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下的人儿只觉得心尖一颤抖,那纤细有力的手指忍不住就颤抖了一下,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震惊,还染上了点点笑意。
    低头掩下那惊讶,冷冷清清的声音让萧丹只觉得一阵狂喜。
    “丹,是我!”
    短短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相视一笑,果然心意相通的人,在人山人海中,依旧可以一眼认出彼此来。
    就在众人都在感到欣慰中,刀疤苦着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大喜,连忙跑向另一个红色的身影,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喉咙里发出有些激动的声音。
    “晨晨,我找到你了。”
    盖头下的娇娘只是蓦然一笑,对于这个大傻子,她也能理解,本来生来就不是心细的人,让他来找人,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
    “刀疤大哥,为难你了,小姐她们跟着闹。”
    “哈哈,晨晨,这有啥?谁家成亲不闹闹,这样才有意思嘛。”
    他生性豪放,放荡不羁,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觉得这样也热闹就好了。
    她看着两个新郎官,截然不同的性子,也是欣慰地笑了起来。
    走过去将两人拉开,忙说道:
    “好了,吉时已经到了,可不能错过了好时候,赶紧接上你们的新娘。”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忙碌,在媒婆的张罗下,两人可算是上了花轿。
    其中最为搞笑的是花晨这边,她自己都没哭,谁知道花熙这丫头倒是哭惨了。
    花晨透过盖头下的缝隙,看着自己被紧抓着的手,颇有些无奈,等到哭声小了一些,她才抿嘴说道:
    “小熙,我们离得这么近,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哭得这么厉害做什么?”
    一阵吸鼻子的声音传来,说话声也断断续续的。
    “姐,我,我就是很舍不得你嘛。”
    不过在怎么样,她也知道今天是姐姐的大日子,自己不能耽误了时间,连忙用帕子擦了一下眼睛,清脆地说道:
    “姐,我没事儿,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放心吧,我不哭了。”
    说完就放开了花晨的手,退到了一遍。
    刀疤看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睛,还有那微红的鼻头,心里闪过不忍,骑在马背上,大声说道:
    “小熙,什么时候想你姐了,姐夫随时都欢迎你过来。”
    花熙红着眼睛,大声喊道:
    “姐夫,你可不能欺负我姐,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你。”
    刀疤脸上露出自信的笑,没有说话。
    随着媒婆的一声“起轿!”
    两个队伍开始动起来,结成了长长的长队,红色一直蔓延出去,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大家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喜闻乐道的,那一张张的笑脸,就是对素不相识的新人最好的祝福了。
    她和萧宁朗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十分感触。
    “萧宁朗,我觉得好开心。”
    旁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她搂紧,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
    。。。。。。
    很快,两堆人马已经分开,各自往自己的家走去。
    萧丹早已经在成亲之前就借钱在镇上买了一间小屋子,那陈旧的木质小屋,看起来是有几分寒酸。
    男人有些紧张,手心竟然微微出汗,脸上是一阵踌躇,声音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惭愧。
    “阿笙,我,我只借到了这么一点钱。”
    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童笙明白他想说什么,素手握住,清冷的声音从喜盖下传出。
    “我不在意这些俗礼,你也不用自责。”
    女子清冷的嗓音奇迹般安抚了他,萧丹眼中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嘴角咧开,将他的新娘小心翼翼牵着,慢慢走近那间仅有的小屋。
    没有任何宾客,没有任何酒席,只有那间贴着喜字的破旧小屋,屋里的布置就是一片红色,让人一看就知道在办喜事。
    两个孤寂的灵魂就从此交合在一起。。。。。。
    “刀疤,你这小子平日里都是用大碗喝酒,怎么今天当新郎官了,就换成了小家子气的酒杯了?你赶紧给我换回来。”
    这个声音让刀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抓抓自己的头发,红光满面地说道:
    “张叔,你就别起哄了,今天可是洞房花烛,你们把我灌醉了,那我多吃亏,今天就随便意思意思,来来来,你们喝高兴就行了。”
    张磊看见凑上来的大脸,忍俊不禁,直接大骂道:
    “你小子,真是贼精明。”
    不过也没真让他换成大碗,毕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不大也不小的院子里挤满了宾客,刀疤是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请了一个遍,好在他平时为人豪爽,很多人就冲着童家的招牌也不会扫了他的面子。
    等到傍晚的时候,刀疤已经被灌得有些微醉,粗狂的脸上带着一些红色,嘴里大骂着:
    “卧槽!老子竟然喝醉了,不行不行,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呢,老子走了。”
    说完不顾所有人的起哄怒骂声,直接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众宾客也只是嬉笑着看着他离去,最后张磊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转头继续吆喝着:
    “来来,大伙儿继续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刀疤踉跄着走到了门口,看见那门上的喜字,神智有一刻的失神,随后脸上又带着一丝傻笑。
    使劲甩了一下脑袋,让醉意散去一丝,那双粗糙的大手推开了门。
    花晨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心里一紧,竟然有些紧张,手心微汗。
    “刀疤大哥?”
    “是我,晨晨,不要怕。”
    他知道她向来温柔,只是今天的她仅一个身影,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就让他觉得内心一片柔软,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很多。
    慢慢靠近她,伸手就想拿开那红盖头。
    “刀疤大哥,你要用桌子上的喜秤挑起来才对。”
    听到这话,他不由得有些懊恼,就像烫手一样的,赶紧缩回了手,解释道:
    “晨晨,媒婆给我说过这个,我一激动就给忘了。”
    听见桌子旁传来手忙脚乱的声音,花晨抿嘴一笑,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出刀疤大哥慌乱的傻样子。
    “刀疤大哥,你慢慢来,不急。”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刀疤平静了下来,手上也没有这么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