眸,但是眼前妹妹的音容笑貌依旧在眼前出现,实在是让他觉得痛苦不已。
    深深地张开双眸,陈越这次正视眼前的东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好整以暇,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才道:“明月发现这件事情也实在是因为偶然,因为实在是不相信祖父的能力居然会治不好母亲的体寒之症,便打算回来调查清楚,不想却在母亲的遗物当中找到这支簪子,舅舅可还记得这支簪子?”
    陈越的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地道:“这是自然,这支簪子是你母亲出嫁当天我螓首别如她的发髻当中,这簪子乃是我亲手炼制雕刻而成,虽然不及工匠的手艺精巧,但是你母亲却十分喜爱,一直珍藏着。”
    听到陈越这样一说,明月才明白为何母亲会一直将这支簪子戴在头上,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只怕是因为舅舅的心意实在难得,母亲刺异常珍视。
    明月不觉地苦笑,若不是因为这支簪子,自己只怕是会和舅舅祖父一样,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祖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儿去世而触动情长,导致他郁郁寡欢最终得了不治之症。
    明月只觉得恨意仿佛千万只蚂蚁一般啃咬着自己的身体,甚至直至骨子里,她和嫩地咬住自己的贝齿,才将呼之欲出地泪水锁在眼底道:“这簪子当中发黑,一看便是因为中毒才会引起的银簪发黑,只是这毒素极其微小,这才日积月累而不已察觉,最终导致母亲不治而亡。”
    陈越听着明月的话,只觉得明月的声音好似从九霄云外传来一般,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银簪子,心中却乱成一团,恨意逐渐聚拢起来,他狠狠地握住自己的佩刀,冷声道:“究竟是谁?是谁要害吾妹?”
    陈越这样的话让明月觉得一阵唇齿冰凉,她控制了很久才继续开口道:“明月前几日便是去调查了这件事情,杀人凶手不是别人,政正是现在的二夫人——王秀芝!”
    这话一出吗,陈越的佩刀便噌的一声出鞘,让巧儿也惊了一跳,因为此刻眼前的陈越已经不能用发怒来形容,甚至可以听到他唇齿间传来的咯吱咯吱地咬牙声音,面色十分骇人。
    巧儿见状也不由得有些难过,也难怪陈将军会这个样子了,自己心疼呵护了好几年的妹妹,不想这一朝被人陷害致死,而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实在是不能不恨。
    明月也是有些怒恨地咬紧牙关,才站起身与陈越平视道:“昨夜让苑竹前去请舅舅,便是想借舅舅的能力去扳倒王秀芝和她的女儿,想来这一次,她们便永远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陈越听到明月的话,手下的动作这才收敛了几分,他虽然痛恨,但是不至于因为仇恨而冲昏了头脑,因为他清楚,这是在上官丰的地盘上,自己想要去杀了他的二房,即便那二房已经被贬黜,但仍旧轮不到自己出面。
    这样想着,陈越便缓缓地将手中的大刀收回刀鞘当中,他看向明月的眼神带着深深地歉意和疼惜。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明月独自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该有多么的无助和难过?自己一直不再她的身边,实在是不知道明月究竟是怎样撑过这些日日夜夜,独自去寻找线索,这些时间她究竟需要多大的内心才能承受?
    陈越不敢去想象,毕竟明月在他的印象之中还是一个刚刚二八年华的少女,这一切的一切实在不该是她应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