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无知村妇,还不快放开柳居士,瞧她老人家都被你抓成什么样了,谁规定你儿子跪一跪就要别人付你万金的?
    要真被你拿到,那所有人不都可以带着儿子到处乱跪,到处讹钱了?赶紧给本姑娘放开...”
    林雨文一边跟妇人拉扯在一起,一边口中怒骂。
    然而,她一个不擅长打架的闲人,哪里敌得过长期干农活,甚至是与村人打嘴仗耍横练出来的妇人,根本拉不开人。
    拉扯了一会儿,反而让自己被妇人抓了好几下,两衣裳都要扯破了。
    身为公主的她哪受过这种气,当即就怒了,直接转头喊人,“琅静,快过来把她拉开,她欺负我,这妇人简直可恶...”
    对于这种在大街上撒泼的人与事,薛琅静原本是不愿参合的,但她最尊敬的就是老妇这样的女学士,怎能容忍她被一无知村妇欺负。
    便正好借着林雨文喊自己给她助威的由头,直接上前。
    随后,‘铿’的一声响,锋利的剑刃瞬间从剑套中抽出,泛着寒光的剑尖直指妇人。
    不用她说话,就见那泼辣异常,以一敌二都不落下风的妇人瞬间就被吓得一阵尖叫,哪里还敢老妇撕扯,那是撒丫子就跑啊!
    被吓得躲在那跟她而来的汉子身后,口中叫道,“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有人...”
    “哼!”
    对于妇人的反应,薛琅静只嗤笑一声,便将长剑插回剑套,随后朝柳居士拱手道,“晚辈见过云安居士,居士可有受惊?”
    老妇挥挥手,“无碍,无碍,还多亏了姑娘替老身解围。”
    “居士客气了,这是晚辈应该的。”
    另一边,看到柳居士脱离妇人的纠缠,以长须男子为首的几位文人也赶紧上前宽慰她。
    柳居士并非柔弱之辈,倒是并未受多大的影响。
    但几位文人却还是担心她的安全,怕她会被妇人再次纠缠,提出让众人同行。
    她并未拒绝众人的好意,只是将刚救了她,以及为她与那妇人拉扯吵架的薛琅静两人,以及她们的同行者张婆婆也一道请了进来。
    本就想与她拉近关系的薛琅静巴不得呢,自是连连答应。
    这一插曲过去,一行人继续逛起了庙会。
    在与柳居士等人的聊天中,薛琅静得知她并无子女,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家中稍有些余财,人到晚年不想辜负自己满身的才学,才想找个能够传承自己衣钵的弟子。
    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她满意的,却被拒绝得彻底,让她心中郁郁不已。
    而在得知柳居士几乎大半生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此处也并非她的故乡,且那余钱也不是祖上留下的家产,而是她这些年林林总总攒下的时,薛琅静的脑子就转开了。
    既然不是久居在此,且要为女子教授学识的意愿又是如此执着,想必她对此处应该没有太多留恋,那...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挖人呢?
    薛琅静想了想,就郑重地朝老妇拱手道,“晚辈有个提议,居士可否听听。”
    “哦?那琅静给老身说说,老身洗耳恭听。”
    “如今这世道,期待一位让您满意,且还愿意拜您为师的弟子,这何其困难,居士与其如大海捞针一般地寻寻觅觅,还不如定向择人呢。
    晚辈这里倒是有两个适合居士的去处。
    其一便是,晚辈家中新办了义学,只要有人想念书习字便皆可来,且不限男女,如今也收了不少女学员...
    其二,晚辈在那化宣城遇到了一位程山长,她办了一座女子学院...“
    薛琅静将两个去处都给众人简单地形容了一番,之后又道,“若居士愿意,可去化宣城的程氏女院当先生,如此,居士不仅可以在书院内安享晚年,也可择一位让你满意的女子收为关门弟子。
    若不嫌路途遥远,亦可去我薛家,我薛家同样对居士扫榻欢迎,为居士养老。”
    闻言,包括柳居士在内的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对柳居士而言,薛琅静所说的话确实诱惑不小,如此一来,养老与收弟子的事就齐活了。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居士的离开会让他们有些遗憾。
    但薛琅静所说的两条路对居士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她已过花甲之年,如何安度晚年便是个最大的问题。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尊敬的人会落个晚景凄凉的下场。
    可是,这其中有个致命的问题。
    “薛姑娘的想法好是好,可姑娘有没有想过,那化宣城距离此地有两千余里之远,居士一花甲老人,如何能走这么远的路?
    且这一路过去,匪盗林立,又将有大批灾民过境,路上也不安全呐,让居士不远两千里去化宣城,甚至是更远的宁安府,这都要踏遍小半个大楚了,怎么看都不太现实呐。”
    还不等老妇开口,长须男子就替她说了忧虑。
    “是啊,这么远的路,就是我等壮年男子都不敢走,更何况花甲老人。”
    “此路不通,不通。”
    。。。
    然而,提出想法的薛琅静焉能想不到这个?
    她便对众人道,“这个不是问题,我与郑家有旧,若居士愿意去,我可请郑家帮忙,将她安全送达。
    以郑家的能力,众位应该不用担心居士的安全问题吧?”
    听她此言,众人皆是一惊。
    能有旧到让人家帮她捎人,甚至是行动不便、赶不得急路的花甲老人。
    那这与薛姑娘有旧的某位或是某几位郑家人怕就不是普通的郑家人,而是郑家最上层的存在了吧?不然也指挥不动那么多分铺的人。
    如此想来,这位薛姑娘背后的势力不小呐。
    有这样的人帮助居士,居士的晚年,他们似乎就更不担心了。
    待众人与薛琅静再次确认过,就开始劝起了柳居士。
    而柳居士也被说得心动。
    自然也答应,愿考虑一二。
    见她已被说动,众人最关心的就又回到薛琅静是否说大话上去了。
    就连林雨也是好奇。
    而且,她可没有众人那么委婉含蓄,直接问薛琅静,“琅静,你别不是说大话吧?”