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丧事
    宁月茗远远地看着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一时有些心里发毛。
    她还记得,之前那个宫人说过的,林渊是点了名要见她的,但是现下见了她,却是一个字儿也没有说便去了?
    她有些震惊,但是看到林启瑜那个模样,她什么也不好说。
    眼下林启瑜正缓缓从床边站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那一众人等,冷声开口,“太上皇,驾崩。”
    他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楚,但是从他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悲伤的表情。
    只有冷漠。
    宁月茗不清楚,林渊到底跟林启瑜说了什么,他才会是如此表情,但是想来,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是父子一场,林启瑜不伤心是假的,可是他再伤心也没有林渊带给他的打击大。
    他是如此恶毒的一个父亲,可是他还要替他尽孝。
    这是他的天职。
    不论如何,他要给建兴所有的人做一个榜样。
    宫内钟声响了二十四下,大丧,温寒一听,便猜到,大约是太上皇驾崩了,早前便有太医说他身体不太好,一直没成想他会死得这么突然。
    他匆匆赶到皇宫里,便被林启瑜召见去安排夜变和墨言的事情。
    “皇上,现下这件事情不着急,着急的是太上皇的丧事。”
    温寒有些急切,他担心的是皇上的形象。
    现下在建兴人民的眼里,林启瑜的形象,便代表着建兴的国面,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部都被整个建兴人看着。
    若是他稍有差错,一定会被人揪出来,他来的时候便听说了,林启瑜丝毫没有悲伤的样子。
    想来,一定是林渊对他说了什么,否则的话,他不会是这个模样,但是现下,看着他如此还操心着夜变的事情,温寒实是觉得有些心疼。
    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宁月茗,便问了一句,“皇上,娘娘呢?”
    “她还有稷儿。”
    林启瑜揉揉自己的额头,“关于太上皇的事情,朕现在已经全权的交给了其他王爷去做,宫里的一切典礼都有相应人员在负责,只有夜变这事儿,你必须得亲自去办,否则朕不安心。”
    得亲眼看着夜变离开建兴,回去夜丸,否则的话,建兴如此大乱,夜丸若是趁机做乱,那么建兴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温寒也深知林启瑜的担心,当下便应了下来,“好,臣去办这件事情,只是太上皇的丧事,还请皇上一定上心,建兴的子民们都看着您呐。”
    他苦口婆心,虽然不需他提醒,林启瑜也一定会做到,但是他就是自觉要提醒一下,毕竟,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几乎接近尾声,若是在最后翻船,实是有些不值当。
    回到府里之后,他私自去找了夜变,那夜变也听说了皇宫里的事情,着实有些难过,他对温寒说,“本想在建兴替墨言办一个轰轰烈烈的婚礼,但是现下看来,有些难了。”
    太上皇去了,至少要守孝三年。
    这建兴,怕是三年之内都不能举办什么婚礼了,更别提什么轰轰烈烈了。
    温寒微言道,“多谢夜王子体谅,但是这建兴办不成婚礼,夜丸国却是可以的,眼下建兴的太上皇去了,毕竟是件大事,所以还请您若是得便,早些回到夜丸,也算是给墨言姑娘一个交待。”
    他说得委婉,但是夜变听得明白,当下便答应了。
    他也想早日回去。
    留在这里夜长梦多,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敢保证,父亲会不会直接把墨言抢走,毕竟,这是他之前相中的美人儿。
    思及此,他干脆叫来墨言两人一商量,出了建兴之后便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去,等到天下太平了,他们再回去。
    墨言也说好,也说学医之时,师傅门下有一座山非常的漂亮,他们可以住在山脚之下。
    只是那里凄苦,不知夜变能否受得了。
    当下夜变便同意了,同夜革商量了之后,第二天便出发了。
    由于太上皇的丧事,一切都从简所以他们出城的时候也没有多查,只办了一些得简要的手续之后,便放行了。
    同他们一同前去的,还明南茱。
    她身后是李思明,两人是不会回西洋了,也是打算找一个地方隐居了,知道宁月茗不会放人,所以南茱干脆就借着这个道儿,跟着李思明一起走人了。
    眼下,京城里就只剩下皇宫里的,还有温府的人了。
    花满楼是经常找不着人的,不过,他倒是建成了建兴的皇陵,秀七还守着那处洞穴,不过那皇陵却永远也不会建在那里了。
    等到太上皇的丧事办完之后,便是漫长的三年守孝期,温寒建议正好趁着这个日子,让林启瑜和宁月茗两个人下江南,从南到北的游查一遍。
    “不是有游记吗?”
    宁月茗看着案头温寒拿过来的什么“计划书”有些疑惑。
    她特意问过林启瑜的。
    当时心里还好一阵失落呢,毕竟,她不能出去玩了。
    可是温寒却笑着解释,“那书上所说,到底是有些夸大还是不细致呢,皇后娘娘难道不想亲自去看一看吗?”
    “想是自然想的……”
    宁月茗看一眼林启瑜,有些想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他正在逗弄着林治稷,非要逼着他叫父皇,偏偏那林治稷也不知怎么的,学了不少的句子,甚至有模有样的,都能背几首诗了,可是就是不叫父皇,把他气得整天看到他便发怒。
    他一怒,林治稷更不叫了。
    两父子便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敢先认输。
    眼下就算是林启瑜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但是林治稷还是不买帐。
    宁月茗轻叹一声,然后笑着将林治稷从他的怀里抱过来,嗔怪着,“你这样一时哄他,一时又不哄他,他哪里念得到你的好,你要常常陪着他才是。”
    “既如此,那我们带着稷儿,一起南下吧。”
    林启瑜突然冒出一句,宁月茗一愣。
    不仅是宁月茗,温寒也有些呆住了。
    “带太子一起?”
    “对,带上稷儿。”
    林启瑜的眼里冒着光,“这下子,他该喊朕父皇了吧,朕就不信了,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宁月茗无奈的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