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迷醉
    那小二正睡得迷糊,突然被一盆凉水给冻醒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绳索捆着,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正疑惑间,就看到北辰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什么人?”
    当兵的警惕性是有的,但是他还是在心里懊恼,怎么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只是一时之间摸不清他是想干什么,小二只好先静观其变。
    “从战场回来的?”
    北辰端了碗面放在桌上,却不吃,只看着他问道。
    “你是何人?”
    小二只皱了眉问,只是不说破自己的身份。
    即便他们不知道现在来京城是干什么,但是兵就是要听将令,他不能违背了将军的命令。
    正想着呢,就看到北辰把面碗往他面前推了推,“想吃吗?”
    “你什么意思?”
    做这么奇怪的举动,只是为了让他吃碗面?
    他可不信。
    而且,北辰的气场让他太过熟悉了,那种站场上厮杀出来的冷冽气质,人是向上提着的,随时保持着警惕,任何人近不了身。
    北辰敲了敲桌子,“听你的口音是荣音人,我特意去外面叫了一碗荣音面条,非常地道。”
    “那又如何?”
    生平被恨这些威逼利诱,小二高扬着头颅,一副倨傲的表情。
    拿家乡的面食诱惑他?呵,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掉链子的事情,他可不干。
    “并不是让你吃的,只是想告诉你,你以后想吃,恐怕也吃不着了。”北辰当着他的面儿,把面条倒掉。
    小二冷了声,“你什么意思?”
    “你们来京城干什么,恐怕比我更清楚吧,日后荣音怕是再难有安宁日子过了,这样的面条,你还吃得上吗?”
    他没有说话,但北辰仔细的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也在思考着,好像是在分辨这话里的真假。
    “将军调我们回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你们就是想要挑拨离间,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小二冷冷看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而北辰看着他这样,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倒也不为难他,直接给他松了绑。
    那小二一拳头就挥了过来,被北辰轻松躲过。
    “留着你的小命,保护你们的将军吧。”他轻嗤道。
    可那小二却似怒了一般,“将士在外,是为了保护家国皇土,不是为将军一人而战,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作兵。”
    说罢,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他路过那碗面条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疑色。
    当初从边疆回京的时候,大部队是分批次走的,他是最晚的那一批,前面的,都依次分布在京城附近的布防里。
    他问过其他的兵撂,为何要进京,边疆的卫士不应该守在边疆吗?
    若他们走了,那些戎狄更打回来怎么办?
    可是他们说这都是李复将军的命令,兵的任何,便是听命,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绝不会开口。
    看着小二从房里出去,北辰冷笑一声,迅速离开。
    回到宫里,他便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跟宁月茗讲了一遍,并且总结道:“那个兵明显是不知情的。”
    “也就是说,李复带来的兵,大多数都不知情对吗?”宁月茗推测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驻守在边疆的兵士最是爱家园,只要林启瑜出面抚慰,量他们也不敢跟着一起起。
    只是现在最怕李复找到什么借口,逼着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反了。
    北辰顺着她的推测接着道:“不知其他人是否知情,只是今日随意去问的那个小兵,什么也不知道。”
    他如实回答。
    当然,他没有说,当他看到同样都戍边的战士之后,手下一软,便放了他离开。
    一旦那小二离开,很有可能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上头,这样李复也就很快知道了。
    宁月茗不知他心思,只顾着筹划,“既如此,那温先生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还未来得及去见温先生。”
    他从酒楼里出来之后,便直接来了宫里,任何人都没有去见。
    这一说,宁月茗倒急了,现在温寒是她的智囊团,少了他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那现在就去把温先生找过来,我亲自说与他听。”
    宁月茗摆了摆手,示意他快去。
    “是。”
    北辰一个转身便消息不见了。
    彼时,锦绣才哄了大皇子出来,看到了一抹北辰的衣角正奇怪间,便听得宁月茗吩咐道:“锦绣,你到御膳房里一趟,让他们做一些太上皇爱吃的东西,本宫一会儿送过去。”
    “是。”
    锦绣应声告退,不过她心里却在犯着嘀咕,怎么突然要去太上皇那里了?
    不是近日里都在明争暗斗吗?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自己的心里嘀咕就是了,别的也不敢多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奴婢,把主子吩咐好的事情办妥才是最要紧的。
    午后,宁月茗特意拿着跟食盒去了太上皇的寝宫里,进了门就特意让张培去通报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张培倒是丝毫不心虚,可是凭白还是多了几分愧疚。
    对于宁月茗,他没有尽到报恩的心,现下看到她亲自过来,多少也觉得她是过来找自己的,心里不免打着鼓。
    哪成想宁月茗看都没看他一眼,私自便走了进去,待来到院外,才给林渊请了安,“父皇,近来可好?稷儿病中,月茗也一直没有来跟您请安,还请见谅。”
    “有什么好见谅不见谅的,都是一家人,不说那客套话,”林渊微微一笑,露出慈父般的笑意,“一会儿啊,宫里嬷嬷做启瑜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饭团子,你也尝尝。”
    他说着,让张培收下了宁月茗带来的食盒,意有所指的说道:“皇后有心了,不像我那个儿子,一回来就跟我吵架,弄得不欢而散。”
    宁月茗扬起一抹浅笑,也不介意他没有赐座,施了个礼道:“父皇,您是父亲,他是儿子,自然是得孝敬您的,可若君是君臣是臣,便没有这个理儿了。”
    她说完,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渊,让人一点儿也拿不出她的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