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唯一血脉
    晴天霹雳一般,盈袖不可置信看着宁月茗。
    她跟着宁月茗近一年,一起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去过东瀛,也一起去过铜州,一路上不知看到过多少人,遇到过多少事情。
    可现在,宁月茗竟然……真的不留她。
    “皇后娘娘,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不要你赶我离开。我是真心想要追随娘娘你,为你万死不辞。”
    盈袖的声音隐隐带着些轻颤,她眼眶微红,心中愧疚与难过。
    尽管她和宁月茗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并不是什么亲人,可近一年的关照,她早就已经将她当做了体己的人。
    宁月茗不带有丝毫的情绪,当真是冷漠至极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的庙太小,容不下你。你还记得我在铜州所说的话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当初我信任你,可现在我已经不再信任你。既然已经不再信任,那也就没有必要让你留在身边。”
    她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完全不将视线落在盈袖身上。
    盈袖对于她来说,是很好的下属,若是可以,也会像从前对待绿意一样对待她。可盈袖到底还有别的异心。
    她需要一个毫无弱点的婢女和暗卫,这个毫无弱点指的并不是十全十美或是铜墙铁壁,而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皇后娘娘,盈著是我唯一的弟弟,他是盈家的血脉,我必须留住。”
    宁月茗恍若未闻,也不知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是家中唯一的血脉,可那些死于长宁侯府的侍卫们,却再也没有生的机会。
    “你若是能留住他的性命,那自然是最好。可究竟你是否能够保住他的性命,这谁又能够保证?盈袖,看在你跟了我那么久的份上,我便给你留一条生路。只要今日盈著能够死在我的面前,我便给你生机,让你平平安安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度过一生。”
    “如若不然,今日……盈著难逃一死,你也会是这个下场。”
    盈著甚至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心目中,宁月茗根本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沉默着,有些无所适从。
    良久,她轻声问道:“皇后娘娘,难道你真的要对盈著赶尽杀绝了吗?逝者已矣,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从前枉死的人已经是死了,那你何必又要去为难盈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盈著之前为临渊阁卖命,那自然临渊阁要让他如何,他就要如何。若是你真要清算,何不去和盛无忧清算?”
    盈袖心中愤懑,宁月茗既然都能够放过陶解,又为何不能够放过盈著?
    难道,就只是因为盈著没有足够的资本,没有足够的有用情报来交换自己的性命么?
    宁月茗不多做回答,她不是没有给盈著过机会,只是是他并没有好好珍惜。
    她可以不计较自己所受的苦,自己被毁掉的容貌。可,盈著根本就不能为建兴所用!
    但凡要是盈著能够为她所用,能够戴罪立功,那她一定可以用尽一切可能性都要留下他的命,可以完全不计前嫌。
    可他由内而外,早就成了前朝的人。
    “皇后娘娘,我跟着你的这一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当真不能看在我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再网开一面吗?”
    质问声声嘶力竭响起,盈袖情绪激动,要是盈著真要有个什么好歹,那她万死难辞其咎,等百年之后,她也没有什么颜面可以见泉下有知的双亲。
    宁月茗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意,“盈袖,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究竟为什么要包庇临渊阁内最后一个前朝后人?”
    “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临渊阁内部究竟是何种情况,从前我倒是不问,可现在我却是已经想了个清楚。怕是你不告诉我下原因,不是你不能说,而是你根本就不想说。”
    不能说和不想说之间,足有千差万别。
    南茱也是临渊阁的人,她却能够将一些临渊阁的机密告诉她,可身为她身边婢女兼暗卫的盈袖却做不到那份上。
    这只能说明,盈袖留有余地,她想包庇什么人。
    “盈袖,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准备告诉我实情吗?那个人……临渊阁最后一个没有暴露在人前的前朝后人,究竟是谁?”
    盈袖左右为难,她紧抿着嘴唇,脸部有些微微的泛白。
    宁月茗轻笑,足以见盈袖果真还是在包庇着那个人,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盈袖只能够包庇他。
    “何必呢?盈袖,皇后娘娘都已经说的这般明显了,那也就说明她已经知道那位究竟是谁。”
    柳如颜不急不忙轻声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再瞒着皇后娘娘?”
    她静静等待着盈袖坦白从宽,要是盈袖真要坦白从宽,那宁月茗或许还会对她更留有情面,可就怕盈袖执迷不悔,到时候,怕是局面也就只能够更加让人难堪。
    她虽然恨盈著,但盈袖到底也是好相与的人,因此,总是还能够稍微萌生些同理心。
    “柳如颜,要是真如你所说,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人究竟是谁,那又为何要来套我的话?”
    盈袖心中摇摆不定,不管宁月茗知不知道,她所想要包庇的人究竟是谁,她也不会出卖他。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的精神怕是早就已经无法支撑自己走到现在。
    临渊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两个,除去盈著外,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个人。
    “盈袖,你说……要是我拿你的性命威胁躲在暗处的那个人,那他会现身吗?”
    宁月茗自问自答道:“我想,他应当是会现身的吧。”
    盈袖脸猛地就一阵煞白,她环视着周遭,又强使自己镇静下来。
    她深吸着气,嘴硬不承认,还想着要拼死一搏准备瞒天过海,她摇首道:“皇后娘娘,你多虑了,没有人躲在暗处。”
    她声音微扬,“就算是有,那想来暗处的那位,也不是什么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